“回答我的問題!”服部彥雄冷冷的說道。
趙光輝苦着臉說道:“太君,那個人說箱子裡是煙土,替他送到地方就行,我心想萬一被抓,大不了坐兩年牢,於是就同意了。”
“一箱子煙土?你沒打開看看嗎?”
“我倒是想來着,箱子上了鎖,而且那個人一路上遠遠跟着,我沒機會開箱子。”
“看到有人跟在他後面嗎?”服部彥雄回身問近藤彰。
近藤彰想了一下,說道:“當時是有兩個人從巷子裡經過,但是我們主要是監視雙塔街8號,以爲他們只是路人,所以也沒太留意。”
服部彥雄沉思了片刻,對趙光輝說道:“箱子放在什麼地方?”
趙光輝說道:“臥室牀頭櫃後面有一個暗格,箱子就放在裡面。”
“知道說謊是什麼下場嗎?”服部彥雄盯着趙光輝的眼睛說道。
“不敢不敢,就是借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欺騙皇軍。”趙光輝連連鞠躬。
服部彥雄一擺手,說道:“先把他帶下去!”
兩名揹着步槍的憲兵走過來,趙光輝以爲要槍斃他,嚇得顫聲說道:“太、太君,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不是共黨……”
服部彥雄淡淡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是不是實話,還需要進一步覈實!”
等到趙光輝被押下去,近藤彰說道:“少佐,中國人非常狡猾,我認爲這個人的話不可信!”
服部彥雄在屋子裡走了兩步,說道:“你覺得他在說謊?”
“是,您想,不管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共黨怎麼可能用一個不相干的人送過來?”
“是啊……”服部彥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花豹子目前軟禁在憲兵隊,除了宮本和近藤彰,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按說共黨不可能得到消息。
近藤彰接着說道:“所以,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趙光輝很可能就是共黨的人!”
“他這兩天的所作所爲,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名特工該做的事……”
“……趙光輝從北平來,送了一隻皮箱就回去,怕引人懷疑,所以才故意製造假象,這樣纔沒人會注意到他。”
“故意製造假象?”
“假如我們沒有對雙塔街8號實施監視,誰會注意這樣一個人?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共黨也是人,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個人嗜好!”
服部彥雄想了想,說道:“宮本少尉。”
“少佐。”宮本近前一步。
“你親自審訊趙光輝,要秘密進行,明白嗎?”
“明白!”
服部彥雄看了看近藤彰,說道:“如果按照你分析的那樣,共黨下一步應該會派人來取走着這隻箱子。”
“沒錯。”
“繼續監視雙塔街8號!”
“是!”
“呃……還有,對綾子的監視可以解除了。”
“……是!”
常紅綾終歸是服部彥雄的妻子,近藤彰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忽然解除監視,但是也不好多問。
…………
雙塔街8號。
幾個警察出現在門口,爲首的是黃姓警長,他回身問道:“房東來了沒有?”
“馬上就來。”
黃警長掏出一支香菸點燃,狠狠的吸了幾口,說道:“今天要是查到違禁品,你們幾個都知道怎麼做吧?”
一個警察陪着笑臉說道:“警長,您放心,這次哥幾個都商量好了,再也不到處跟人吹牛,給您惹麻煩。”
黃警長冷哼了一聲,說道:“上次查到幾袋白糖,本想着大夥一分就完了,你們可倒好,滿世界嚷嚷,最後都便宜了緝私科那幫孫子!”
“這次肯定不會了……”
說話間,房東被一個警察帶了過來。
“呦,黃警長,您找我有事啊?”房東客氣的說道。
黃警長說道:“沒事找你來幹嘛,這棟房子是你的吧?”
“是我的,不過,已經租出去了。”
“知道你租出去了,有人舉報,這棟房子裡私藏違禁品,雙塔街是我的轄區,沒辦法,只好過來瞧瞧。”
“不會吧?租客眉清目秀的,看上去像是一個讀書人……”
“壞人還能在腦門上寫字啊?別廢話了,把門打開,我們要搜查!”
“我沒鑰匙,租客早就換了門鎖。”
黃警長往地上呸了一口,說道:“這他嗎不是瞎耽誤工夫嘛,你沒鑰匙,找你來幹嘛!”
他接到電話舉報,舉報人特意提醒說房東有鑰匙,要不然根本不需要房東到場,事後通知一下就行。
黃警長吩咐道:“把門給我撬開!”
警察在附近借來一根鐵棍,套進鎖頭用力一別,咔噠一聲,門鎖掉在了地上。
正在這時候,一輛轎車疾馳而至,車門一開,服部彥雄從車裡下來,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警察們一來,近藤彰不敢擅自做主,打電話通知了憲兵隊。
這麼一亂,共黨若是還不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暴露,跟本就不太現實,所以服部彥雄才匆匆趕來。
“誰讓你們來的!”服部彥雄冷冷的瞪着黃警長。
黃警長躬身說道:“報告少佐,有人打電話舉報這裡私藏違禁品,卑職是轄區警長……”
“舉報?什麼人打的電話?”
“他沒說,我懷疑是同行間互相嫉恨吧?”
“這件事不需要你們插手!”
“是!”黃警長退到一旁。
近藤彰走了過來,說道:“少佐,這棟房子怎麼辦?”
服部彥雄沒說話,邁步走了進去,近藤彰和幾個黑龍會的人緊隨其後,憲兵們在門外負責警戒。
屋子裡陳設簡陋,窗臺上落滿了灰塵,板牀上連簡單的被褥都沒有,看得出確實沒人住過。
按照趙光輝所說,櫃子後面應該有一個暗格,藏着那隻皮箱。
服部彥雄四處看了看,說道:“把箱子拿出來!”
近藤彰一揮手,兩名手下走過去搬開牀頭櫃,櫃子後面看似普通牆壁,用力推一下,立刻露出一個暗格,皮箱就放在裡面。
皮箱果然上着鎖,而且還是最新式的複式鎖,除非用工具硬撬,否則一般的蟊賊很難打開。
服部彥雄拎起箱子,感覺有一定的重量,說道:“把箱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