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敬旻:“姜隊長,犬子學霐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我了,汪某謝謝了!”
姜新禹:“汪先生,您爲國家付出了很多,我做的這一點小事,根本不足掛齒。另外,當初收二公子的錢,是爲了掩護身份,希望您能體諒,過一段時間,我會把這筆錢如數奉還!”
汪敬旻連連擺手,說道:“姜隊長,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這樣說,倒顯得汪某在斤斤計較!”
談話進行的很順利,汪敬旻深知軍統的勢力有多大。
以後免不了要和官面打交道,多結交一些有實力的人物,當然是最好不過了,比如眼前這位姜隊長!
“汪先生,這是梅花巷13號的鑰匙,您隨時可以回去了。”姜新禹把一大串鑰匙放在桌子上。
“我剛纔去看了一圈,前後門都貼着封條,幸虧有你們代爲保管,多謝了!”
“您不必客氣……另外,您也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哦?怎麼了?”
“您家裡的那些貴重物品,幾乎沒剩下多少,據說是被憲兵隊的松井秀喜事先轉移走了。”
汪敬旻笑着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強盜來到家裡,怎麼可能空手而歸呢?”
“我們也進行了追繳,但是很遺憾,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估計是被送去日本了。”
“沒關係,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重回故里,再次見到家鄉的親人,汪某此生再無憾事!”
送走了汪敬旻,姜新禹立刻來見喬慕才。
喬慕才站在窗前,看着汪敬旻上了一輛小轎車,回身說道:“他怎麼說?”
姜新禹低聲說道:“您放心,汪敬旻很明白事理,沒有過多糾纏財物的事,他只要求拿回房子就行。”
“唔,那就好……”喬慕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汪家的古玩字畫玉器擺件,其實和松井秀喜無關,日本人離境前都要接受檢查,一經發現私藏額外財物,會被當場扣押!
松井秀喜可不敢冒這個險,他在堰津壞事也沒少做,一心想着儘快回到日本,要是被扣押在中國,想一想就覺得膽顫心驚。
梅花巷13號是日軍憲兵隊駐地,喬慕才實地參觀了一番,發現這些值錢的物件之後,他暗示姜新禹不要登記在冊。
姜新禹知道,喬慕才見財起意,想要把這些東西據爲己有!
這種時候,姜新禹沒得選擇,只能充當別人的斂財工具,趁着夜幕掩護,把一箱子古玩字畫送到喬慕才家裡。
“鈴鈴鈴!”桌上的電話響起。
喬慕纔拿起電話,語氣愉悅的說道:“喂,我是喬慕才……”
聽了一會,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說道:“……在哪?好的,待會見。”
掛斷電話,喬慕才伸手按了一下警鈴,王秘書推門走進來。
喬慕才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說道:“王秘書,馬上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是!”王秘書轉身退出去。
姜新禹在一旁說道:“站長,餐廳今天加餐,要是不着急的話,您吃了午飯再走吧?”
喬慕才:“不了,那個……家裡來了客人,我回去招呼一下。”
幾分鐘後,喬慕才乘坐轎車離開了堰津站。
吃過午飯,姜新禹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訊科的號碼:“喂,張科長,我是姜新禹。”
“姜隊長,什麼事?”電話裡的張尼娜很熱情。
“您先生的事,站長同意了,讓鄭先生下午到一科辦理手續,明天上午來行動隊報到。”
“太好了,謝謝姜隊長。”
“您客氣,我還有事,再見。”
“再見。”
剛放下電話,門外傳來敲門聲。
姜新禹:“進來!”
雷朋推門走了進來,說道:“新禹,有煙沒有?”
姜新禹拉開抽屜,拿出一包三炮臺扔過去,說道:“你真是不嫌麻煩,現上樓找我要一支菸?”
“是一支菸的事嗎?我是專程來看看你,這叫兄弟感情,懂嗎?”雷朋一臉嚴肅的說道。
姜新禹:“幸虧知道你那兩個手下不抽菸,要不然,您這副義正辭嚴的樣子,差一點就感動了我!”
雷朋噗嗤笑了出來,說道:“那兩個傢伙也真他嗎晦氣,連煙都不抽!”
“香菸對身體沒啥好處。”
“那你還抽!”
“是啊,世界上好多事都是這樣,明知道不對,還是會忍不住去做,矛盾至極!”
雷朋半真半假的開着玩笑,說道:“就比如說,你一門心思要去找美奈,明知道不可能挽回了,還要去拿腦袋撞南牆!是不是這個意思?”
姜新禹不想談論這件煩心事,岔開了話題,說道:“中午在餐廳怎麼沒看見你?”
“別提了,黃處長上午跟我說,新生米行今天中午有折扣,讓我去看看大米好不好,要是好的話,就多買幾袋,結果,你猜怎麼着?”
“大米賣沒了?”
“再猜!”
“沒折扣。”姜新禹隨口敷衍着說道。
“都不對!”
雷朋把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說道:“我路過大發米行的時候,門口牌子上寫的清清楚楚,精米10塊錢,粳米6塊!等我到了新生,他們賣精米11塊半,粳米7塊,打九折,只限半個小時!”
姜新禹笑道:“不划算啊。”
雷朋悻悻的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就又去了大發米行!結果回去一看,大發也漲的和新生一模一樣!再想回新生,折扣時間過了!”
姜新禹笑了一會,說道:“雷朋,你要是過日子也能這麼精打細算,你早就發財了!”
雷朋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爲我想這樣啊,沒辦法呀,黃處長最近要查賬,我得小心一點,別讓他抓到把柄!”
姜新禹從抽屜裡拿出一包餅乾,順着桌面推了過去,說道:“折扣大米沒買到,還餓着肚子,你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雷朋把餅乾推回去,說道:“你當我傻啊,一看過了午飯時間,自己在麪館吃了一碗打滷麪!噯,對了,站長信佛嗎?”
“你看見站長了?”
“我在麪館裡吃麪,他的車就停在城隍門口。”
“可能是信佛吧,誰知道呢……”
姜新禹明白了,站長並沒有回家,他家和城隍廟是兩個方向,不可能繞到那邊去!
他爲什麼要說謊?
答案很顯然,站長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去了哪!
他連自己也隱瞞,會是什麼事呢?
姜新禹腦中靈光一現,最有可能是關於判官的事!
對!站長一定是去見判官!
姜新禹站起身,說道:“雷朋,走的時候幫我鎖門,我去一趟警察局!”
“去警察局幹嘛?”
“前幾天有點小事要去處理一下。”
“你走了,我還待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