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美奈最近腰痠背痛,早上路過菜市場,姜新禹買了一隻甲魚,準備拿回家給美奈補補身子。
爲了避免有人大驚小怪,他把甲魚放進紙盒,然後再裝進網兜。
此時,甲魚擠開了紙盒,探頭探腦的向外張望,把汪學霖嚇了一跳,失笑道:“這可是稀罕玩意……”
王新蕊緊走幾步,把汪學霖拽到一旁,低聲說道:“我和沈處長去一趟陸軍醫院……”
姜新禹心裡一動,張尼娜和沈之鋒貌合神離,他們之間幾乎沒有私下往來,怎麼忽然的要去醫院探望?
心念電轉,姜新禹故作驚訝的說道:“沈處長,你們要去探望張科長?”
沈之鋒點了點頭,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再者說,畢竟同事一場!”
“剛好,我也要去看望張科長。”姜新禹揚起手裡的網兜,甲魚和沈之鋒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沈之鋒笑了笑,一語雙關的說道:“姜隊長有心了!”
一行人下了樓,沈之鋒和王新蕊同乘一輛車,他把電文稿遞過去,說道:“到了醫院之後,找機會讓張科長把電文譯出來!”
王新蕊看了一眼姜新禹的車,有些驚訝的說道:“您的意思是……揹着姜隊長?”
“事關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沈之鋒啓動轎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姜新禹車後。
半小時之後,兩輛車開進了陸軍醫院。
陸軍醫院是隸屬軍隊的後勤醫院,但是在非戰時,軍隊不可能有太多傷患,所以平時也對外經營。
醫生裡面穿軍服,外面套着白大褂,他們和醫院警衛一樣,都屬於正式編制的軍人。
來到病房外,走在前面的沈之鋒停頓了一下,不着痕跡的閃開身,讓王新蕊先進去。
看到這個細微的舉動,姜新禹心裡多少猜到了一點,這次來探望張尼娜,沈之鋒必定是有所求!
病房是單人間,只有張尼娜一個病人。
護士剛剛測完體溫,韻茹站在一旁緊張的問道:“護士阿姨,我媽媽退燒了嗎?”
護士笑道:“小姑娘,別擔心,你媽媽昨天就退燒了,今天是例行復查。”
韻茹鬆了口氣,聽見門響,一轉臉看見了姜新禹,趕忙跑到牀邊,低聲說道:“媽媽,姜叔叔來了。”
張尼娜掙扎着要坐起來,護士趕忙說道:“噯,傷口還沒癒合呢,千萬不要亂動!”
王新蕊來到病牀前,說道:“張科長,你好點沒有?沈處長和姜隊長看你來了。”
“謝謝大家關心,我很好……”話還沒說完,張尼娜虛弱的喘息着。
沈之鋒不免有些擔心,以張尼娜的身體狀況,到底能不能破譯電文,現在看起來還很難說。
護士說道:“病人需要休息,探視時間不要超過十五分鐘!”
寒暄了一會,傭人推門走了進來,姜新禹立刻把她叫到一旁,說道:“甲魚和鴿子一起燉,再加入黑木耳,最適合身體虛弱的病人……”
聽着姜新禹細心的囑咐傭人,張尼娜非常感動。
人都是這樣,平時一百句關心的話,也不如在病榻前的一句管用。
沈之鋒對王新蕊使了一個眼色,微笑着說道:“姜隊長,女人間肯定有體己話要說,我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裡就有點不方便了。”
張尼娜和王新蕊很少往來,平時見面客客氣氣,屬於典型的塑料姐妹花關係,哪來的體己話要說?
姜新禹心知肚明,雖然明知道這裡面有事,但是又不好太明顯的強行留下來,只能跟着沈之鋒出了病房。
病房內,王新蕊趕忙把電文稿拿出來,說道:“張科長,這是截獲的共黨電文,電訊科一直破譯不了,所以就拿來給您看看……”
張尼娜有心拒絕,看着王新蕊殷切的眼神,轉念又一想,自己就要離開堰津站了,就當是送王新蕊一個人情吧!
她接過電文稿看了一會,閉目凝神沉思半晌,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篤定的說道:“電文加密了!”
“是的,沈處長也這麼說。”
“去我辦公室,在第二個抽屜裡,有一本格蘭特船長的兒女,我需要這本書譯出電文稿!”
“書店買不到嗎?”
“那我不知道。”
“您需要哪個版本?”
“中華書局版,簡裝本。”
“好的,您先休息一下。”
王新蕊快步出了病房,坐在長椅上的沈之鋒立刻站起身,以目示意詢問情況。
“我去抽支菸!”姜新禹起身走向樓梯口,他心裡很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肯定會揹着自己,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迴避。
“她需要一本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中華書局簡裝本。”王新蕊低聲對沈之鋒說道。
沈之鋒略一思索,說道:“醫院對面有一家書店,你去看看能不能買到,如果買不到,打電話給電訊室,讓他們派人把書送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明白。”
“去吧!”
看着王新蕊走過來,姜新禹靠在樓梯扶手,漫不經意的說道:“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哦,我去幫張科長買東西……女人用的。”王新蕊解釋着說道。
姜新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掏出香菸點燃一支。
對王新蕊的隨機應變,沈之鋒很滿意,這種細節上的東西不用教,有些人天生就會!
他想了想,邁步走了過來,說道:“姜隊長,有件事想求你幫忙,一直不好意思開口。”
“您客氣,什麼事?”姜新禹掏出煙盒示意沈之鋒。
沈之鋒微笑着擺了擺手,說道:“你一個人抽菸目標小,再多一個人,就要把護士招來了……我需要一些酒精,我知道姜隊長人脈廣,肯定能搞到這種東西!”
“需要多少?”
沈之鋒伸出一根食指。
“一桶?”
“對!”
“這可有點多,容我想想辦法……不過,我跟你說好了,價錢可貴啊。”
“我知道行情!”
姜新禹有些不太確定,沈之鋒忽然要買酒精做什麼,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是隨口一說。
說話間,王新蕊懷裡抱着一個紙袋,從樓下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