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共軍帶槍進城,堰津城門警衛竟然毫無察覺,從而造成了三十箱盤尼西林被劫持,這是極其嚴重的事件。
最近一段時間,城門口加強了警戒力度,除了例行檢查之外,進出內城人員還要接受搜身。
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負責城門警衛的官員也不敢掉以輕心,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等風聲過了才行。
即便是槍帶不進來,曹雲飛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對付一個保密局特務而已,就算是不用槍也能除掉他。
他們在荒郊野外挖了一個坑,把手槍連同彈夾都埋進去,附近做好僞裝和暗記,等出城的時候再來取槍。
進了城之後,在保密局附近蹲了一天,再經一番側面打聽,總算查到了姜新禹的家庭住址。
買來兩把鋒利無比的剔骨刀,曹雲飛和馬老八扮成苦力的模樣,等在運河北街附近,準備找機會刺殺姜新禹。
一連等了兩天,倒是看見過姜新禹上班下班,但是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時機。
姜新禹的警惕性很高,每一個試圖接近的陌生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他身上還帶着槍。
另外還有一點,不是說殺了姜新禹就沒事了,還有一個安全撤離的問題,這都是曹雲飛必須考慮的。
早上的時候,看到姜新禹在院門口和服部美奈揮手告別,馬老八咬牙切齒的說道:“隊長,要不這麼着得了,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從右邊過去,冷不丁的給他一下子……”
曹雲飛搖了搖頭:“不行,這傢伙鬼的很,你還沒等衝過去,他的槍肯定比你的刀快。”
“只要他一槍打不死我,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能捅他一刀!”
“我們是來報仇的,不是來送死的!”
“……那咋辦?”
“慢慢等。”
一個小時之後,童潼和小鈕釦出現在視線裡。
馬老八立刻說道:“隊長,這小娘們兒姓童,是姜新禹的姘頭。”
“姘頭?”
“對。”
“姘頭還敢來他家?他老婆不知道?”
“那就不曉得了,可能也心裡也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
曹雲飛抻着脖子看了一會,嘴裡喃喃着說道:“挺水靈的一個小姑娘,真他孃的不知道咋想的……”
“還能咋想,就兩字,下賤!”馬老八總結着說道。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還是沒有更好的計劃,只見姜家院門一開,童潼領着榕榕從裡面走了出來。
馬老八說道:“那個小丫頭是姜新禹的閨女。”
曹雲飛看了看,說道:“走吧,找地方把肚子填飽,等姓姜的回來再說。”
馬老八起身走了幾步,皺着眉思索了一會,說道:“隊長,對付姜新禹,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啥辦法?”
“做回咱們的老本行——綁票。”
“綁誰?”
馬老八回過身,看着不遠處笑靨如花的榕榕:“我聽說,姜新禹對他閨女,那可是寶貝的不得了,咱們要是綁了這個小丫頭……”
“不行!”曹雲飛當即否決了這個建議。
“爲啥不行?”
“就算是當土匪那會兒,我也沒綁過女人和孩子,還是那句話,能收拾姜新禹就收拾,要是收拾不了,後天回去。”
馬老八勸道:“隊長,咱又不是要把小丫頭咋樣,主要不是爲了除掉姜新禹嘛,要不然……不是我說泄氣話,就咱手裡這兩把攮子,殺豬還行,殺人可差點意思。”
“綁人家閨女,這事兒……太下作。”
“下作啥,咱們要報仇,還在乎用哪把刀子殺人?”
曹雲飛一時語塞,被馬老八說動了心思。
此時,童潼招手攔了一輛黃包車,抱着榕榕坐了上去。
馬老八趕忙說道:“隊長,你要是再猶豫一會兒,人家可就要走了。”
“跟上,見機行事!”曹雲飛別無他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
“東風!”
“二萬!”
“八餅!”
“嘻嘻,我又胡了!”
“童小姐手氣真好。”
“可不是嘛,童小姐手氣好,牌打的也好,這一圈牌就看她胡了,咱們都乾瞪眼當牌架子。”
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中,童潼得意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在家裡打牌,還從來沒輸過。”
喬太太一邊碼牌,一邊笑吟吟的說道:“童小姐,上次你和姜隊長去我家,正好趕上我去了上海,哪天有空兒到家裡來玩,我親自下廚給你炒幾個好菜。”
童潼隨口說道:“好呀,有時間一定去。”
榕榕自己玩了一會,新鮮勁兒過了,就有點待不住了,說道:“小姨,我想回家。”
童潼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還早的很,她的牌興正濃也捨不得立刻就走,說道:“乖榕榕,再等一會,小姨多贏幾把咱們就回去。”
“沒人陪我玩……”榕榕撅着小嘴,不高興的說道。
馮太太拿起幾張鈔票,回身對傭人說道:“帶姜家小姐去外面走走,她喜歡什麼就給她買。”
傭人領着榕榕朝門口走去,童潼有點不太放心,叮囑着說道:“別走的太遠,在門口就好了。”
馮太太笑道:“放心吧,我家對面是一個街心公園,經常有小孩子在那捉迷藏,姜家小姐一定會喜歡。”
榕榕走了幾步,又跑回來戴上自己的帽子,說道:“小姨,我一會兒就回來。”
童潼專注的看着手裡的牌:“去吧……哎,剛纔誰打的西風?”
徐文繡說道:“我打的……”
“打牌也不說一聲。”童潼鬱悶的擺弄着手裡兩個西風。
馮太太微笑着說道:“童小姐,榕榕和你還真是親,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她是我接生的,能不親嘛。”
“你接生的?”
“對呀。”
“你一個姑娘家會接生?老天爺,真是天下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