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培沒想到平日那麼穩重的妹妹居然會突然間叫喚起來,她略有點奇怪的坐起身,白嫩/嫩的小腳在牀上一點一點,“白安州到底是個什麼鬼?這兩年國內就流行這種明星嗎?”
裴柔柔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男神被污衊了,瞪了眼姐姐說:“你是看國外的帥哥看多了嗎?白安州不好看嗎?”
顧培培託着腮開始回憶自己在機場的見聞,海報上的那張臉是非常漂亮卻又足夠英俊的,那股子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覺,就像是小貓撓在心口的癢癢爬,會勾人犯罪的美感姣。
至於真人,因爲戴了個大黑超墨鏡,顧培培是真的沒有仔細看到對方的長相,不過那嘴脣,紅紅的看起來軟軟的,還蠻好看的脣形。
“好看是挺好看的。”顧培培老老實實的回答秈。
裴柔柔已經在和她細數心中男神的各種“豐功偉績”。
白安州今年26歲,他是20歲出道的,出道那年的專輯還有些籍籍無名,但是第二張專輯他自己的那幾首歌直接火爆了整個樂壇,後來經紀公司才發現原來白安州自己的作曲能力那麼牛,於是便把白安州自己創作的歌當做了主打歌。
於是,六年的時間,白安州已經成了蘿莉們心中的第一男神——有才、帥氣而且長得好!
顧培培撇了撇脣,不就是個唱流行歌曲的……藝人嗎?她自小學音樂舞蹈,還是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德國皇家音樂團,她可沒覺着所謂的有才到底能多有才。
裴柔柔見顧培培明顯對白安州不是很感興趣,輕輕的嘆了口氣,“好吧。媽媽其實是讓我上來喊你趕緊洗個澡,準備下去吃飯,今天爸爸親自下廚。”
顧培培的吸引力完全被這句話吸引過去了,她踢蹬着大白腿下牀,“什麼白安州什麼周少卿都去死吧,我爸爸纔是真男神!”
雖然顧培培詆譭了裴柔柔的男神,可是裴柔柔一點也不生氣。
在她心裡,她的爸爸裴莫行的確也是真男神。
稍微懂事的時候,她就聽說爸爸和媽媽兩個人以前愛的很苦很苦,但是總算是苦盡甘來了。爸爸和媽媽是在她一歲左右又舉辦了一次婚禮,據說那次婚禮成了四九城很多人都津津樂道的事情。
平時爸爸不苟言笑的,甚至連話都懶得說,可是那天的大婚他不但說了很多,還特地給媽媽下跪,給她戴上了他親手畫圖定製的一枚鑽戒。
還有那天漫天飛舞的花瓣,滿城唯二的幾輛跑車,總之規格要多高有多高,雖然這其中也有陶阿姨幫忙的緣故,可爸爸爲了讓媽媽高興,簡直費盡心思。
好些年爸爸身邊也不是沒有試圖勾/引的鶯鶯燕燕,結果他是一眼也沒有關注過別人,滿心都撲在媽媽身上。上班下班,下班回家,週末就安排給家人,所有的應酬都不去參加。
這樣的生活裴莫行和顧佳期堅持了快二十年,簡直堪稱四九城上流圈子裡的模範夫妻。
陶阿姨和媽媽的關係後來很好,說起當年還總是唏噓,說是媽媽和爸爸能這麼平安的在一起,特別不容易。
可能也是因爲陶阿姨的關係,現在的裴柔柔和顧培培根本就是上流圈子裡特別矚目的兩枚明珠,經常就被一些公子哥掛在嘴邊,比當年的顧佳期還甚。
裴柔柔領着顧培培下樓吃飯,顧培培已經換上了一身正經千金大小姐的衣服,軟軟的長髮微卷的堆在肩頭,一身及膝長裙襯得小臉極其標緻,正好顧培培瞧見已經坐在沙發上和顧佳期裴莫行說話的陸澤霖,直接衝上去就給了他背後一下。
“討厭死你了!平時怎麼車不拋錨!”顧培培在後頭輕聲吼了句。
陸澤霖還沒有回答,顧佳期就替他罵了句顧培培,“你啊,剛見哥哥就這樣?車拋錨了又不是他故意的。”
顧培培其實也就是隨便發泄下,誰讓她今天這麼倒黴呢,氣正不順呢。
裴莫行讓顧培培和裴柔柔先去洗手,待會準備去吃飯。
顧佳期正低低的和陸澤霖繼續說着話。
“你爸爸媽媽最近怎麼樣了?”顧佳期伸手摸了下陸澤霖的頭,雖然他已經長成了25歲的英俊青年,但在顧佳期心裡,他還是當年那個喜歡撒嬌喜歡鬧騰的胖墩。
如今胖墩已經抽芽成了個身材比例相當完美的男人,187的身高,相貌更多的似是陸成淵,五官深邃,相貌俊美,雖然十歲以後陸澤霖就被送回到陸成淵和李茹苓那裡,但
是陸澤霖還是會喊顧佳期“媽媽”,沒事就往她家裡跑,串門都成了個習慣。
“我媽最近報了個插花的班,這兩年和爸也不鬧彆扭了,心情好了很多。”陸澤霖嘆了口氣,“其實老夫老妻了,何必呢。”
陸成淵復健的效果還不錯,二十年的時間,已經可以拄着柺杖走路了,但是前幾年江秋出獄,被陸成淵接出來安排到別的地方住下,李茹苓一下子就打翻了醋罈子,中間和陸成淵吵了幾回,這兩年才慢慢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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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出獄以後也鬧不了什麼幺蛾子了,整個人身上的銳氣都被消磨掉,她是老的最快的那種人,年齡和顧佳期差不多,卻看起來比顧佳期要大個十幾歲。
陸澤霖其實最尷尬,他一下子等於有了三個媽,好在孩子心好,也爽朗,說別人家要三個媽都不容易,他一下子有三個媽疼,特別幸福。
其實顧佳期知道,陸澤霖在江秋那裡受到的冷眼最多,只是這孩子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
他們那一代人可以說是恩怨重重,比如說遠走的任輕盈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不知下落,杜唯真把她最心愛的週週帶走就再也沒有回來,中間她去過德國親自找,可也沒有找到。
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週週,顧培培甚至都考到德國皇家音樂團,也是爲了能在德國擴充人脈。
可週周就好像是忽然間消失了一樣,成了顧佳期心裡永遠拔不掉的一根刺。
“那你爸呢?他身體有沒有再好點?”
陸成淵現在也在給裴莫行管着分公司,因爲身體上的殘缺,總算是消停了,或者這種消停上帶着點子悲愴的味道。
但好歹,是消停了。
“嗯嗯好一點。”陸澤霖不厭其煩的回答顧佳期,“我爸說了,這輩子就算站不起來也無所謂了,畢竟都這麼大歲數了。”
顧佳期還是輕嘆了聲,最後,又有些可憐的問了句,“你姑姑呢?有沒有好一點?”
陸澤霖的姑姑自然就是陸輕燕。
陸輕燕恐怕是這些人裡,比江秋還要可憐的存在,她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裡治療,十有八.九要在裡面待上一輩子。
陸輕燕和孟凱的婚禮辦的十分風光,可後來的事情,卻一波三折的令人驚歎。孟凱辦這婚禮是借錢辦的,等到婚後就徹底的暴露出他的本性,他是吃準了陸輕燕的性格——打腫臉充胖子,心裡頭惱火死了還不敢吭氣。
孟凱說結婚也有她一份子,所以逼着她把房子賣了一套還掉錢。
之後陸輕燕那所有的房產,就跟流水一樣嘩嘩的往外走,根本兜也兜不住。
在陸輕燕几乎沒有利用價值後,孟凱想也不想的就和陸輕燕分居了,沒過多久陸輕燕就收到了離婚協議書。
一無所有淨身出戶的陸輕燕,當時試圖找自己的哥哥,發現她和哥哥已經斷了聯繫,那個時候陸輕燕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活活的瘋了。
所有的面子裡子都在別人的眼光中丟盡,而陸輕燕一直以來看重的一切,居然在她被孟凱踹了後,沒有任何幫助。
她們都早就看她不慣了,只是礙於面子而已。
後來顧佳期有去看過一次陸輕燕,她已經完全認不得她,還跑到顧佳期的身邊,一會抱着李茹苓送過來的包包說“你知道嗎這可是名牌,最新的名牌”,一會就扯着自己的衣服說“快去告訴顧佳期,我有最新款的衣服了”……
總之離開後顧佳期心裡頭簡直不是滋味。
雖然她不喜歡陸輕燕,甚至可以說是討厭,但看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子進了精神病院,她還是不忍心的。
時間一晃,便是一輩子。
幸好她的這輩子過的很充實,而她的丈夫,更是圈子裡所有人有口皆碑的好男人。
就沒有所求了,唯一所求便是這些兒女們能過的好,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自己最思念的兒子,週週。
“媽,霖霖哥哥,來吃飯了。”裴柔柔從飯堂裡出來,對着坐在沙發上的顧佳期和陸澤霖喊了聲。
吃飯的時候顧培培和裴柔柔說了句週末要去參加陶欣卉家的晚宴,顧佳期就說那得挑兩身好看點的禮服才行。
陸澤霖說自己那天沒空,他的車改裝的零件要到,必須送
去改了才行,而且他煩死了晚宴的那一套一套的。
顧培培也不想去,但爲了某個人,她也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吃完飯陸澤霖離開,顧培培和裴柔柔便拉着手去屋裡挑晚宴的小禮服。
顧培培長得比較大氣,眉眼舒展容顏嬌豔,就似是一朵春季盛放的牡丹,她的身高更像媽媽,加上常年跳舞,所以身段也非常的窈窕,尤其是那細腰,更是不盈一握。
裴柔柔和自己的姐姐則是完全的相反,秀美婉約,還有些嬌小,身上的肉肉似乎也比姐姐多一點,之前她一直覺着可能她還沒有成年,所以肉肉多就多了。
結果裴柔柔18歲了,還是那種略有些肉肉的豐潤體態,可即便這樣,那股子憨厚嬌嫩的感覺,總會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裴柔柔自己站在姐姐身邊,總會有點自卑的,她再小一點的時候還會抱怨,爲什麼顧培培撿了爸媽最好的地方長,而她連身高都沒繼承!簡直太傷感了!
顧培培挑了一件鮮紅色的小禮服裙,裸肩的,裙襬處鑲着許多亮鑽,配上她那一頭小卷發,看起來真是又熱情又明媚,尤其是那一抹細腰,簡直是嫵媚動人;裴柔柔不敢託大,她確實在外型上不如自己的姐姐惹人,更不敢挑戰這麼明媚的顏色,結果顧培培都不等裴柔柔開始選,便給她挑了件公主裙。
粉紅色的,還有泡泡袖。
顧培培一邊讓妹妹換給自己看,一邊喜滋滋的說,“我妹妹剛成年呢,怎麼能穿那麼暴露給那些個男人看!”
裴柔柔嘟囔着嘴巴,說自己其實也想嘗試嘗試特別的。
顧培培盯着她胸前那洶涌的溝壑,“不行不行!你才十八歲,我得看好你!”
裴柔柔眼饞姐姐櫃子裡那件寶格麗的小禮服,象牙白色,兩個人膩歪了半天,顧培培才讓裴柔柔換了件相對成熟的。
搭扣的衣領,裸出了肩膀,洶涌的溝壑正好淺淺露在搭扣的鏤空處,裙子正好不會露出她肉肉的小腰,可是卻將她白皙如雪的肌膚襯得極致,裴柔柔好喜歡,抱着姐姐說了好幾聲謝謝。
顧培培感慨,自己這妹妹啊,天天沒自信,可她不曉得她才十八歲,就這股子嬌憨卻又豐潤的模樣,勾得多少圈子裡的男人垂涎,別人她不慣,自己的妹妹她可擔心了。
裴柔柔睜着一雙水濛濛的眼睛,“姐姐?”
顧培培的小心肝被撓了下,妹妹好萌!她揉着妹妹的頭髮,恨不能把這小身板給揉軟塌了。
週末到了。
顧培培其實挺緊張的,坐着家裡司機的車還一直問裴柔柔,她今天漂亮嗎?
裴柔柔不得不告訴姐姐一個事實,如果今晚上有選美的活動,那麼顧培培一定是當之無愧的queen。
“可是那個人……那個人不喜歡啊……”顧培培有點難過的點着自己的手指,心裡頭酸酸的。
裴柔柔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手裡頭握着的名牌包包在車燈下閃爍着瑩瑩光芒,“那是因爲姐姐你從來沒說過吧?”
“都避着我了!”顧培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個小老虎,虎虎生威的眸子,充滿了挑釁的味道,“不過我這次不走了!搞不定他我就不信顧!”
“嗯啊,你還可以姓裴。”裴柔柔笑笑着應了句。
顧培培瞪了她一眼,想起周少卿,心裡頭又開始泛着一股子酸氣。
那麼多公子哥都試圖追求的顧小姐,卻在周少卿的事情上頻頻跌跟頭,原因無他,周少卿一直都將自己當做顧小姐的長輩、叔叔;而顧小姐情竇初開的時候,正是周少卿年華正好的時候,十四歲的顧小姐,二十八歲的周少卿。
從那個時候開始,顧培培就發覺自己對周少卿是喜歡,特別喜歡的那種心情。
身邊圍繞着的都是那麼優秀的男人,自己的爸爸不能啃,自己的舅舅不能啃,只有周少卿是她能啃的豆腐不是嗎?
周少卿原本就是京城四少最小的那一個,學歷很高,家學淵源又極好,整個人又清高自傲的,對每個女人都很淡,甚至於對裴柔柔都一般,可就是對顧培培很好。
從發覺自己其實在周少卿這裡是獨一無二的時候,顧培培發覺自己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小師叔。
豆蔻少女情竇初開的時節,眼睛裡根本裝不下別人,
哪怕後來周少卿和她說,他只是當她是晚輩,因爲從小的淵源,他習慣性的對她好而已。
顧培培當時還眼淚汪汪的問他,你知道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麼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從小到大都經歷的周少卿這樣的高山,還能看得上其他那些小土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