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州被楊媽領着上樓去找裴二小姐。
顧佳期卻喊住想要上去盯梢的顧培培,顧培培說她得看着這兩個人,顧佳期卻說不用。
在自己家裡頭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羿。
自從多年前出了孩子們集體失蹤的事情,裴莫行便對這宅子格外上心,花大錢前前後後重新裝修了下,外表看還是個很漂亮的莊園,實際上保安系統做的非常完善圍。
顧佳期把顧培培特地留住,只問了一句,“白安州……你知道他父母是誰?”
“媽,你這麼快就開始打聽親家的情況了嗎?”
顧培培的一句話換來了顧佳期埋怨的一眼,她只好想了想說:“裴柔柔胡說八道說他有皇家血統,但這麼多年白安州的家庭情況應該是個未知數,很神秘的,但是我知道他和我一樣,都是從德國回來的。”
德國!
顧佳期的眸子越發收斂,眼睛裡的眼淚已經開始在打轉。
顧培培好奇的問顧佳期,“媽,你到底怎麼了嗎?怎麼今天一直在哭?”
“沒事。真沒事。”顧佳期其實到現在已經基本確定這個白安州就是週週,可是週週已經不認得她了。
這樣的感覺令顧佳期很難過。
想起白安州和柔柔的事情,心裡頭憐惜週週的她已經直接想到另外一個方面——這輩子或許終究還是有母子緣分的,她應該給週週一點時間。
想辦法查白安州的背景情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週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顧佳期突然間就不反對白安州和裴柔柔的事情了,如果是週週,就怎麼都好說。
她和週週雖然不是親生的母子,可是顧佳期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白安州就是週週沒跑了。
一個人會長大會改變,可是外形輪廓真的不會變,何況那雙眼睛,從小到大都是那個樣子,甚至於眼底的一顆痣都沒有變。
顧佳期心裡頭那個激動,激動的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着,給顧培培嚇得,都快忘記自己今天失戀的事情。
顧佳期又抽出一張紙巾來擦了擦眼睛,腦子裡頭實際上也非常的胡思亂想。
週週回來卻不認她,有沒有可能是因爲他被杜唯真拐帶的,已經開始恨她了?當然,最接近的可能性,也有他的確不記得顧佳期了,只是他和裴柔柔之間有緣分而已。
還有,杜唯真和白露,現在怎麼樣了?其實是顧佳期的另一塊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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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柔柔正裹着被子坐在牀上,她略有點意外媽媽會同意讓白安州上來。
白安州坐在她牀邊,看見她眼睛又紅又腫,略有些抱歉的說:“公司的那件事情,我真的是對不起。”
裴柔柔不想理他,公司做這種事難道不是他首肯的嗎?把髒水都潑到她身上了,現在還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真的需要他的道歉麼?
不過好歹他還是來了,裴柔柔也沒有控制住讓他進來,她真是恨鐵不成鋼了。
裴柔柔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的說:“你還來做什麼……我又沒找你麻煩,你倒是自己上來貼麻煩來了。如果只是道歉的話,真的不用。”
白安州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說了自己的想法,“我來這裡,是因爲我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你第一時間還是想見他的。”
裴柔柔沒料到白安州居然會這樣想,一瞬間眼圈紅了,幾乎又要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說的沒錯,她確實很想見他,但不是見這個他,而是八點以後的他。
只是在她被關在家裡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抱希望自己會有機會再和他見面了,頂多是接個他的電話而已,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他知道,她想見他。
“別說你想見他,我也想知道原因。”白安州扯了扯脣,略微無奈的說:“我們的人格是獨立的,我完全沒辦法操控他的意識,正如同它暫時沒辦法操控我一樣。”
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母親,就還有蘇俊和裴柔柔知道這件事情了。
裴柔柔也沒真的怪他,就是覺着自己這虧吃的,莫名其妙。
白安
州這會說他都不知道爲什麼他要碰自己的時候,內心深處是酸楚的,這說明眼前的這個人對自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裴柔柔說:“所以你要在我家裡待到八點以後麼?萬一我媽媽不讓你留這麼晚呢?我爸爸晚上會回來的,我怕他不同意。”
白安州說只要她願意讓他留到八點,那他現在去和她母親征求意見。
裴柔柔實際上特別奇怪,爲什麼白安州那麼篤定顧佳期會縱容他呢?難不成他還有哄母親*?
可當她點完頭以後,顧佳期給來的回饋便是,准許他在家裡待到10點,10點以後就必須要離開裴家。
裴莫行今天晚上要加班,也就是肯定會在十一點左右回家,這是慣例。
得到特赦後,白安州才說了自己來見裴柔柔的原因——一個是要他醒來第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女人,二個則是希望通過裴柔柔,讓他知道彼此現在的處境。
八點以後便是新的白安州。
這個白安州的行事作風,他當然掌控不了。
但他不願這些事情都自己一個人去處理,把他扔在裴家,就是要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或者製造一個難題。
原本他應該和他好好溝通次,但他們兩個人溝通往往需要一天一夜,也就是八點前他留一封信,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他可以任選時間來回答,第二天睜開眼他就可以看見了。
可這樣的流程實在太長,白安州那邊等不起。
裴柔柔答應以後,白安州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過了一會顧佳期端茶上來,看見女兒還可憐巴巴的窩在牀上。
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茶杯放在白安州身邊。
慈母一樣的目光令白安州有了片刻的失神,顧佳期柔聲說:“培培說你的粉絲都喊你的英文名andrew,但顧阿姨不太願意這樣喊,喊你州州好不好?”
白安州的身體輕顫了下,好半天他才輕輕“嗯”了聲。
顧佳期綻開一絲欣慰的笑顏,完全是端詳女婿兼兒子的表情在看眼前的男人,週週真是越長越好了,小時候就那麼漂亮,現在還是那樣好看。
“媽——”裴柔柔對於自己被顧佳期忽略的事情表示不滿,顧佳期慌忙收回目光,輕聲咳了下站起身,這才頗爲嚴厲的說了句,“週週,阿姨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對柔柔有心,那阿姨和叔叔去商量下,給你們定下來,等到了適婚年齡的時候就結婚。”
“媽!”裴柔柔特別臊的慌的喊了聲,“你能不能給我點自由,別自作主張麼。”
顧佳期便也不再多說,掃了眼裴柔柔後,又看了眼白安州,這才繼續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裴柔柔的小房間。
白安州對裴柔柔笑了笑,“你母親真是個好人,那麼溫柔。”
“對啊,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了。”裴柔柔見媽媽被誇,纔對白安州展露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甜甜的,略帶了些許嬌憨氣質,容顏秀美,膚色白皙,只如一朵怒放的白牡丹。
白安州卻止住了這個話題,目光變得悽迷了起來,他突然間隱隱擔心八點以後那人的做法,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而這理由,是他一直試圖去做卻始終無法下手去做的事情。
裴柔柔不知道和白安州說什麼,又或者說,她和現在的這個,暫時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和八點以後那狂放不羈的男人相比,眼下坐在旁邊不聲不響的,就像個鋸了嘴的葫蘆。
面對裴莫行這樣的悶葫蘆,裴柔柔會撒嬌,面對白天的白安州,裴柔柔產生了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想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八點。
當指針走到八點零一分的時候,裴柔柔發現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白安州,忽然間驚醒過來。
那雙琥珀色溫柔似水的眸子朝着她看來的時候,那一刻裴柔柔真的忍不住滿腹的委屈,衝着他奔了過去,直接撲倒在他的懷裡——“嗚嗚嗚你這個大壞蛋,你太過分了,欺負完我拍拍屁股就走,卻根本不管我有多尷尬,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