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411番外 雲白柳風柔 004只是因爲無緣
“柔柔,結婚成家是兩個人的事情。爲什麼很多情侶在婚前愛的死去活來,可真正結婚,反而淡了,有些人是真的磨合不出來。”白安州嗤笑了聲,“柴米油鹽醬醋茶,反而變成了生活的重心。拗”
裴柔柔其實什麼都明白,她和白安州的的確確是因爲沒有磨合出來。
那時候白安州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公司的天價合約捆縛了他十年,而他自己也非常喜歡歌手的工作。
裴柔柔實際上真的很理解他,歌手是他的愛好,也是他的職業,他甚至走紅了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那麼快的急流勇退。
何況曾經的曾經,她不也是因爲他的歌才愛上他的麼?
喜歡他和做她妻子,真的是兩種概念,當婚後兩個人長久的不在一起,孕期的疑心重和脆弱又屢屢侵犯着她的神經,每次他回來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卻會用非常糟糕的結局送白安州離開當時他們的家裡跖。
他們不是爭吵就是冷戰,因爲裴柔柔的疑心和她的焦慮,而白安州一遍一遍的解釋卻也毫無用處,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本就沒有那麼深厚,他不得不選擇暫時離開來讓她稍微冷靜冷靜。
久而久之,他越來越不願意回來,而裴柔柔也越來越陷入惡性循環的自我怨懟中去。
終於有一次爆發,是因爲她在他面前說,如果當初留下來的是那個白安州,他一定不會那樣對她,也一定會好好哄着她。
白安州那次離開的時間最久,他說既然她始終惦記着那個他,那他也無能爲力。
現在再想起那段爭吵的歲月,裴柔柔都感受不到一點美好。
偶像的妻子原來居然要承受那麼多,可分明她沒有準備好,也沒有調試好自己的心情。
當所有的一切都擺在眼前爆發後,她終於疲憊的和他提出離婚,那時候的白安州,或許也是鬆了口氣的。
好幾年過去,她慢慢的走出那些歲月後,再回想那段時間,會覺着她和白安州,真的相逢在最不該相逢的時候,她還太小,而他也還正在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事業當紅階段。
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很明顯,他們兩人都非常不擅長。
“媽媽,我不想吃青菜!”小乖把裴柔柔放在她盤子裡的油菜葉片給努力的夾回到她的盤子裡,眉頭緊緊皺着,“小乖喜歡吃叉燒。”
“小乖。”裴柔柔回過神來,低頭看着女兒,“這家餐廳的青菜也很好吃的,不信你嘗一嘗。”
小乖拼命的搖着頭,“不吃不吃,就不吃!青菜一點都不好吃啦。”
每次哄小乖吃點蔬菜簡直成了裴柔柔的日常,她很是無奈的看着死活不肯張嘴吃一口青菜的小乖。
白安州在旁邊,又將裴柔柔盤子裡的青菜夾回到小乖的盤子裡,他柔聲說:“小乖,吃青菜的女孩纔會變得更漂亮。”
“真的嗎?”小乖特別好奇的歪着頭問:“吃青菜爲什麼比吃叉燒的女孩漂亮呢?”
“因爲青菜裡含有很多會讓人變漂亮的魔法。”白安州依舊誘/拐着女兒,聲音裡透着無比的耐性,“你看你/媽媽是不是很漂亮,皮膚也好。”
“對呢!”小乖擡頭看了眼媽媽,特別肯定的附和了句。
白安州這才又追加了句,“那是因爲媽媽喜歡吃蔬菜,所有的蔬菜都是寶貝,只有小傻瓜纔會放棄去吃。”
“爸爸我們比比看,看誰吃的更快好嗎?”小乖忽然間向白安州提議。
白安州露出溫柔的笑容,“好。爸爸和你比。”
小乖便很努力的夾着青菜送進嘴裡,裴柔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沒想到自己一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居然被白安州三言兩語的解決了。
而他似是戲謔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令她紅了臉。
他的眼神她居然看懂了,說她號稱是個心理學家,居然從來沒有想過,瞭解下女兒的心理。
小乖吃的開心,裴柔柔的眉眼也舒展開來,她順勢問了句,“你看,青菜沒有你想象中難吃吧?”
“恩!”小乖吃着,還掰着指頭算着,“我吃了六根青菜了,爸爸呢?”
“爸爸吃的沒有你多,沒有你漂亮。”白安州其實基本沒怎麼吃,所以他很誠實的回答。
小乖踮起腳尖,夾了塊燒鵝放在白安州的碗裡,她特別乖巧的說:“爸爸你吃,媽媽每次都和我說,這是爸爸最喜歡吃的呢。”
白安州錯愕的看了眼裴柔柔,她卻低着頭不說話,良久,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他低聲說:“柔柔,我們……”
“只是因爲小乖問我,我才告訴她的。”裴柔柔趕緊撇清,她再度擡眼的時候,眸子裡的情緒已然平靜,“白先生你別想太多。”
白安州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脣畔的苦澀越發的濃重。
裴柔柔知道他想說什麼,可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她很害怕,害怕所有的事情又迴歸原點,她付出那麼多,最後終成空。
小乖見媽媽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便輕輕摸了摸裴柔柔的手背,“媽媽你別哭,小乖會乖乖的。”
裴柔柔颳了刮小乖的鼻子,“我的寶貝當然最乖啦,待會媽媽送你去外公那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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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莫行和顧佳期現在基本上都住在顧培培他們那個南園裡。
南園的水土很好,在裡面養老非常合適,何況顧培培和周少卿總是喜歡去外面旅遊,南園乾脆就交給裴莫行來打理。
裴莫行現在也已經基本撒手不管裴氏集團的事情,守在南園裡和顧佳期兩人養花弄草,過着城市裡別有洞天的日子。
裴柔柔把小乖送回去,裴莫行和顧佳期自然是非常高興的,現在他們兩個人帶小凜冬的時間多,反而是小乖帶的少。
顧佳期樂滋滋的領着小乖去逛花/園去了,裴莫行則淡淡的看了眼小女兒,低聲說:“和爸爸來吧。”
裴柔柔鬆了口氣,乖巧的跟在爸爸身後,進到他的書房。
裴莫行的書房和他本人的氣質十分相符,冷色調的裝飾爲主,裡面的藏書是他慢慢收藏過來的,他倒是不大喜歡書畫,屋子裡掛的都是顧佳期喜歡的大師作品。
裴家這幾年事業經營的好,外加顧佳期的師傅是國學大師,女婿又是業內很有名的風水大師,圈子裡更是名聲赫赫,所以顧佳期的這幾幅字畫全部都是那幾位知名畫家直接送給裴家的,以作交流觀賞的用處。
裴柔柔站在裴莫行的身後,頭垂得低低的。
她和白安州離婚的時候,最痛心的莫過於裴莫行,裴莫行因此狠狠的打了白安州幾拳頭,白安州也默默的受了。
後來的幾年裡,是裴莫行不讓她和白安州再聯繫,一方面她聽從了爸爸的意見,另一方面也是心裡的那道坎確實過不去。
現在她獨當一面了,裴莫行才漸漸對她放了手。
“你找爸爸,有事吧?”裴莫行問。
裴柔柔輕聲應了句,她猶豫了好半天,才和裴莫行說:“爸,今天白安州來找我了,是以我病人的身份。”
談到白安州,裴莫行的手微微緊了緊,裴柔柔看見他這樣,心也不由軟了下。
當年她那麼強烈的要求和白安州在一起,直接導致裴莫行病倒,現在想想過去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
裴莫行似乎早就看出她和白安州之間的不可能,可現在,她居然又開始作繭自縛。
“你動搖了。”裴莫行最痛苦的莫過於自己的小女兒,他沒有教好,十九歲就和男人發生了關係,把緋聞鬧得滿城都是,後來又早早大了肚子,不得不和白安州早早的結婚,卻還是隱婚的狀態。
這一切的一切,裴莫行想到都痛恨自己,那時候但凡他狠狠心,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裴柔柔的眸子霧濛濛的,她柔聲和裴莫行說:“爸爸,今天小乖當着我們的面大哭,她說自己想爸爸了,她讓我直接想到了當年的培培姐姐,姐姐四歲的時候不也同樣和你分離着。”
興許是裴柔柔這次提前過來和他知會,裴莫行靜靜的聽着,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
裴柔柔繼續說了下去,“後來,我看見長久以來我讓小乖吃青菜的難題,輕輕鬆鬆就被他解決掉,那一刻我才知道,父母之於孩子的重要性,就在於當媽媽完成不了的時候,或許還有爸爸在。小乖這幾年一直都跟在我身邊,我以爲她什麼都不缺了,可沒想到的是,其實她最渴望的,就是她爸爸。”
“所以你想和爸爸說什麼。”
裴莫行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下來。
“沒什麼。”裴柔柔反而輕笑了聲,“我只是想着,或許一切隨緣。今天晚上,我想去見見他。”
一方面,想了解下他的病情已經到了哪一步。
可另一方面,裴柔柔卻是真的想見見他,她想問他,既然已經回來了,爲什麼都不去看看她。
裴莫行將手中撥弄的那盆花鬆開,又把眼睛上的眼鏡取下來放在桌上,斟酌了片刻纔開口,“柔柔,你已經大了,也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以前爸爸會管你,是因爲怕你把控不了自己,容易陷入誤區。父母的責任,是讓孩子能夠有清晰的認識,至少在面對自己的未來的時候,不至於走錯路,其他的,應該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情了。”
裴柔柔略有些意外,但她很快笑了出來,她對着爸爸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爸。”
“和自己的父母,沒那麼多謝謝可言。”裴莫行難得幽默的回了句,“或許我得回覆你一句,應該的。”
和父親相視一笑,裴柔柔的心事放下了一小半。
她將小乖託付到父母這裡,是因爲她已經決定晚上會去看一下白安州。
不論是不是需要見那個人,她都不會忘記,自己已經和白安州簽訂了合同,是需要替他治病的。
白安州現在住的地方,比較偏,是在東山附近的別墅區裡,之前兩個人結婚的婚房,還在以前的那個公寓樓裡,因爲白安州是個需要在鬧市區才能睡着的人。
他怕寂/寞。
沒想到現在的他,居然已經搬到了這種富人區住的地方。
裴柔柔換了一身套裙,米白色的,襯得膚白如雪,身段窈窕,職業裝的她看起來非常的精神,爲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還特地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
按響門鈴以後,白安州略微疲倦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哪位?”
“白……”裴柔柔有點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喊對方,而且這種時候來他家拜訪頗有種送貨上門的意味,所以她換了個方式開口,“白先生,我是來和你確診的。之前被女兒打斷過不是麼?麻煩你開下門,我們去附近的咖啡廳聊一會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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