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嚴謹堯終於到了。
而且,嚴謹堯還帶來了兩個人……
……
“不行!四爺您不能進去!”
“對!您不能去,我跟鬱凌恆去就行了,而且初政翰點名要我們進去!”
當嚴謹堯說由他進去救雲裳時,毫無意外地遭到了大家一致反對侃。
裡面那麼危險,他身爲一國總統,怎麼能讓他以身犯險?
萬一有個什麼差池,誰負得起這個責?
見大家都反對,嚴謹堯也沒再堅持,目光嚴厲地看着鬱凌恆和嚴楚斐,“知道該怎麼做嗎?”
“知道!!”
“知道!!”
鬱凌恆和嚴楚斐異口同聲,嚴楚斐比鬱凌恆多了個立正。
此去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雲裳毫髮無損地救出來。
嚴謹堯叮囑,“注意安全!”
鬱凌恆和嚴楚斐用力點頭。
最後,鬱凌恆和嚴楚斐以及霍冬,押着初政翰的父親與初愷宸的父親,進入危機四伏的咖啡廳。
雲裳挺着大肚,人容易累,早就不管不顧地拿了把椅子坐下,她心裡一直在想,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算是天要塌下來了,她也得先護着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進入咖啡廳,鬱凌恆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奔到雲裳的身邊,只可惜,晚了一步。
在看到自己父親的那瞬,初政翰的臉色就變了,他一個箭步上前,把雲裳狠狠拽起來,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舉槍抵住她的太陽穴,與她一起面對着朝他們奔過來的鬱凌恆等人。
“初政翰你放開她!”鬱凌恆嘶聲大吼,嚇得魂飛魄散。
初政翰冷笑着,知道只要把雲裳這個唯一值錢的籌碼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雲裳被初政翰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拽得狠狠踉蹌了下,又驚又怕,嚇得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連忙輕撫着自己的小腹,安撫着肚子裡的寶寶。
寶寶早已成形,博嫣然跟她說過,每天都要保持好心情,因爲媽媽的喜怒哀樂寶寶都會感覺得到。
所以此刻,寶寶一定也感覺得到她的驚慌和恐懼,爲了不讓寶寶擔心,她必須得強裝鎮定,儘可能地安撫寶寶。
鬱凌恆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就怕刺激了初政翰進而傷害鬱太太。
他猩紅着雙眼看着被挾持的雲裳,一顆心如被刀剜,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苦受罪,更恨不得把傷害她的初政翰碎屍萬段。
“阿翰!”初政翰的父親初志爲與鬱凌恆同時大喊。
初政翰看着怒髮衝冠的父親,說:“爸!你過來我這邊!”
然而初志爲卻並沒有過去,而是氣急敗壞地對他怒喝,“你這是在做什麼?!”
見父親不肯到自己這邊來,初政翰頓時明白父親是來勸他而非與他同一戰線。
“我要跟他們同歸於盡!”初政翰咬牙切齒地說,同時陰冷至極的目光將在場的人一一看過去。
“你瘋了嗎?!”初志爲臉色大變,怒不可遏地大吼。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初家雖然沒落了,父親初潤山雖然癱瘓了,他們兄弟二人雖然終身監禁了,但好歹還留着一條命。
活着,總比死了好。
初志爲簡直恨不得給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狠狠一巴掌,打死他得了!
人啊,歲數越大,就越怕死,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永無出牢的一日,他也想多活幾年,不想就這樣被槍斃。
而且嚴謹堯答應了他們,只要雲裳沒事,可以給他們酌情減刑,說不定在他們死之前,還能走出牢房也不一定的。
反之,如果雲裳有個什麼好歹,初家將會被滅門……
嚴謹堯說,不管有罪沒罪,不管是否無辜,只要是初家的人,就一個不留!
很明顯,嚴謹堯的意思是,如果雲裳有事,那麼小丹和小愷也會有事……
“我沒瘋!他們害得我們初家家破人亡,我就算死也要拉他們墊底!”初政翰咬牙切齒地說,目光陰狠地盯着鬱凌恆和嚴楚斐。
“你把她放了!”初志爲懶得廢話,狠狠瞪着兒子,直接冷冷命令。
“爸?!”初政翰愕然,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憤怒模樣。
他不懂,爲什麼父親不肯站在他這一邊。
“放了!!”初志爲勃然大吼。
“我不放!”初政翰挾持着雲裳後退了兩步,“放了她我們今天就死定了!”
鬱凌恆和嚴楚斐等人一直沒說話,冷冷看着他們父子倆交涉,只要沒發現初政翰有傷害雲裳的跡象,都耐着性子靜觀其變,因爲深知此刻的情形若他們有所行動的話只會讓初政翰更瘋狂。
“你以爲不放她我們今天就逃得掉嗎?”初志爲氣得不行。
初政翰冷冷一笑,陰森殘酷地說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說了,就算死我也要拉他們墊底!!”
這邊——
當進入咖啡廳時,初丹和初愷宸的父親初志忠就直奔被一個男人控制着一動也不能動的女兒。
畢竟爲官多年,即便現在已是階下囚,但多年養成的威嚴氣息尚在,初志忠瞪着初政翰的兄弟夥,趁着那人去看初政翰尋求指示的那瞬,將女兒初丹用力拽到自己身邊來。
初丹脫險。
初政翰的目標是雲裳,並沒下令要傷自己的堂弟堂妹,所以他的幾個兄弟夥沒得到他明確的指示,也不敢開槍。
尤其來搶人的是初政翰的二叔。
初志忠讓初丹和初愷宸先走,初愷宸卻搖頭,堅持要留下來。
初丹也想留下來的,可是她看到外面有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慌張焦急地往咖啡廳裡不停地張望。她眼眶泛紅,於心不忍,想着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便叮囑初愷宸小心之內的,然後在霍冬的護送下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
剛好初丹一走,就聽到初政翰不負責任的話,初志忠頓時就怒了,“阿翰!你橫豎都是一死,可小丹和小愷呢?你的弟弟妹妹他們怎麼辦?”
都說虎毒不食子,不管初志忠在外面養了多少女人,也不管他對髮妻有多麼薄情寡義,但子女還是他最親的人,是他血脈,他不可能看到他們有危險還完全無動於衷。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女兒能好好活下去的。
初志爲也怒斥初政翰,“我們已經毀了,難道你還要把初家唯一的獨苗也毀了嗎?”
“毀了就毀了!反正他們姐弟也不配做初家的子孫——”初政翰滿不在乎地冷冷一笑。
“初政翰你敢!!”初志忠勃然大怒,厲聲道:“你把小愷毀了是想讓你爺爺死不瞑目嗎?他現在是初家唯一的男孩了,你是想讓我們初家的香火斷送在你的手上嗎?你想做初家的千古罪人嗎?”
初政翰上面還有個哥哥,可也是走的政路,此刻正被關押在牢中。
所以眼下,初家就只有初愷宸一個男孩了。
“爸!二叔!我發現你倆可真是搞笑,這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着初家的香火,呵呵!”初政翰皺着眉,冷笑更甚。
“你懂個屁!”初志爲大罵,疾言厲色地喝道:“快把人給我放了!!”
“我不放!”初政翰吃了秤砣鐵了心,垂下眼瞼惡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桎梏在懷裡的雲裳,從齒縫裡陰森森地迸出字來,“這個女人把我毀了,我死也要帶上她一起!”
初政翰從嘴裡噴薄出來的氣息在雲裳的臉頰邊蔓延,激得她全身寒毛直豎,緊張害怕得心都快抽搐了。
她不停地輕撫着自己的小腹,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初政翰……
突然,“呯呯”兩聲悶響,緊接着“咚咚”兩聲……
剛纔用槍分別抵着雲裳和初丹的兩個男人,被外面的狙擊手一槍擊斃。
見兩個同夥死了,即便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初政翰心裡也不由得狠狠一顫。
對死亡的恐懼是一個人的本能,所以在這一瞬,初政翰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絲恐慌……
而就在他聽到槍聲反射性地轉頭去看倒地的同夥時,距離他最近的初志爲和初愷宸同時向他出擊。
因爲是親人,心理上就少了一絲防範,所以初政翰目光還沒收回來,就被偷襲了。
初志爲死死抓住他拿槍的手舉在空中,初愷宸則第一時間把雲裳從他懷裡搶過來……
爲了不激怒初政翰,鬱凌恆和嚴楚斐都站得比較遠。
而在初志爲和初愷宸出手的那瞬,鬱凌恆和嚴楚斐也立馬衝上去。
雲裳被初愷宸拽離初政翰的掌控,初愷宸太緊張,用力太猛,直接拽得雲裳狠狠撞進了他的懷裡。
她大着肚子,他不敢抱她太緊,也不知怎麼的,一時穩不住,兩個人往地上倒去……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在倒下去的那瞬,他摟着她及時轉了個身……
最終,初愷宸在下,給她當了回人肉墊子。
有驚無險。
本以爲這樣就沒事了,哪知他們倒下時,碰到了一張椅子,椅子突然倒下來,椅背砸在了雲裳的後腦勺上……
“啊……”雲裳疼得大叫,捂住後腦上用力揉搓。
“裳裳!!”鬱凌恆大喊着衝上來,嚇得臉色發白聲音發顫。
鬱凌恆慌忙將雲裳從初愷宸的身上扶起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不停地問:“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肚子——”
“沒事沒事,我沒事,你彆着急。”雲裳連忙應道,安撫他的恐慌。
“我們走!”鬱凌恆不再廢話,摟着鬱太太就往外走。
這個危險之地,越快離開越好。
雲裳邊走邊看向正打得難分難解的初政翰和嚴楚斐,還有剛加入進去的霍冬……
嚴楚斐和霍冬,都是絕頂的高手,即便初政翰身手也不錯,可以一敵二,終究是不可能勝得了。
噼裡啪啦,桌飛椅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初政翰手裡已經沒有武器,雲裳倒也不擔心了,乖乖跟着鬱凌恆快步往外走去。
反正初政翰不可能打得過嚴楚斐和霍冬,被擒已是必然的事。
鬱凌恆和雲裳剛走出咖啡屋,突然“嘭”地一聲大響,咖啡屋的一面玻璃牆碎了……
雲裳轉眸看去,只見本是打架打得好好的初政翰突然抓起一張椅子砸向玻璃牆,似乎想要砸破了玻璃逃出去。
可玻璃碎掉的下一秒……
呯!
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精準無比地射入初政翰的眉心間。
初政翰倒地。
初志爲伏在初政翰的身上,嚎啕大哭。
白髮人送黑髮人,悲傷自是難免。
當初政翰中彈的那瞬,他的目光是看向雲裳的,一直到他倒地,一直到他沒了呼吸,他的目光,始終朝着雲裳的方向……
雲裳狠狠蹙眉,被初政翰那最後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
在經過初政翰這件事後,嚴楚斐不再那麼急功近利,很虛心地接受了鬱凌恆的建議,得饒人處且饒人。
事情,終於結束。
日子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
一個月後。
心殿。
“太爺爺,你嚐嚐這個,這個好吃。唔,這個也不錯,都好吃。”雲裳殷勤地給太爺爺夾菜,把太爺爺面前的小碗都堆得像小山一般高。
“不吃不吃,明明很難吃。”鬱嶸嫌棄,一口都沒吃。
經過調養,加上心情好,鬱嶸的身體狀況略有好轉,氣色不錯。
“哪有,我嘗過的,真的很好吃。”雲裳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真誠的樣子,卻明明是睜着眼說瞎話。
但是,她這都是爲了太爺爺好,這些菜對他的病有幫助,醫生建議多吃的。
“你走開!”鬱嶸皺眉,佯怒地瞪她一眼。
雲裳嘟嘴,挑着眉看了太爺爺一眼,傲嬌地說:“那我走嘍!”
鬱嶸垂着眼瞼,對她不理不睬。
“我真走了哦!”雲裳站起來,作勢要走。
鬱嶸還是不說話。
這時,鬱晢揚下班回來了。
半個月前,嶸嵐在國外開了分公司,交由二房鬱正則去管理,所以二房一家已遷居國外。
現在整個鬱家就只剩正房。
鬱晢揚見哥哥嫂嫂都搬進了太爺爺的樓裡,於是也死皮賴臉地搬了過來,反正心殿空房間多的是。
“呀!鬱二爺你回來得正好,快去幫我訂張機票。”
雲裳一見鬱晢揚,就故意很大聲地說道。
果然,聽見“機票”二字,鬱嶸擡起眼瞼看了雲裳一眼。
“訂機票?哪兒的機票?你這大着肚子想要去哪兒?我哥出差你在家就不能安分點麼?”鬱晢揚不明就裡,一聽雲裳的話就皺起了眉頭,沒好氣地輕斥道。
鬱凌恆出差一週,說是要明天才能回來。
“我要去帝都!”雲裳撅嘴,傲嬌地哼哼。
“你去帝都幹嗎?”鬱二爺疑惑。
“去生孩子!”
“爲什麼要去帝都生孩子?c市不能生嗎?”鬱二爺更不解了。
雲裳癟嘴,裝委屈,“太爺爺讓我走,他討厭我……”
鬱嶸翻白眼。
這矯情的丫頭!
“誰討厭你?”
突然,一道充滿磁性的熟悉嗓音從餐廳外傳來。
雲裳心裡一喜,立馬轉頭循聲望去,正好看到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鬱凌恆。
“呀!”雲裳驚喜地輕叫一聲,立馬挺着肚子迎上去。
鬱凌恆連忙張開雙臂把她擁進懷裡,脣角的笑,溫柔得簡直可以膩死人。
“你不是明天才回來麼?”雲裳喜笑顏開,在他懷裡扭了扭,嘟着嘴嗲嗲撒嬌。
鬱凌恆低頭,薄脣貼在鬱太太的耳朵上,曖昧低喃,“想你呀……”
那聲音,低啞性感,好聽得要命,鬱太太整個人都快酥了。
俏臉瞬時一紅,她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嬌嗔,“討厭……”
兩口子旁若無人地秀着恩愛。
“噫——”
鬱晢揚一邊使勁兒互搓着雙臂,一邊拉長尾音狠狠嫌棄,一副受不了他們的樣子。
鬱嶸淡定地吃着自己喜歡吃的菜。
鬱晢揚一出聲,就被雲裳充滿警告的目光狠狠一瞪。
“太爺
爺,我陪你去散步吧!”識時務者爲俊傑,鬱晢揚立馬伸手去扶太爺爺。
其實鬱嶸看這小兩口秀恩愛也看膩了,正好吃飽了,便點了點頭,跟着小曾孫去園散散步,消化消化。
見太爺爺和鬱二爺都走了,鬱凌恆也摟着鬱太太往二樓走。
“你以後不許出差了!”鬱太太邊走邊說,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
“嗯?”正在上樓梯,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你一不在家他們就討厭我。”鬱太太裝可憐,就想要他哄。
他卻瞥她一眼,戳穿她的謊言,“你現在是家裡的女王,誰敢討厭你?!”
可不是,她現在可是鬱家的國寶,上上下下誰不把她當成女王一樣捧着哄着?
“鬱二爺欺負我!”
鬱太太隨口胡謅,反正就要找個藉口讓他哄。
擁着她進房,他一邊反身關門,一邊說:“明天我揍他!”
“揍臉!”
“這不太好吧,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鬱先生表示很爲難。
“你打不打?”她站在牀邊,挺着肚子氣呼呼地瞪他。
“打!”他點頭,乾脆果斷。
鬱太太滿意。
紅脣一勾,她的雙臂像蔓藤一般繞上他的脖子,噙着甜美的笑靨媚眼如絲地望着他。
“老公我想你……”
她踮起腳尖,紅脣貼着他的脣瓣輕輕摩挲,嬌滴滴地說。
鬱先生骨頭都酥了。
“嗯,老公也想你……”他在她脣上重重一吻,然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嗅着她發間的香氣,“想死你了!”
“唔……”她在他懷裡蹭,小手往下……
“等等!”
當她快要得逞的時候,他卻捉住了她的小手,慌忙叫停。
“等什麼?”她蹙眉不悅。
“剛下飛機,一身髒兮兮的,我先去洗洗。”鬱先生溫柔又深情地在鬱太太的脣上親了一下又一下,輕輕哄着。
鬱太太聞言,不甘不願地點頭,“你快點哦。”
“好!”鬱先生點頭,完了還在她耳朵上壞壞補上一句,“脫了等我!”
“討厭!”鬱太太羞紅了臉。
鬱先生心神盪漾,在鬱太太的臉頰用力親了一口,然後一邊解着衣釦一邊快步往浴室走去。
然而,當十分鐘後鬱凌恆從浴室出來時,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雲裳暈倒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