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怔地盯着自己前方。
過了好久,他依然不答話。
時翼弦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冷笑了一聲。
“你是在等你的僱主安頓你的妻女嗎?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僱主,一個已經住進了醫院,一個也已經簽署了放棄協議了吧。”
男人聽到這句話,猛地擡起頭來,以不可思議的震驚目光看着時翼弦。
“我不需要騙你什麼,程佳欣女士已經徹底放棄了贍養協議,我手裡有你們綁架的鐵證。而程鴻羽,目前已經住進了醫院,也面臨起訴和牢獄之災。”
男人低下了頭。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重複說道,“你非要我和你合作什麼的,我也只能儘量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
“好,”時翼弦朝後面靠了靠,冷眼看着男人,“我問,你來回答,我會判斷你的回答是否真實……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會履行我的承諾。”
“你問吧……”男人好像是放棄掙扎了。
“除了程佳欣女士和程鴻羽,整件事還有誰是主謀?”時翼弦問道。
他這樣問,男人眼中只有茫然的神色:“還有誰是主謀……我不知道啊,我說了,我的活都是朋友介紹的。我知道僱主是姓程,除此以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時翼弦皺眉,他看得出男人並沒有撒謊。
難道說,車車的綁架案,真的是時夫人和程鴻羽兩個人策劃的?
不像。
真的不太像。
雖然時翼弦也安慰過子菁,說時夫人和程鴻羽聯手也能有驚人效果。
可是說實話,這話就連要說服他自己,都是有些困難的。
他一直都認爲,時夫人和程鴻羽背後,應該還有什麼幫手纔對。
“你朋友一般都給你介紹什麼活?”子菁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你們是一個團隊作案嗎?”
她剛剛這樣說完,男人就驚呼起來:“沒有什麼團伙啊,你可不能這樣污衊我啊。我除了這件事,一般都是幫的正經活,沒有幹過什麼其他案子了啊。”
子菁冷哼了一聲:“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當的活計吧?你覺得你現在說你是正經人,有人會信嗎?”
男人一臉苦相,正想爭辯點什麼,時翼弦已經先他一步說道:“把整件事和你的背景交代一下吧,你想要我幫你,也必須要告訴我一點真實有用的信息才行。”
男人嚥了咽口水。
頓了幾秒鐘,就點點頭,配合地講了起來……
男人叫鍾錢,以前是個大貨車司機。
他從前跑運輸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姓袁的朋友,這位朋友經常會讓他幫忙運貨。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了。
後來,鍾錢的兒子出生了,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四處借了不少錢,欠了不少債。袁姓朋友便唆使鍾錢去賭錢,告訴他那樣來錢快。
誰知道鍾錢非但沒有贏錢,反而還更加負債累累。
逼到無奈,鍾錢險些把大貨車都賣了抵債。這時候,姓袁的便“伸出援手”,介紹鍾錢幫忙運一些違法物資,從此就把他拉上了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