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幫助我們?”愛麗絲沒有伸出自己的右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她不解對方爲何說出這樣的話,這也是所有人的疑問。
“我殺的海妖,可比你們多多了!”對於愛麗絲的拒絕,奧古斯汀似乎有些遺憾,他收回了自己的右手,雙手重疊,揹着頭走了出去。
當所有人再次集合在一起時,天亮了,陽光再次降臨大地。對於奧古斯汀,所有人都有些避諱,這個古怪的傢伙,在衆人看來,他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奧古斯汀行走在陽光中,耀眼的光芒灼燒着他的皮膚,蒼白的角質枯了又生,他只是稍稍皺了下眉頭,就穿過了空地。愛麗絲很好奇對方,她不禁開口問道:
“你不是吸血鬼始祖?”
奧古斯汀的目光盯着愛麗絲,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種難以言表的深情,嘴脣不經意地吐出憂鬱的詩句:
“美麗的伊莎貝拉,她的吻劃過我的喉頸,鮮血讓我墮落,直至與之同生共死......”
對方的眼神讓愛麗絲很尷尬,她不是他的愛人,這種愛意只會讓她難以承受。伊里亞德看到了愛麗絲的窘境,他上前擋住了奧古斯汀的眼神,他的目光與之對視,彷彿是千年的宿敵。伊里亞德的眼神讓奧古斯汀想起了一個故人,他微微有些驚訝,笑容依然停留在他的臉上,他走開了。
這是威弗列德的房間,所有人都在這裡,他們開始商討如何對付海妖。
“海妖,如果只憑你們這幾個劍聖,根本就不是對手!”一上來,奧古斯汀就毫不客氣地說道:“就算加上泰倫斯,這個魔獄士,也不行!”
奧古斯汀的話並非胡說,衆人在對付伊亞斯時就有這種感覺,對方的力量明明和他們不相上下,但狂化之後的海妖卻能獨抗他們三人,確實很恐怖。對方肯定不止一個伊亞斯,而他們的力量就只有這些,對方只需要車輪戰或者以逸待勞就能拖垮他們。
“什麼是魔獄士?”莉蒂西亞的細心讓她關心起了奧古斯汀的“口誤”。
“現在的人類已經如此弱小了嗎,竟然連人級的上階都泯滅了?”奧古斯汀看着泰倫斯,調侃道。他的目光掃過衆人,嘲諷着:“嘿嘿,在以前,劍聖也只不過是小角色!”
奧古斯汀的話又讓衆人大吃一驚,他繼續說道:“人級下階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們所說的大魔導師和劍聖,而在那之上,纔是人級的上階。你們這些井底之蛙,需要我來好好給你們上上課......”
從對方的口中,衆人才得知,人級上階的魔法系依次是魔獄士、魔獄師、魔獄煉、魔閻;而相對應的近戰系則是劍殿士、劍殿衛、劍殿御、劍剎。人級的上階與下階相比,完全是兩個境界,而這個境界也更難跨越。
“再進一步呢?”威弗列德的劍癡本性顯露無疑,他的眼中似乎開始嚮往那種力量。
奧古斯汀的內心有些波動,他的表情顯得很不自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遲疑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說出了口:“神!”
對方的講解對於衆人來說,無疑是震撼的,他們一直以爲自己是天之驕子,而現在在對方的眼中他們只不過是一羣小角色,這真是一個諷刺。
“你到了什麼級別?”莉蒂西亞的好奇心無疑是和她的商人身份相符的,商人總愛打聽消息!
“我曾經是最接近於神的男人!”奧古斯汀的表情顯得很自信,他的壓迫力又再次瀰漫在整個房間。
“劍剎!”這是所有人的答案。
“不過,現在,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我還只是達到劍殿衛的級別,你們可以想象,你們是不是很弱小!”奧古斯汀在不斷地挑戰衆人的自尊心,他天生就顯得不合羣,這是他的本性。
愛麗絲也很吃驚,她發現對方一直在有意無意地關注着她,再加上對方的眼神總是隱藏着什麼,這讓她開始好奇對方和伊莎貝拉的過去。
柏特萊姆永遠是實用主義者,他直接過濾了對方的挑釁,他需要有用的答案:
“海妖的力量有多強大?”
奧古斯汀想了想,就在羊皮紙上寫道:
“女王當政,一祭司一督軍,下攜六將十二侍衛長。”
愛麗絲她們已經知道伊薩瓦和伊亞斯就是六將之一,而塞斯和塞瓦則只是十二侍衛長成員,也就是說她們的敵人還將有十七個之多,這些海妖光是侍衛長就已經讓他們頭疼。
“在岸邊,你們可以輕鬆地對付十二侍衛長,但在海里你們夠嗆。這些侍衛長的力量也不過是下階的倒二階,就已經讓你們難以招架,更不用說和你們有相同能力的六將了,他們在岸上就能壓制你們。而如果是海妖傾巢出動的話,你們真的很危險,他們的女王和祭司、督軍都是和泰倫斯相同的存在,這裡完全是他們的主場,泰倫斯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他們的女王還有一個神器,那個神器力量非常強大,如果不是靠它,海妖早就被我們滅族了!有了這個神器,就是我,也很難對付。而且,你們的士兵與平民力量太過弱小,只會被海妖屠殺殆盡。也就是說,你們幾乎毫無勝算!除非......”奧古斯汀的分析,雖然有點殘酷,但確實也是事實。
“除非,你的力量完全恢復?”伊里亞德知道對方的把戲,他嘲諷着。事實上,奧古斯汀對愛麗絲輕佻的舉動,讓他很是排斥對方。而且,他的內心中也彷彿有種聲音在咒罵着對方,那個聲音似乎來自於千年以前,陌生而又熟悉。
奧古斯汀聞到了對方的火藥味,他的目光也回敬給了伊里亞德,他說着:“不錯!”
愛麗絲並不遲鈍,她在內心並不希望雙方鬧翻,她選擇了迴避:“怎麼做?”
“血獄!”奧古斯汀笑着,他的笑不時露着殘忍。
伊里亞德也笑了,他是在冷笑。而與此同時,除了泰倫斯和柏特萊姆,其他人則是臉色蒼白。尤其是愛麗絲,她知道那種感覺,當初在海里,她就感受到了那種“血獄
”!
愛麗絲顫抖着,她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想殺光這裡所有的平民嗎?”
奧古斯汀的目光緊盯着愛麗絲,他彷彿要穿透對方的內心:
“你太善良了!”
愛麗絲躲閃着,她不明白對方要說什麼:
“什麼意思?”
奧古斯汀就像是在回憶,他對着所有人說着:
“知道我們當初爲何要殘忍地屠殺海妖嗎?”
“爲了人類的生存!”古斯塔夫憎惡海妖,他的眼中還流露着刻骨的仇恨。
“哈哈,我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高尚!”奧古斯汀笑了,他笑得有些癲狂,他看着自己的雙手,似乎流過了黏稠的血漿,讓他興奮。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嗎?”他還在笑着,邊走邊笑着。
“伊莎貝拉需要血獄的力量,而我也需要。她蠱惑我和愛德華殺死了成千上萬的海妖,將他們的血液匯流成河,只是爲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奧古斯汀的話語根本就是一個重磅炸彈,他似乎還沉浸在血獄中,他在舔舐*着自己的手指。
古斯塔夫是真的被嚇到了,他終於理解爲何海妖對於他們會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他難以想象那樣的場景,那簡直就是地獄。
奧古斯汀的目光又再次轉向了愛麗絲,他邪魅地笑着:
“和她相比,你是不是太善良了?不過,有一天,也許你也會和她一樣!”
愛麗絲的臉色煞白,她難以想象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的怪物,那將會是一場噩夢。
“我永遠也不會變成那樣!”愛麗絲的回答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黑暗一直在侵蝕着她,她害怕永恆的黑夜。威弗列德也恐懼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他也在害怕。
“我不會殺死這裡的人類,我只會殺死海妖,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奧古斯汀說完就選擇了離開,只留下了陷入沉思的衆人。
夜,再次降臨了,愛麗絲獨自立於海邊,她在觀看着遠處的風景。
伊里亞德來到了她的身邊,他詢問着:
“愛麗絲,在想些什麼?”
愛麗絲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她告訴了伊里亞德答案:
“伊里亞德,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那樣的怪物,你一定要殺了我!”
“你不會!”伊里亞德堅定地說着,他深愛着這個女人,他不希望她有事。
愛麗絲流淚了,她撲向了伊里亞德的懷抱,她需要一個擁抱。而在愛麗絲後方的不遠處,一個身影隱藏在樹林裡,他也在看着這邊的風景......
迷霧之海,一座宮殿內,祭壇上供奉着一顆珍珠,這顆珍珠散發着綠色的生命之光。
柯伊洛斯走上前,舉起了這顆翡翠珍珠,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對着伊亞斯和烏多拉瓦說着:
“有了它,我們就能殺死那個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