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們的異常,愛麗絲很快就能感受得到,她臉色蒼白地看着奧古斯汀,彷彿預示着另一場危機的到來。
廣場上,嗜血的吸血鬼們似乎開始喪失心智,他們在瘋狂地搜尋着倖存的人類。
“泰勒,醒醒!”
一個少女看着對面的愛人,顫抖着迴應着。她的另一半彷彿是在兩個人格之間徘徊,時而清醒時而迷茫,他的眼神有時太可怕了,似乎要吃掉少女。
“快走,露西,別過來!”
被稱爲泰勒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吸血鬼,他不想傷害自己的戀人,但內心深處的慾望已經侵蝕了他的靈魂,讓他無法控制。泰勒顯得很痛苦,他在強迫自己遠離對方,但嗜血的本能又在告訴他應該將對方的喉嚨撕開,盡情地吸食那流動的鮮血。
泰勒沒有動,但卻有其他人開始動了。就在泰勒的不遠處,另一個吸血鬼盯上了露西,他快速地奔來只爲吸盡對方的鮮血。泰勒還有神智,他阻止了對方,兩個吸血鬼在自相殘殺,他們彷彿是在彼此爭奪食物,只爲了得到那僅存的晚餐。
露西臉色蒼白地看着這一切,她今生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而今天的這一幕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當兩個吸血鬼還在爭鬥時,兩個黑影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幾乎是在瞬間,泰勒和他的同伴就被對方制服了。
黑影逐漸明朗,愛麗絲和“威弗列德”的身影很快就顯現了出來。
“希望還來得及!”
愛麗絲的臉色並不好看,她在禁錮了這幾個吸血鬼後,就和奧古斯汀來到了廣場的中央。在奧古斯汀的引導下,愛麗絲的魂魄似乎抽離了她的身軀,在這其中她彷彿能感受到每個新生吸血鬼的靈魂,這樣的體驗讓她很是驚奇。
“試着安撫他們,就像我這樣!”
奧古斯汀在愛麗絲的耳邊低語着,在愛麗絲看來,他的聲音彷彿來自天際,有些肅穆有些虛幻。
愛麗絲看見了那些暴躁的靈魂,她彷彿是在俯視他們,同樣口吻的呼喚吸引了所有墮落靈魂的注意力,她的聲音就像是母親的搖籃曲,新生的吸血鬼們都安靜了下來。
剛剛還在狂暴之中的吸血鬼,他們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所有人都恢復了人性。停止了爭鬥的吸血鬼惶恐地看着彼此,彷彿是從噩夢中醒來,他們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低語還在他們的耳邊迴響,他們接受這樣的指引,漸漸向廣場方向靠近,幾百幾千人不斷地向城市的中央彙集,前往那低語指引的方向。
當愛麗絲再次睜開雙眼時,吸血鬼們已經聚集到了廣場中央,他們神情複雜地看着高臺上的愛麗絲,彷彿有一種特別的感情。
“迷失的浪子只有在母親的呼喚下,才能恢復人性,而她做到了!”
披着威弗列德外表的奧古斯汀發出這番演講在衆人看來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在外圍的伊里亞德等人看來更是不可思議。威弗列德永遠不會成爲一個演講家,而現在他卻在做着這樣的事。
“她是你們的母親,她給了你們新的生命!”
雖然,愛麗絲並不贊同奧古斯汀所言,但她
也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在真正意義上約束這些新生的吸血鬼。
“你們必須忠誠於愛麗絲殿下,就像忠誠於我們的國家一樣!”
這句話不是出於奧古斯汀之口,而是後續而來的柏特萊姆說的,他的威信仍在,他的言語仍然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伊里亞德和莉蒂西雅等人更看不懂了,尤其是伊里亞德,他不禁疑惑道:“威弗列德和柏特萊姆到底是導演的哪一齣?”
時間又回到了半月前,在零時病房內,奧古斯汀和柏特萊姆交談的那一刻。
“她在干涉我的軍隊!”
柏特萊姆的臉龐已經扭曲,他不允許對方觸碰自己的底線。
“醒醒吧,復國?你的皇帝陛下,還像個孩子一樣在彷徨!”
奧古斯汀的話語尖銳刻薄,他在嘲笑着對方:
“你我都明白吸血鬼不可能有下一代,他們沃瑞爾家族事實上已經滅絕了!”
柏特萊姆的臉色已經發青,他知道對方敘述的是事實,威弗列德已經完全喪失了對於權力的慾望,這是復國的最大障礙。
“而且,這些平民不管是死去,還是變成吸血鬼,在未來都不會受你的掌控!”
奧古斯汀的接下來的話纔是他要敘述的重點。
“吸血鬼的血脈?”
柏特萊姆經過奧古斯汀的提醒,很快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奧古斯汀可以安撫住他轉化的後裔,那麼身爲吸血鬼始祖的愛麗絲則更能把握住所有人的命運。
奧古斯汀看着反應過來的柏特萊姆只是在冷笑:“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怎樣殺光這裡所有的平民,不給愛麗絲任何的機會。呵呵,如果是那樣,你永遠沒有復國的機會!如果,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或許還有機會!”
柏特萊姆緊盯着對方,他要對方的答案:“什麼辦法?”
“如果讓我和威弗列德的靈魂做短時間的交換,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奧古斯汀在繼續誘惑着柏特萊姆,他的計策讓對方很迷惑。
“暫時交換靈魂,什麼意思?”
柏特萊姆更加不解,他不明白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人都會有慾望,金錢、美女亦或是權力。你們的皇子曾經只是醉心於武技而對外界一無所求,不過現在,他更關注卻不再是這一點。愛麗絲已經成爲了他的慾望,而且必將會成爲他此生永求的目標!”
長時間的談論讓奧古斯汀劇烈地咳嗽起來,在平穩之後,他又繼續說道:
“不久以後,海妖肯定會大舉來攻,這裡的人類都將不能倖免,必然重生爲新的吸血鬼。而到那時,唯一能夠約束他們的就只有愛麗絲,而在此時愛麗絲如果想要安撫住他們就必須聽我的,在外人看來也就是你們的皇子!”
“你是說讓愛麗絲髮現皇子就是你!”
柏特萊姆也是聰明人,他也知道奧古斯汀的目的。
“爲了掌控住可能失控的吸血鬼,她必將接受我的提議建立所謂的秩序,即......”
聽到這裡,柏特萊姆終於掌握了奧古斯汀所言的關
鍵,他接過了對方的話語:“即皇子殿下所代表的國家意識延續以及愛麗絲所帶來的吸血鬼血脈傳承,從而形成新的更牢固的政治集團。”
“也就是二元元首帝制帝國。”
順着柏特萊姆的話,奧古斯汀補充道。
“但是你畢竟只是和皇子殿下在短暫的時間交換靈魂,一旦你們又交換回來,他豈不是會反悔?”
起初,柏特萊姆很贊成這樣的方案,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個關鍵,即他們的皇子威弗列德。
“他不會!”奧古斯汀回答得很肯定:“我們都是貴族,你應該也懂得一個道理,婚姻往往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如果威弗列德發現愛麗絲比他更高一等,他只會更加地喪失信心,從而失去追求愛麗絲的機會。而相反,如果他發現自己與對方地位相配,而且有更多的親近機會,他一定會把握住,輕易不會鬆手!而且就算他會反悔,愛麗絲也不會同意,他那麼聽愛麗絲的話,一定也會幫對方到底,而不會輕易改變!”
柏特萊姆在仔細地聽着奧古斯汀的分析,臉上顯得陰晴不定。不過,最終他還是接受了對方的意見。在和對方確認瞭如何與威弗列德互換身體之後,柏特萊姆就選擇了離開,但在離去前,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這樣的問題:
“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幫我找一個人!”
“伊莎貝拉?”
說完條件的奧古斯汀並沒有回附柏特萊姆的猜測,他只是閉上了雙眼,彷彿再次陷入了沉睡。
......
時間又回到了這樣一個黑夜,在廣場上,奧古斯汀用威弗列德的外表在進行着一場表演。
“我,威弗列德·沃瑞爾,曾經的克拉帝爾聯合王國的二皇子,在此謝罪。我沒能保護好我的子民,以致於讓你們承受這樣的苦難,但現在上天既然讓我們掌控這樣的力量,我們就要珍視它。愛麗絲公爵能夠指引我們控制這樣的力量,我們就要感謝她。既是感謝我們的國家,也要感謝我們體內流的相同的血脈,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無愧於心,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找到我們真正的方向!”
說到這句時,“威弗列德”的臉龐就顯現出猙獰的血絡紋脈,而與此同時,廣場上的吸血鬼們也顯現出了相同的血脈,就像是一種呼應。愛麗絲早知道了奧古斯汀的策略,她和對方在不停地對這些吸血鬼們釋放着意念,在控制着他們的思維與情感。
“我,愛麗絲·拉撒姆博將和威弗列德皇子共同建立新的王國,讓我們的國脈和血脈得以延續,這裡將是我們的起始之地,我們將建立芮博爾帝國,也意爲重生之國!”
愛麗絲控制着吸血鬼們的判斷力,他們隨着愛麗絲的話語歡呼着,就像着了魔一樣。
柏特萊姆安排的宣傳人員也適時地歡呼起來,他們的口徑一致,很快就帶動了全城的歡呼:
“芮博爾帝國萬歲!”
“威弗列德陛下萬歲!”
“愛麗絲陛下萬歲!”
瘋狂吼叫在北方的夜空中久久迴盪,一個可怕的勢力建立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