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人會來,向晚清都能想到,唯獨秦淑慧會來,她沒想到,看到秦淑慧的時候,向晚清就知道秦淑慧來做什麼,但她沒想到秦淑慧會給她錢。
餐廳的桌子上放着一張幾千萬的支票,向晚清的目光盯着上面看着。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錢,畢竟你是向家的女兒,錢對你而言,或許有過重要的時候,但是真說道了重要,我不認爲,你真的在乎。
但是我既然來到這裡,如果不聊表心意,我也過意不去。”秦淑慧的話說的冠冕堂皇,面容依舊和藹,但她的做法,卻在貶低向晚清。
“錢拿回去吧,我現在也不缺錢用,有什麼話,您直說吧。”向晚清把支票推了回去。
秦淑慧想了想:“這些錢當是封口費好了,你不收下,我也不放心。”
向晚清愣了一下,明白了。
“好吧,我收下了,您想說什麼說吧。”向晚清看着到手的支票,幾千萬而已,她真的就值這麼一點錢麼?
“昨晚墨南在你那裡麼?”秦淑慧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想拐彎抹角的和向晚清說話,沒必要,她知道向晚清是個聰明人。
“在那裡。”
“我知道,是司南一直纏着你,但是你一定也有責任,既然已經要斷,不如干脆一點,快刀斬亂麻,對你對司南都有好處。”
“我知道了,我會離開他。”
起身向晚清站了起來,拿着手裡的支票走到垃圾桶的前面,既然人家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沒必要保留什麼,隨手她把支票當着秦淑慧的面放到了垃圾桶裡面。
秦淑慧的臉色一瞬白了,坐在座位上面,手抖了抖。
從咖啡廳出來,向晚清擡頭看了看,天還真冷啊!
回去也沒坐車,離得不遠,向晚清走着回去,路上接到的墨司南的電話。
“在哪裡?”墨司南正坐在沙發上面坐着,一邊站着自認爲闖禍的李寧兒。
李寧兒進門的時候正好墨司南起牀,墨司南沒看到向晚清問她人在哪裡,她就告訴墨司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將向晚清帶走了。
當時她說完就有些後悔,向晚清不要她說的,但她一時間就給忘了。
現在……
李寧兒正在不住懊惱!
“在外面,很快就回去了。”向晚清說完掛了手機,一個人朝着回去走,但她發現她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無意間擡頭,墨司南竟然站在前面,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鞋子,站在風裡正看她。
“你怎麼出來了?”這次見面向晚清的態度好了一些,沒對着墨司南冷臉。
墨司南卻難得沒有開口說她兩句,站在遠處一直盯着她蒼白的小臉看着,她卻還能對着墨司南笑了笑。
只是那笑不達眼底,更沒有往日的靈動。
走到墨司南的面前她才停下,擡頭看着墨司南看了一會:“爲什麼不說話?”
“你想聽見我說什麼?”墨司南沒有任何表情,臉上的漠然讓她微微愣了一下。
她的眼底生出一抹無處可說的淒涼。
世界這麼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每個人都不給她活路,步步緊逼。
低了低頭,向晚清轉身要走過去,墨司南一把拉住向晚清的手臂,將人拉了過來,但他雙眼沒有看着向晚清,而是看着正前方,向晚清被拉得晃動了一下,擡頭看着墨司南冷峻的臉。
“娶妻生子的是我,不是我父母,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墨司南咬了咬後槽牙。
向晚清望着墨司南那雙堅毅的雙眼,想了想:“說到底,我們不合適。”
“合不合適,沒有和我們上過牀的人,他們怎麼知道?”墨司南低頭朝着向晚清冷不防看去,向晚清一怔,說不出話。
“你……”
“我們一起睡過,滾了,他們都沒跟我們一起滾,一起睡,怎麼知道我們合不合適?”
“合不合適是我說的,不是他們。”
“那就合適。”墨司南用力拉了一下向晚清,兩人面對着面,墨司南將人拉到面前:“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跟我?”
向晚清擡了擡眸子,搖了搖頭。
“我不要搖頭,我要你告訴我。”墨司南緊緊握着向晚清的手臂,要把向晚清的手臂握碎了一樣。
向晚清咬着嘴脣:“不想。”
墨司南的手顫了一下,鬆開後,轉了過去。
向晚清沒有去拉着墨司南,看着墨司南離開的她的視線。
晚上的風都很冷,但她沒見過這麼冷的風。
墨司南走後向晚清本以爲會鬆一口氣,結果那一夜她都睡不踏實,夢裡總是夢見墨司南那雙死盯着她看的眼睛。
等她早上起來,高燒三十九度的事情,也是一件破紀錄的事情。
李寧兒也不知道找誰來幫忙,把電話翻遍了,打出去,接電話的是龍鎮。
龍鎮聽說人就來了,向晚清在家裡發高燒,燒的糊塗,一會喊着爸爸,一會喊着媽媽,一會喊着墨南,卻唯獨沒喊過龍鎮!
李寧兒看着龍鎮也很糾結,他抱着向晚清那麼緊,一定是很喜歡才這樣,可向晚清誰都叫了,卻唯獨沒有叫他,他情何以堪?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龍鎮,李寧兒忙着去一旁坐着,儘量不去看龍鎮。
因爲沒事可做,李寧兒拿了向晚清以前的影集翻開一頁頁的看。
向晚清退了燒,她也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這邊有龍鎮就夠了。
人走了,門也關上,向晚清也退燒睡的安逸起來,所謂的安逸,在龍鎮的眼裡,就是不說胡話,叫別人的名字,不叫他的名字。
以往聽見或許沒什麼感想,如今聽見,心裡總是被針紮了一樣,鑽心的不舒服。
向晚清睡了,龍鎮也睡不着,他就把李寧兒看過的影集拿過來看了一會。
前面幾張沒什麼可看的,都是娃娃時候的照片。
但到了幾歲之後的照片,卻讓龍鎮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翻開沙灘上的幾張照片,龍鎮的臉色一陣陣的清白難辨。
看了一會,龍鎮拿起影集走到向晚清的面前,單膝跪在地上看着向晚清熟睡的臉,用幾張老照片對照向晚清已經長大的面容,吶吶唸叨着:“柔柔……”
向晚清笑了笑,睡的像個孩子一樣:“不是柔柔,是肉肉……肉肉……”
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