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清出門開了一輛車子出去,一路往海邊的沙灘上面開去,到了下不去的地方停下車子,從車上下來,去沙灘上面找個不冷不熱的地方坐着。
這邊的沙灘上面有塊很大的石頭,向晚清從來了這裡開始,沒事的時候她就來這裡,心煩了來看看海,賺錢了來看看海,生意上面遇到難處了她也來看看海。
剛開始來的時候,創業容易立業難,她一個女人諸多的不容易,她就坐在這裡看海。
這邊不是開發區,沒有什麼旅遊的人來這裡,開始她是來躲清靜,因爲這裡的人少,遇到什麼事情她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她記得那次一個長得難看的男人罵她,說她假清高,是出來賣的,她有些持不住勁,一生氣把那單合同給毀了,轉身跑了出來。
來到這裡之後她就坐着發呆,她那次沒有找什麼張羅生,其實一開始張羅生也不過是幫了點小忙而已,如果不是她有一定的能力,張羅生也不會如此用情。
向晚清知道,她現在對很多人而言都是一塊肥美多汁的肉,誰見了都想據爲己有。
她會做生意,會算計人,還會整人,人前說人話,背後說鬼話,她能讓不值錢的地值錢,能讓值錢的地不值錢。
她涉世已深,不管走哪一步,都是海闊天空,所以很多人都覺得,只要把她據爲己有,就擁有了半個臨城。
只不過張羅生擋在面前,沒有些能力的人不敢靠近她。
……
向晚清靠在石頭上面,想着上一次她來到這邊,遇到那個釣魚人的老頭,就是那次她因爲對方罵了她,毀了合同的時候。
那時候向晚清還什麼都沒有,剛剛開了兩家餐廳,律師事務所也剛剛起步,公司根本沒有客戶,唯一的客戶就是罵她的那個。
向晚清當時是靠着石頭對着海發呆,老頭提着一個水桶從不遠處路過,水桶裡面空着。
路過的時候老頭看她一個人,就和她說話,問她是來幹什麼的,向晚清說看看,不幹什麼。
那老頭就問她:“不幹什麼你坐在這裡發呆,難道說海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你?”
向晚清笑着說:“沒看到有東西,只是覺得生無可戀,悲哀的是又不得不活下去。
人生最痛苦的莫不過於此吧,不想活着,卻又不能就這樣死了。
生在人間,上不去天堂,下不去地獄,只能在這裡遊蕩,直至死亡!”
向晚清覺得那時候的她已經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老頭看着她,沒有驚訝,反倒笑呵呵的。
後來她問老頭笑什麼,老頭就說:“笑你經歷了一點磨難就死啊死的,那些病痛中的人,貧苦中的人,還有很多甚至沒有意識的人,他們該如何?難道說都像是你這樣,說死就死麼?
生無可戀沒什麼,繼續活下去也不悲哀,最要緊的是人心,人心重了,你的人生就重,人心輕了,一切也就淡了。”
是那番話改變了向晚清的想法,是那個人幫了向晚清。
靠在石頭上面,向晚清就快要睡着的時候,聽見走路的聲音,等她睜開眼,一個穿着灰色防護衣服的老頭,一手提着紅色的水桶,一手握着釣具,腰上掛着一些東西走了過來。
“你怎麼又來了,兩個多月都不來了,怎麼?又遇見什麼煩心事?”老頭是個愛說話的人,有張和藹可親的臉,但她總覺得,這樣的人不簡單。
向晚清朝着老頭髮呆看着,半天也沒反應,老頭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她:“天要黑了,你怎麼還不回去,這裡太陰涼了,對女孩子不好,沒什麼事回去吧。”
老頭說完要走,向晚清忙着起身站了起來,走去幫老頭把水桶提了過去,釣具她也拿着。
老頭也不阻攔,隨後邁步朝着前面走,繞過了沙灘這邊,向晚清看見更寬闊的海域,不遠處的沙灘上面有一條快艇,白色的,上面卻用紅色的油漆刷的很難看,老頭直接走到快艇的前面,去了快艇上面坐下。
向晚清站在一旁就像是個傻子一樣一手提着紅色的水桶,一手握着釣具看着老頭。
“你坐上面幹什麼?”向晚清走到快艇前面,看着老頭。
老頭笑呵呵的:“等着出海。”
向晚清要不是知道老頭很正常,她會以爲老頭是個瘋子,這個時間出海本身就有問題,還坐在快艇上面坐着不動,向晚清那字裡忽然間閃現出兩個字:“費解!”
不過向晚清沒有繼續下問,也沒有傻乎乎的去推快艇,而是把手裡的釣具放到快艇裡面,隨後也坐進了快艇裡面,與老頭面對面。
wωw ★ttκa n ★¢ 〇 夕陽在此時落在海平面上,天與地因爲夕陽的一抹紅將整個天地照亮,天地分明是紅色的,但海面卻金光閃閃,甚至有些刺眼。
“真美!”她看着海平面的方向,由心讚歎。
老頭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人啊,就是要放鬆一下,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也不需要太遠的地方,只要你駐足,只要你看了,你就能發現什麼有很多值得你去看的地方。”
聽老頭說,向晚清朝着老頭問:“只要肯停下來,每一處都是風景,是因爲心在看麼?”
“你學的很快,聰明伶俐,可就是太聰明瞭,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
聰明的人有聰明人跌跟頭的方法,跌了跟頭就不免不舒服,不服氣,甚至是趕到羞辱,但愚笨的人不會,愚笨的人跌倒了馬上爬起來,他會用掩耳盜鈴的方式來說服自己,沒人看見,只要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越聰明就越走不出困獸牢籠,越不聰明就越容易滿足。
你看着眼前的美景,如果你不聰明,你每天都能看見,可你就是太聰明,總也看不見。
笨人時常駐足回頭看看,他門總擔心做錯了,想着不足的地方。
聰明人就一直在追,不走而是奔跑,他們太自信,自以爲什麼都不會錯,往往錯的就最多,只是到頭來等聰明人想要去看的時候,一切已經成了過去,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