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尤芊芊是什麼意思,向晚凊也不反駁,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們之間就是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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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晚凊不是尤芊芊,不能把自己的臉也撕了。
她一句話都沒說,即不解釋,也不意外。
就那麼從容不迫的看着眼前的事態發展,記者們追問事情經過,尤芊芊添油加醋的說了不少。
“請問向小姐,你對這些都無動於衷麼?”終於有人發現了向晚凊的不尋常,向晚凊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冷清清的目光沒什麼波瀾起伏。
但回答還是有的。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發生過的事,我從來不放在心上。”向晚凊的話不多,從她嘴裡說出來也很輕很淡,那種輕那種淡,就好像是無關緊要一樣,但與此同時她的話又很耐人尋味,就好像靜靜的一池湖水,忽然颳起一陣風風過無痕,卻讓湖面上的船客心驚膽戰。
所有人都注視向晚凊,向晚凊卻在尤芊芊緊緊握住她的手的時候,放開了尤芊芊的手,不輕不重的,低垂的眸子盈盈若水,她就是那種平平淡淡的性子,但她們過去是朋友,她對她總保留着幾分天真。
如今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再也不會把天真放到她身上了。
“小清。”尤芊芊梨花帶雨,哭的十分可憐,她來是要給自己爭取最後一次希望的,她不能就這樣嫁給一個老頭子,絕不能。
“芊芊,你想嫁給誰,不想嫁給誰,和我沒有關係,和墨司南也沒有關係,和你父親後母更加的沒有關係,你是獨立的,你不想嫁可以不嫁,就算離開了家,你也一樣可以生存,何必呢?”
向晚凊那話平平淡淡的,說完她就走了。
尤芊芊想要追過去,卻給一羣記者堵住,圍着不讓走,開始問東問西。
尤芊芊的心裡恨極了,但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拳頭緊緊攥着,指甲都埋進了皮肉裡面。
向晚凊則是趁機走出醫院,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向晚凊是從海邊上面遇見的龍鎮,龍鎮在那邊開發旅遊項目,兩個人不期而遇的。
見面的時候向晚凊穿了一件水藍色的不過膝寬鬆裙子,看着就很清爽,何況她是手裡提着一雙白色的皮涼鞋的,光着腳正在沙灘上毫無顧忌的踢沙子。
當時她看過,周圍沒有人,她就喜歡這樣,小時候就喜歡。
向晚凊沒想到會遇見龍鎮,而且龍鎮身後跟着四五個人,似乎正在這片沙灘規劃着什麼。
龍鎮看見向晚凊也是意外了一瞬,沒想到會在沙灘上面遇見。
水藍色的裙子,俏皮多變,向晚凊的皮膚偏白,是那種一曬就會發紅的顏色,特別是在日光下面,吹着微風的時候,看了叫人想上去捏一把。
龍鎮停下,身後的人隨即跟着停下。
四目相望,向晚凊先打的招呼,朝着龍鎮笑了笑:“這麼巧?”
龍鎮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個人,沒答應。
“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向晚凊不是那種自討沒趣的人,既然人家不喜歡,她可以走遠一點。
離開向晚凊走到很遠的地方,腳已經髒了,她就不在乎再髒一點,提着鞋子人走的很遠,龍鎮站了一會,轉身越過他的人看着走遠的向晚凊,眉頭皺了皺。
“龍總,我們還繼續麼?”跟來的人是專門規劃這邊的沙灘和海域的,他們已經和上面取得了沙灘和海域的使用權,短時間將會對這裡做壟斷開發,時期一兩年。
龍鎮回來打算做旅遊項目不是一天兩天了,特別是這個地方。
所以他纔來了。
今天是龍鎮第一天來這裡,沒想到就會遇見她。
“繼續。”龍鎮轉身繼續走,但接下來腦子裡面想的卻是另外一副畫面。
龍鎮記得很小的時候,一個小丫頭在這裡坐着,面前抱着一堆沙子,哇哇的大哭。
他遠遠的看見,跑來看熱鬧。
小丫頭長的還不錯,肉呼呼的,抱着一堆沙子仰着小肉臉哇哇大哭,他跑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哭的要背氣了。
看着實在可憐,他就過去問問,哪知道哭的更嚴重,他竟然被誣賴……
但後來小丫頭拉着他的衣服在沙灘上面走,哪裡也不去,等着家人來接。
龍鎮還記得,那丫頭哭的真心可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全都是淚!
看龍鎮心不在焉的,下面的幾個人也就不說話了,陪着龍鎮在海灘上面轉悠。
……
天黑向晚凊終於發現一件挺可怕的事情,迷路了!
海灘上沒人,向晚凊東張西望一會,徹底被自己打敗了,經常來的地方也能迷路,還有什麼是不能的了。
小時候因爲迷路,被個大哥哥給撿了,沒想到今天又迷路了。
今天可沒有那麼好……
向晚凊正想着,對面走來一個人影,怕是壞人,向晚凊忙着鎮定下來,並且告訴自己,這世界好人還是多的。
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向晚凊不吭聲了,特別是看到對面那人的時候。
“爲什麼還在這裡?”龍鎮開口問她,向晚凊約莫了一會沒好意思說,尷尬的笑了笑。
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迷路,而且在經常來的地方迷路,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說出來多丟人!
龍鎮看她不說話,目光越發深邃:“爲什麼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向晚凊也挺尷尬的,她確實不知道說什麼。
龍鎮看了她一會,目光淡了許多,轉身朝着別處走,向晚凊忙着跟着龍鎮,她迷路龍鎮不能也迷路了,兩個人一起走出去還是有可能的。
但龍鎮沒有直接離開,雖然天很黑,但遠處月瞭望塔,附近還有海濱之光,正好映照在海灘上面,海水隨着波浪一浪浪的拍打在岸上,月光在海面上灑下一片銀輝,包裹着行走在海灘上的兩個人。
龍鎮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向晚凊也不是,兩人各懷心思的在海灘上走了一段。
龍鎮想起小時候,向晚凊也想起小時候。
向晚凊到現在都記得,她被忘記的事情,她就抱着沙堆在沙灘上大哭,哭的嗓子都快啞了,後來被那個大哥哥發現,她就賴着,拉着人家不放。
……
走了一會龍鎮停下,向晚凊也停下,龍鎮回頭問向晚凊:“如果一個孩子,坐在沙灘上抱着一堆沙子大哭,你認爲是什麼原因?”
龍鎮至今都不明白,小丫頭爲什麼抱着一堆沙子哭。
向晚凊眉頭皺了皺:“被家人遺棄了吧。”
龍鎮的表情有些奇怪,臉上有一瞬是僵硬的,但接下來向晚凊的話徹底把他想問的問題打壓了回去。
“也有可能是堆了一個城堡,是被人破壞了,所以大哭特哭,我小時候就有這種經歷,在海灘上玩,被一個男孩踢翻了好不容易鑄造的城堡,因爲這件事我哭了三天,想起來就哭,嗓子啞了,鼻涕也跟着流。”
說起小時候向晚凊話就多,她家沒有兄弟姐妹,她就很羨慕別人那種哥哥多姐姐多的,但是媽媽因爲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喪命,撿回一條命特別不容易,更別說再生一個了。
其實沒有哥哥姐姐,有弟弟妹妹也好。
可惜她沒有機會。
看了一會向晚凊,龍鎮徹底打消了心裡的那個念頭,怎麼會那麼巧合?
如果是那樣,墨二早就認出來了,也不會不告訴他。
龍鎮走了一會,帶着向晚凊朝着遠處走,那邊有車子,到了地方直接去車上。
車門拉開,向晚凊坐了進去,這才把鞋子穿上。
回去的路上向晚凊忽忽悠悠的睡了一覺,龍鎮看她,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下面的人已經告訴他她辭職的事情了。
龍鎮並未理會,墨司南自己的女人,他自己會處理。
把人送到地方,龍鎮想起一件事情,他記得上一次就是在這裡看見過一次墨二,但他沒當回事,沒打招呼過去了。
看了一眼,龍鎮把車子停穩,動作已經很輕了,但向晚凊還是感覺忽悠一下,緩緩醒了過來。
舒緩了一會,向晚凊看向龍鎮:“謝謝你送我回來。”
推開車門下車,向晚凊轉身看龍鎮:“路上小心。”
沒回答,龍鎮開車走了。
向晚凊看着龍鎮走遠,轉身朝着醫院裡面去,剛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勁,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宋佳慧,宋佳慧走來一臉的輕慢,輕笑聲都充滿了諷刺。
“你也有今天,被自己的朋友出賣很好受麼?”宋佳慧走到向晚凊的面前問她,向晚凊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怎麼走了一個又來有個,一波接着一波的沒完沒了。
“如果是爲了這件事,你可以走了,我不感興趣。”向晚凊轉身要走,身後的宋佳慧忽然追了兩步,高跟鞋在地上交替踩踏,氣的直跺腳,閉着眼睛朝着向晚凊喊:“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毀了季家?”
向晚凊不明白,轉身看宋佳慧,宋佳慧都快要氣瘋了,朝着向晚凊嘶吼。
現在不是太晚,醫院門口還有些人,聽見宋佳慧嘶喊,都朝着宋佳慧這邊看,向晚凊皺了皺,她以後都要這樣過?
陪着一羣神經病周旋?
轉身她想要走,宋佳慧在後面嘶喊,向晚凊實在受不了,轉身朝着宋佳慧看,看看她到底喊到什麼時候。
“季家完了,禮臣也完了,你還覺得不夠麼?你到底要幹什麼?”宋佳慧都快要氣瘋了,季禮臣是她多年來一直看好的績優股,可現在卻成了這樣。
家裡破產了,人也失蹤了,這就是她要的麼?
不是,宋佳慧要的不是這樣。
醫生說她現在情緒不穩,精神壓力太大,建議住院治療,她不願意,說什麼都不願意。
她不是精神病,不是……
“向晚凊,你害死季禮臣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人在憤怒的一瞬間,腦子是不清醒的,向晚凊覺得宋佳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