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殺神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且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他們的行動毫無規律可言,以至於無論是日特機關,還是76號或者情報總部,都沒有辦法做出針對性的防範。
最頭疼的是日特機關。
起初,黑白殺神是對76號動手的,可是迅速便把槍口對準了日本人。
從他們不斷襲擊的路線來看,根本就是想到哪打到哪。
而且,他們的槍法神準,火力兇猛,行動迅捷。
從發起襲擊,到完成撤退,他們都會在五分鐘之內完成。
得手,撤退;沒成功,也撤退。
絕不耽誤一秒。
這就讓日本人根本沒有時間來圍捕他們。
還有,他們是誰?
起初因爲他們劫奪了虞定南的屍體,日方認爲他們是軍統的人。
但是隨着這一事件的深入,軍統似乎和這些刺殺又沒有任何關係。
有幾次,軍統聯絡點就在襲擊地點伏擊,隨即可以提供增援,但軍統方面卻沒有任何的行動。
不是軍統的嗎?
那又是哪裡的?
在第一次襲擊的時候,黑色風衣戴着鐵製面具,而在之後的襲擊中,穿灰色長衫的也開始使用了面具。
這就說明,他們擔心被別人識破自己的身份。
“我們當中,有人認識他們,或者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會議中,羽原光一如此說道:“他們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採取了這一手段。”
“要儘快弄清楚他們是誰。”影佐禎昭眉頭緊鎖:“然而,讓我覺得好奇的是,爲什麼這兩個人一反常態,轉而專門對付日本人了呢?”
“這點,我可以回答。”
接口的是川本小次郎:“無論是76號,還是情報總部,他們和軍統方面是敵對狀態,但是,某些時候,他們也會有心照不宣的停火,甚至是合作。”
“合作?什麼樣的合作?”
“比如秘密交換彼此手裡的重要人質,當然,這樣的人質交換必定是對等的。而這種交易,是不會記錄在任何文件裡的。”
川本小次郎顯然對這種內幕瞭解的比較清楚:“但你不能說他們背叛了帝國,他們維護的ꓹ 只是自己自身的利益。”
影佐禎昭微微點頭:“所以,對於支那人是無法完全信任的。要加強對於他們的控制ꓹ 尤其是李士羣。”
這一點其實很好理解。
李士羣和汪精衛展開了密切的合作,其特工總部直接成爲了汪精衛控制的特務機關。
而田七領導的情報總部,態度比較明朗。
汪精衛也派人和田七進行過接觸。
田七表現得很熱情ꓹ 並且願意向汪精衛集團提供一切必要的幫助。
然而,這些事情ꓹ 田七事後都向日本人做了詳盡的彙報。
所以,田七的這些舉動ꓹ 得到了包括影佐禎昭在內很多日本人的好感。
絕對的忠誠ꓹ 是任何組織都希望看到的。
“要想辦法搞清楚這兩個人的身份,並且看是否能夠抓捕他們。”影佐禎昭的口氣變得嚴厲起來:“我絕不允許有兩個人能夠這麼的肆無忌憚。”
他看了一眼羽原光一:“羽原中佐,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暫時沒有。”羽原光一平靜地說道:“可有一件事讓我感到好奇。在襲擊大西路67號之後,我去現場做了詳盡調查。有一個老百姓目睹了當時的情況,那天是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戴了一個面具,而灰色長衫的ꓹ 並沒有戴。
可在之後的襲擊中,灰色長衫ꓹ 也就是我們卷宗裡被稱呼爲2號的人物ꓹ 卻也開始佩戴面具了ꓹ 爲什麼?他在保護黑色風衣殺手1號。如果我們能夠認出2號是誰ꓹ 那麼很有可能揭穿1號的真面目。我確信我們認識1號,一定是一個熟人。”
影佐禎昭沉默了一下:“那麼從虞定南身上打開缺口呢?比如調查他的社會關係?兩個殺手如此大動干戈的劫走虞定南的屍體ꓹ 一定和他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點ꓹ 我已經開始做了。”羽原光一隨即說道:“但是ꓹ 虞定南的社會關係非常複雜,他早年是混幫派的ꓹ 是虞洽卿手下的頭號打手,後來去了力行社,成了力行社的元老級人物,並且號稱力行社頭號殺手。他的朋友,幾乎整個上海到處都有。
我查閱了數千份檔案,包括前上海警察局、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檔案,讓我找到了一個線索。當年,虞定南和德義幫火併,他有兩個幫手,三個人對付二十多人,大獲全勝。德義幫就此後徹底瓦解。我有理由相信,這兩個殺手,就是當年虞定南的幫手。”
影佐禎昭似乎看到了希望:“那麼,有可能通過德義幫揭開這兩個人的身份?”
“是的。”
羽原光一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已經開始尋找當年德義幫的成員,尤其是參與過那次火併事件的。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但我相信德義幫一定有人還在上海!”
影佐禎昭越來越欣賞這個部下了。
任何事情,不用上級吩咐,他總能考慮在前面,並且第一時間展開工作。
任何一個領導,都希望擁有這麼一個部下。
在和孟紹原的擂臺中,羽原光一遭到了重創,耳朵少了半個,甚至連正常男人的生理都失去了。
但他沒有被擊垮,反而看起來更加的拼命工作了。
“成立專案組。”影佐禎昭考慮了一下:“由羽原光一擔任組長,長島寬和川本小次郎擔任副組長,儘快弄清楚這兩個殺手的身份。”
“是,機關長閣下。”
“好了,散會,川本小次郎留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影佐禎昭看了一下川本小次郎:“川本君,聽說你最近和前警務處長赤木親之得夫人搞得火熱?甚至,赤木彩紗還爲你生下了一個孩子?”
川本小次郎面孔漲的通紅:“讓您見笑了,機關長閣下。”
“你的私人生活,我是不應該干涉的。”影佐禎昭嘆了口氣:“可是,赤木彩紗的身份特殊,我不希望因爲一個女人,從而影響到你的工作。”
“我明白,機關長閣下。”川本小次郎畢恭畢敬地說道:“我會處理好的。”
“但願如此,川本君,從我個人的角度我還是希望你離開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