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鹿左團次少佐對目前蘇州的狀況還是很滿意的。
隨着重慶方面東南督導團的落網,讓他打開了一扇門。
督導團就是一塊肥美的誘餌,能夠讓一批接着一批企圖前來營救的人落入這張大網中。
孫金如。
然後是那個和曲華良進行聯繫,但是死不開口交代自己的軍統特工。
還會有更多的人來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穩坐釣魚臺。
等着那一條條的大魚上鉤。
8點55分。
平鹿左團次打開了一份卷宗。
“報告。”
“進來。”
“外面有個叫赤木剛憲的要求立刻見到你。”
“赤木剛憲?赤木?”
平鹿左團次一驚。
難道是赤木家的?
紙到底還是包不住火了嗎?
平鹿左團次定了定神:“請他進來!”
一個穿着西裝,留着仁丹胡,戴着黑色圓框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面色陰沉,一進來便說道:
“平鹿少佐?”
“是的,是我。”
“我是赤木剛憲,我代表赤木家來見你。”
“赤木閣下,請坐。”
平鹿左團次請他坐下:“請問是哪個赤木家?”
“赤木親之的赤木家。”赤木剛憲語氣凝重:“其實,我來這裡,你應該知道爲了什麼。”
“赤木閣下,我不知道。”平鹿左團次接口說道:“您是一個人來的嗎?”
赤木剛憲冷笑一聲:“不,我還帶來了幾個人,平鹿少佐,我的時間很寶貴,開門見山的說吧……”
“報告。”
就在這個時候,9點整,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彙報工作的小掘徵樹少尉也走了進來。
“小掘君,待會你再進來。”
“哈依!”
“不,請留在這裡。”
赤木剛憲卻出人意料地說道:“你是剛執行完平鹿少佐的任務嗎?”
小掘徵樹一怔,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平鹿左團次替他說道:“是的,是剛執行完憲兵隊的一項任務。”
赤木剛憲冷笑:“是保護一個女人和孩子嗎?”
小掘徵樹一頭霧水。
什麼女人和孩子?
這個人是誰啊?在憲兵隊裡似乎口氣都很驕橫。
赤木剛憲站了起來,走到小掘徵樹的面前,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臉:“我是赤木剛憲,少尉,你呢?”
“他是小掘徵樹少尉。”平鹿左團次苦笑着說道:“赤木閣下,我想你誤會了,他執行的是憲兵隊的任務,和什麼女人孩子完全無關。”
“不,我表示懷疑。”赤木剛憲看起來非常的固執:“小掘少尉,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會向你道歉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和女人孩子有關,我會非常生氣。”
女人?孩子?
什麼和什麼啊?
再看看平鹿左團次,似乎並不想得罪這個叫赤木剛憲的男人。
“小掘少尉,你先出去,一會再進來彙報工作。”平鹿左團次並不想讓他參合進這件事,等他出去了ꓹ 才說道:
“赤木閣下,我們能夠好好的談談嗎?”
“我就是想和你來心平氣和的談一下的。”赤木剛憲重新坐了下來ꓹ 語氣也變得緩和了不少:“我想,這其中的一些事情你也瞭解,赤木親之爲了帝國ꓹ 貢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是帝國的英雄ꓹ 然而,就是這樣的英雄卻揹負上了一樁醜聞。”
平鹿左團次默不作聲。
的確ꓹ 這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ꓹ 川本這次做的實在有些過了。可他是自己的同窗好友,既然摘到了自己,也不可能不幫忙啊。
“一個帝國英雄的妻子,和一個帝國軍官廝混在了一起,並且……並且還有了一個孩子……醜聞啊,赤木家的顏面蕩然無存。”
赤木剛憲話語中帶着幾分悲哀:“赤木家雖然不是什麼大貴族,但也有自己的尊嚴。平鹿少佐ꓹ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覺得悲傷嗎?”
平鹿左團次嘆了口氣。
赤木家這麼做ꓹ 沒有錯ꓹ 換成自己是ꓹ 會先殺了赤木彩紗ꓹ 然後甚至會切腹洗刷恥辱的。
“我們不想把事情鬧大。”赤木剛憲緩緩說道:“我們打聽到了,赤木彩紗和那個雜種ꓹ 悄悄的來到了蘇州ꓹ 並且接受了你的庇護。平鹿少佐ꓹ 你可以否認,我並不想強求你什麼。你和赤木家沒有任何關聯ꓹ 你在保護你的朋友,這一點無可指責。”
這一瞬間,平鹿左團次居然對赤木剛憲有了幾分好感。
沒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讓我們不動聲色的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吧。”赤木剛憲繼續說道:“你當做從來沒有見過我,我是自己找到赤木彩紗的,你要做的,只是給我一點點的提示。
我說過了,赤木家並不是什麼大貴族,但還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我們在軍界同樣有許多的朋友,也許對您將來的晉升會起到一定的幫助。”
赤木剛憲觀察了一下平鹿左團次的臉色:“或者,你可以繼續維護你的朋友,蘇州城很大,但要找到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我還可以請求森木大佐的幫助,你認爲,森木大佐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拒絕我們的請求嗎?”
那麼,這件事就真的鬧大了。
本來,就是川本小次郎有錯在先,他和帝國英雄的遺孀私通,居然還有了一個孩子,這在日本國內簡直無法容忍。
要是被渲染出去,自己一定會受到牽連的。
“你好好的考慮考慮吧。”赤木剛憲站了起來:“你可以和川本小次郎通風報信,你可以保護赤木彩紗離開蘇州,這都是你的選擇。告辭了。”
“等等。”平鹿左團次叫住了他,猶豫了好久之後說道:“也許,你去姑婆弄看一下,或者會有一些收穫得?”
咦,這麼快就背叛朋友了?
赤木剛憲可根本不用對方告訴自己“赤木彩紗”住在哪裡:“謝謝你,平鹿少佐,你對赤木家的幫助,我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我從來都沒和你見過面,是嗎?”
“是的,我們從來都沒見過面。”
平鹿左團次輕輕的出了一口氣。
“告辭。”
“告辭。”
赤木剛憲走了出去。
他看到了一直都在外面等候的小掘徵樹,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小掘徵樹到現在爲孩子都還沒有明白,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
怎麼,少佐看到他都有些害怕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