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春。
這裡已經變成了軍統的一個聯絡點。
起因無非就是軍統在上海的大老闆,覺得這裡的菜味道好吃而已。
然後,可以以聯絡點爲名義,光明正大的公款吃喝。
還有更加過分的:
一意春原先的那個大廚。
人家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被逼着一通宣誓,然後莫名其妙的叫成爲了一個特務。
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老闆夥計都換成了軍統的人,只有大廚沒換。
因爲他孟老闆就喜歡大廚燒的菜。
“喲,老闆,儂來了。”
夥計把孟紹原和齊雪貞迎了進來:“您瞧,這都坐滿了,要不您等會?”
“那裡,還可以坐人,我和他們拼桌。”
孟紹原一指前面。
夥計立刻來到那桌客人前,低低說了幾句。
年輕人略有詫異,然後衝孟紹原點了點頭。
這是一對年輕夫婦:
太史巍、史曉涵!
“非常感謝。”孟紹原和齊雪貞坐了下來:“這桌賬算我的。”
“啊,不用。”太史巍一開口,果然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漢語。
“不行,我有錢,我說請就一定要請。”
一臉標準的暴發戶嘴臉。
太史巍淡淡一笑,也不多爭執。
孟紹原卻沒準備放過他們:“看你們這樣子,是從外地來的?”
太史巍看着也就二十來歲,三十不到的樣子,他身邊的史曉涵總是低着頭,看樣子似乎有些怕生。
“是的,外地來上海的。”
“我姓祝,祝燕凡,你叫我祝老闆就行了。這是我的秘書小齊。”孟紹原大咧咧地說道:“還沒請教你們?”
太史巍也沒隱瞞:“我叫太史巍,慈溪來的,這是我的夫人史曉涵。”
孟紹原拱了拱手:“太史巍?這個姓少見啊?”
太史巍笑了笑:“我祖上是三國時候東吳驍將太史慈。”
還真敢吹。
取了太史巍的名字,就是太史慈的後代了?
那麼難道是孟子的後代?
“這一口慈溪話,說的真溜。”孟紹原一豎大拇指:“你們到上海工作?找人?”
“找人。”
“找人見到我就對了,上海灘我熟的很,想找誰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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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巍沉默了一下:
“孟紹原!”
“誰?”
“孟紹原,這個人你聽說過嗎?”
我認識孟紹原嗎?
你家孟少爺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孟紹原略一沉吟:“這個人吧,我倒是聽說過,據說此人英俊帥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博學多才ꓹ 真正是個不可多得的大英雄大豪傑!”
坐在他身邊的齊雪貞忽然有了一種想吐的感覺。
“是嗎?爲什麼我聽到的不一樣呢?”
“你聽到的是什麼樣子的?”
太史巍微微笑着:“據說此人很有本事是真的,但荒淫好色ꓹ 氣量狹隘,敲詐勒索,種種卑劣之事無所不用其極。。”
“混賬ꓹ 是誰說的?”
孟紹原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太史巍凝視着他:“被人當着面說這些話,心裡當然不會好受ꓹ 是嗎,孟區長?”
我靠!
這傢伙居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孟紹原面露猙獰:“沒錯ꓹ 我就是孟紹原了ꓹ 你也不叫太史巍,她也不叫史曉涵,你們是日本人,是不是?”
“是。”
“好,好得很。”孟紹原一聲冷笑:“居然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了?我只要一聲令下,你們完整的走出這裡就算我輸!”
“我信。”太史巍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張:“這裡很多吃飯的客人,都是軍統特工ꓹ 全都是來保護你的。你瞧瞧我們坐的這張位置,那是特意安排的ꓹ 幾面都被人封鎖了。”
有兩把刷子啊?
孟紹原反倒有些好奇了:“你既然知道了還敢進來?對了ꓹ 我看你有點本事ꓹ 怎麼一到上海連箱子都被人給偷了?”
“我們的經驗欠缺。”說話的ꓹ 居然是史曉涵:“我和我先生是第一次出遠門,我們雖然擁有很多的專業知識ꓹ 但卻不知道外面的兇險ꓹ 真是丟臉了。”
擁有很多的專業知識?
這是受過系統培訓的特務?
“孟先生ꓹ 這裡的人太多了,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說話嗎?”太史巍開口請求道。
孟紹原點了點頭:“可以ꓹ 來人。”
“老闆,儂有啥事?”
“給我安排一個雅間。”
“好咯。”夥計急忙應了,接着對太史巍說道:“先生,儂身上介髒的,我幫儂拍拍。”
說着,真的幫太史巍拍起身子。
太史巍知道這是在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因此也坦然坐在那裡。
檢查完了,夥計對孟紹原點了點頭。
“留在這裡。”
孟紹原低聲說道。
齊雪貞隨即給史曉涵倒了茶:“夫人,請喝茶。”
“謝謝。”
史曉涵客氣的回了一聲。
進了專門準備的雅間,關上了門,孟紹原面沉如水:“說吧,你的真實身份。”
“我是誰並不重要,而且我也暫時沒準備告訴你。”太史巍居然如此回答:“現在我要對你說的是,長沙會戰結束後,貴軍準備重設第六戰區,同時,第九戰區向西、向北與第六、第五戰區相鄰,其分界是石門橋連山湖南岸、大通湖北岸、洞庭湖北岸沿長江至武漢下游迄九江之線;向東與第三戰區的分界爲撫河、鄱陽湖口之線。
這幾個戰區共同構成對武漢日軍第11軍的包圍態勢,尋找戰機,爭取合圍第11軍,一舉消滅,或者打殘第11軍!”
孟紹原大驚失色。
這種絕密軍事情報,連自己都不知道,一個日本人怎麼那麼瞭解?
“你不管軍事情報,恐怕你也是第一次聽說貴軍的軍事部署。”太史巍面色嚴肅:“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日軍指揮部已經得到了這份情報,而且正在做出緊急調整。”
孟紹原眉頭緊鎖:“我們的最高指揮部裡出現叛徒了?”
“肯定出現了叛徒。”太史巍接口說道:“但是這個叛徒是誰,我們並不知道,需要你們自己去發現。”
我們?
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太史巍立刻發現自己失言了:“具體如何,請你不要多問,但我會想方設法配合你找到這個叛徒。同時,我還將向你提供日軍的軍事進攻計劃!”
你又到底是誰?
孟紹原現在反而對其它事情並不是那麼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