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諸的婚禮簡單,但卻讓所有人羨慕。
拆白黨的那些人羨慕,薛如終究是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
這在過去的拆白黨裡,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嫁給了一個大英雄啊。
李之峰這些衛隊的也都羨慕。
大家都是拎着腦袋和日本人拼命的,可是瞧瞧人家許諸?
人和人的命不能比。
而那些拆白黨的人,對才認識的這位師爺也是敬仰到了極點。
一早的時候,就聽說了昨晚許媚的事了。
能在許媚面前都不動心的男人,有誰?
閔鴻軒可是把她當成拆白黨的寶貝的,誰都不許多看一眼。
眼下拱手交給師爺,師爺都不動心?
這纔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啊!
拆白黨有了這樣的一位師爺,有希望有前途!
只是看到師爺眼眶浮腫,似乎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一定是爲了國家大事徹夜未眠。
孟紹原真的是徹夜未眠。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出現的全是許媚的影子。
造孽啊。
今天的婚禮,許媚也來了。
而且閔鴻軒特別安排了她和師爺一桌。
孟紹原一擡眼就能看到許媚。
而許媚,一直都在看着他,似乎眼裡只有師爺的存在。
要命了!
那張臉、那雙勾魂的眼睛、那身子……
孟紹原只覺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
“師爺,開始吧。”
閔鴻軒的聲音,這才讓孟紹原恢復理性:
“開始!”
一對新人走了出來。
那是許諸和薛如!
閔鴻軒是主婚人,李之峰是證婚人。
許諸和薛如父母都不在,他們一起拜了孟紹原。
孟紹原喝了“媳婦茶”,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支票交給了薛如:
wWW ★Tтkan ★Сo “這是給你的私房錢,好好收着。”
“多謝師爺。”薛如甜甜笑着。
“夫妻對拜。”
周圍一片叫好聲,不過,聲音還不能太大。
婚禮簡單,也沒有按照過去的規矩就進了洞房,而是留在了主桌上。
許諸夫妻一一敬了酒,等到他們敬完,孟紹原忽然問道:
“許諸,你是我手下有名的拼命三郎,現在有媳婦了,以後還敢拼命嗎?”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很多人,一個人單身的時候,從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可是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室,就會瞻前顧後,甚至變得膽小如鼠。
許諸聽了這話,一笑:“長官,不是每個有媳婦的男人都是膽小鬼,我還是那個許諸。我有了媳婦,等再有了孩子,我有後了,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知道,就算我這條命拼沒了,長官也一樣會幫我照顧我的媳婦孩子的。”
接着,他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我的一切都是長官給的,我不爲長官拼命,我還算是個人嗎?”
薛如握住了他的手:“師爺,我的男人一定要頂天立地,他要不再是個英雄,我就休了他!”
“好!”孟紹原笑道:“你們都很好。”
對面,許媚看着師爺的眼神愈發的不一樣了。
師爺的部下,也都是英雄好漢。
這都是師爺帶出來的!
酒過三巡,孟紹原逐漸把話帶入正題:“閔鴻軒,拆白黨是個怎麼樣的組織,你比我更加清楚。眼下,上海局勢如此,拆白黨如果繼續做老營生的話,意義已經不大了。”
“還請師父明示。”
孟紹原沉吟着說道:“我軍統局上海區下面有個部門,叫戰略忽悠處。”
戰略忽悠處?
閔鴻軒一怔。
按理說,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什麼樣的政府組織也都聽說過一些,可是戰略忽悠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啊?
聞所未聞。
一邊的許諸聽的差點笑了出來。
這算是軍統局上海區的絕密組織了,只有一些核心成員才知道。
這個戰略忽悠處的人,盡是一些騙子組成。
本來,許諸也是不大看得起他們的,可是這些人的所作所爲,着實讓人大開眼界。
比如就在前段時候,上海的各大報紙,忽然出現了一篇署名爲“何平生”的文章:
“論中日和談之可能性。”
這篇文章對中日兩國形勢分析的極其透徹,隱晦的說出了中日兩國是存在和平談判的先決條件的。
這讓日本情報機構如獲至寶。
由於這篇文章的指向性很強,一度讓日本人以爲這是重慶政府在那散播着某種和平意願。
爲此,日方指揮部甚至下令長沙正面之日軍,暫時放棄軍事態勢,以對重慶政府進行談判試探。
薛嶽趁機下令國軍主動出擊,收復了一些丟失陣地,加強了長沙正面之防禦。
隨後,重慶政府發表聲明,在侵略者完全退出中國之前,不存在和談之可能。
日軍主動性一丟,原本決定在今年展開的第二次長沙攻擊作戰,被迫延後。
這讓日軍惱怒不已。
“何平生”卻並沒有消失,此後又陸續發表了不少的文章。
什麼論國軍收復上海的可能,什麼和平軍的某某軍官有反正的可能云云。
總之,每篇文章功底都非常紮實,讓日本情報機關不得不對這些文章進行仔細調查分析。
而這個“何平生”,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戰略忽悠處的幾個筆桿子組成的。
戰略忽悠處並不僅僅是用來騙錢的,他還承擔着擾亂敵人視線,大放煙霧彈,傳遞錯誤情報等等責任。
也不知道孟長官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成立了這麼一個組織。
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組織的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閔鴻軒雖然心存疑慮,但既然是師父吩咐的,閔鴻軒斷無拒絕之理:“是,師父,那拆白黨從此後就是,那個戰略忽悠處的人了。”
“這個部門,我也暫時沒辦法和你描述清楚。”孟紹原一笑:“這樣吧,等兩天,你到我那裡去一趟,我仔細的帶你參觀參觀。”
“是,師父。”
“那成,我也在你這裡待了很長時間了,這就要回去了。”
孟紹原站起了身。
許諸和薛如也站了起來。
“部長,我,我和我男人走了。”薛如低聲說道。
閔鴻軒微笑着點頭:“好好和你男人在一起,以後你不再是拆白黨的人了。”
孟紹原走的時候,又情不自禁的看了許媚一眼。
天那,天啊!
自己這個傻叉!
孟紹原每每想到這裡,心裡總是忍不住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