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原光一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他一直都抱着羽原紗佳,那神態真的像極了一個和藹的父親。
一直到林璇準備好了菜,他才把羽原紗佳戀戀不捨的還給了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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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時候,他很健談。
說了目前上海的局勢,也說了前線的戰況。
在田七面前,他什麼都沒有隱瞞。
可是越是這樣,田七的心裡就越是警惕。
這和之前的羽原光一,太不一樣了。
甚至,有些反常。
田七一直都在迎合着他的話。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出現任何的慌亂。
“可惜啊,我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
羽原光一忽然一聲嘆息:“不是因爲我們無能,而是我們的對手真的太強悍了。”
終究還是來了嗎?
田七平靜地說道:“是的,我們的對手太強大了。”
沒有其它話了。
在摸不清對方真實目的的情況下,讓對方先出招無疑是個理智的選擇!
“失敗並不可怕,但我們需要找出失敗的原因。”
羽原光一在那侃侃而談,總結了不少失敗的教訓。對於自己的失誤,他也沒有任何的避諱。
甚至,他的話聽起來就是在那檢討。
田七正在那裡全神貫注的聽着,羽原光一忽然問了一聲:“田桑,那天你爲什麼傾巢而出,援助李士羣?”
來了,到底還是來了。
抱着女人在另一個房間,可一直都在偷聽客廳談話的林璇,整個人的身子也一下子就繃緊了。
田七最擔心的事情究竟還是發生了。
“因爲四區域聯合防禦計劃。”田七不暇思索脫口而出:“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你就特別強調過要放下一切私人恩怨,一切爲了帝國勝利。”
“是的,我說過。”羽原光一緩緩點了點頭:“但在我當初的設計中,一旦李士羣遭到攻擊,你是最不可能增援的人。但偏偏,你就增援了,爲什麼?”
他沒有要田七立刻回答,而是比劃了一下:“你看,因爲你的出擊,致使你的租界的總部遭到了襲擊,在回援的路上,你又遭到了襲擊,損失慘重,迫使你退出了租界,之後造成了一連串的崩潰。
看起來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個源頭的,而這個源頭,就在於你的增援上,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你需要聽什麼樣的解釋?”田七神色從容:“我可以有各種各樣不同的解釋。但我更加清楚一點,一個人一旦對某人產生了疑心,無論某人如何解釋,他都會採取半信半疑的態度。你現在就處於這樣的心態中。
所以我該怎麼說呢?努力的證明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會信。努力的證明我當時真的只是想增援李士羣?你還是不會信。羽原君,你可以逮捕我,審問我,但是,必須要等我把情報總部的工作交接完畢。”
有了疑心,無論如何解釋都沒有用。
羽原光一承認這一點:“可我還是想聽到你的解釋,哪怕你在騙我。”
“你一定要聽嗎,我可以告訴你。”田七淡淡說道:“我要幹掉李士羣!”
羽原光一一驚。
幹掉李士羣?
一瞬間,田七變得殺氣騰騰,那個“血狐”田七又回來了:“從軍統對我們發動攻擊開始,我就發現我的機會來了。我大舉出動,只留了極少的人在總部,很容易就被軍統端掉,然後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76號。”
說到這裡,他站起身打開了門:“進來。”
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呂蒙!
呂子彬!
“告訴羽原君,那天我讓你做的事情。”
呂蒙遲疑了一下。
田七冷冷地說道:“說,一個字都不要隱瞞。”
“是。”呂蒙振作了一下精神:“當軍統對76號發起攻擊,我們將會晚十五分鐘到,那個時候,一定是76號最艱難的時刻,忽然出現的援兵,將會讓他們欣喜若狂,而且,我們和他們又是‘自己人’。
我的任務是,找到機會,幹掉李士羣,我一定會被捕,然後我承認自己是軍統潛伏特工,原本任務是刺殺田主任,但田主任對我太好了,我下不了手,轉而把刺殺目標放到了李士羣的身上。我被捕後,田主任會想方設法營救我的。
田主任還說,李士羣已經死了,日本人不會因爲一個死人而窮追猛打,一個活着的叛徒,價值遠遠高於一個死人,因此我會活下來,我會叛變,田主任還給了我不少關於軍統有價值的情報,做爲叛變談判的資本。然後,我就是情報總部的副主任了。”
羽原光一瞠目結舌,他設想過無數種的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
田七沒有說話。
呂蒙真的是軍統潛伏間諜,這一點,田七知道,但呂蒙以爲田七不知道。
呂蒙更加不會知道的是:
他只是一枚棋子。
就和林璇一樣,在田七有可能暴露的情況下,犧牲這枚棋子,掩護田七!
當時,田七就考慮到自己傾巢而出,有可能引起日本人,尤其是自己的死對頭李士羣的懷疑。
他特別找到呂蒙,交代了這些話。
現在,這枚棋子終於可以用上了。
“這,太荒謬了。”羽原光一好半晌才喃喃說道。
“可惜的是,我算好了一切,唯獨沒有算到,李士羣居然被憲兵隊叫去了。”田七終於開口說道。
羽原光一猛然抓到了其中的破綻:“你在所謂增援的過程中,是怎麼知道李士羣被憲兵隊叫去的?”
“你以爲李士羣只有我一個敵人?”田七冷笑一聲:“很多人都希望李士羣死!”
“內鬥,內鬥。”羽原光一怔怔說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們什麼人都敢殺,你難道爲了殺李士羣,連計劃任務都不管了嗎?”
“羽原君,坦誠的說,從福津米行開始,我就知道我們的任務要失敗了。”田七輕輕嘆息一聲:“你自己心裡其實也清楚,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會向影佐機關長彙報的。”羽原光一的神態看起來多少有幾分沮喪:“田桑,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可以,這幾天我都會待在這裡,等着你們來抓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