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到底還是見到了那個神秘的石田英季。
他是和李士羣一起被召見的。
看起來,石田英季還是非常客氣的,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然後又對情報總部和76號在上海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
田七發現了一件事,影佐禎昭和羽原光一都沒有出現。
也就是說,石田英季是單獨召見的他們。
進來的時候,檢查的非常嚴格,無論是田七還是李士羣,都被仔細搜身。
這也充分說明了,石田英季對中國人一點都不信任。
哪怕是田七和李士羣這樣“死心塌地”爲日本人賣命的漢奸。
田七和李士羣心裡都是一樣的無奈。
再怎麼賣命,也是終換不來日本人對於自己的信任。
“辛苦了,田主任,李副主任。這是我親手沏的茶,請品嚐。”
石田英季微笑着:“你們都是上海灘的傳奇人物,能夠和你們認識,是我的榮幸。”
可他看到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榮幸的意思。
“石田閣下,能夠見到你,也是我們的榮幸。”
田七一開口便是流利純正的日語。
石田英季有些好奇:“田主任,你的日語是從哪裡學習的?”
“自己學的。”田七接口說道:“我很仰慕日本的文化,而爲了更好更方便的交流,我學習了很久的日語。”
“田主任的努力,真的讓我敬佩。”石田英季嘆息一聲:“如果每個人都能夠像田主任,李副主任這樣忠誠的爲中日親善,爲*****圈努力,那麼就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
他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漢語。
田七和李士羣都沒有接口。
今天的事情透着一些詭異。
“上海的工作展開的很不順利,最近出了很多的事。”石田英季終於把話慢慢的帶到了正題上:“我到了上海也有一段時候了,我一直都在研究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我們的內部有問題。”
田七和李士羣心裡一驚。
剛剛纔來過一次大整頓,弄到人心惶惶的,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萬幸的是,石田英季隨即的話算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內部的問題出在領導人上,我們很多的領導人,一旦出現了失敗,總是喜歡推卸責任,全都是下屬辦事不利,可是他,他們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身上的問題。”
田七和李士羣明白了。
這話的矛頭,直指影佐禎昭。
不是沒有經過調查。
這個石田英季的來頭不小,他直接得到了以岡村寧次爲首的實權派的支持!
所謂的顧問,其實就是來分影佐禎昭權利的。
上海,又要出現動盪了。
而這個時候的石田英季,也是特意召見了這兩個赫赫有名的大特務頭目。
在離開日本前,岡村寧次專門請他吃了一頓家宴。
期間,他鄭重其事的告訴石田英季,要想做好上海的事情,必然無法離開那些漢奸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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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攏那些漢奸頭目,等於讓影佐禎昭在上海的根基少了一半。
而上海最有權勢的漢奸,無非就是田七和李士羣這寥寥幾人。
石田英季也正是這麼做了。
他是日本人,可居然把失敗的主要責任,都攬到了日本人的身上。
“要扭轉這樣的局面。”石田英季很嚴肅地說道:“這裡是上海,治理好上海,必須要仰仗你們。我決定改變未來的思路,以情報總部和76號爲主,而我們,則起到配合輔助的作用。”
田七和李士羣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日本人主動說自己只是一個輔助的?
李士羣的心一下就被點燃了。
這纔是自己想要忠心輔佐的主子。
對自己無限的信任,無限的依賴。
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放開手腳去做。
田七卻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
石田英季的到來,或許會讓上海的局勢發生重大轉變。
之前,他聽說石田英季曾經去過羽原光一那裡一次,採用暴力的手段審訊了一個犯人,並且全程表現的非常自負、傲慢、不講理。
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一介莽夫。
所以在孟紹原和自己說起這人的時候,田七還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聽他說的,他完全就不是這樣的人。
之前的那些都是隱藏自己的表現。
“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石田英季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後,把你們面臨的困難,以及需要我提供給你們什麼幫助,都仔細的寫出來並且交給我,我會第一時間幫你們解決的。”
拉攏,這是毫不掩飾的拉攏了。
說完這些,石田英季如釋重負:“好了,我今天要說的只有這些,你們的工作一樣也很繁忙,就不多打擾你們了。”
“好的,石田閣下。”
石田英季親自把他們送了出去,臨別時還特意交代了一聲:“不要忘記我在等着你們。”
“閣下,您是不是對這兩個中國人太好了?”相尺安達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轎車說道。
“是的,我對他們很好。”石田英季冷笑一聲:“影佐禎昭在這裡經營了那麼長的時間,根深蒂固,要想挖他身邊的人很困難。羽原光一,是他的心腹,這個人一心一意的在那工作。
長島寬?那是所謂‘長島十三槍’的頭目,根本就是影佐禎昭的人,想要挖他完全的不可能,我們想要在這裡迅速的站穩腳跟,只有從這些漢奸身上着手。
他們可以背叛自己的國家,就一樣可以背叛現在的主人,再選擇一個新的主人。相尺,你認爲這兩個人,誰比較願意向我效忠?”
相尺安達搖了搖頭。
石田英季沉吟着說道:“李士羣,一定是他。田七據說是羽原光一的好友,兩個人前段時間雖然鬧出了一些不愉快,但他不會那麼輕易背叛羽原光一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對待他們?”
“看誰先向我效忠。如果我判斷的是對的,那麼,全力扶持特工總部,壓制情報總部。”
“影佐禎昭那裡呢?”
“他很明白自己的現狀,所以,他不會公然和我起衝突的。”
石田英季胸有成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我犯重大錯誤,可是這個機會,我是不會給他的。”
“閣下,我明白了,這就是岡村寧次大人派您來上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