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寶遭到日本人的逮捕,這瞬間便讓整個76號都亂了。
吳四寶是誰?
76號頭號打手!
李士羣最得力的部下。
一個連日本人都不放在眼裡的主!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居然被逮捕了?
誰能想象?
而隨着吳四寶的被捕,還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局面:
76號的大部分工作都陷入了停滯!
完全可以想象。
吳四寶是個打手,而且不是個一般的打手,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面的。
綁架、暗殺,等等等等。
尤其在這次金融之戰中,吳四寶更是出了“汗馬功勞”!
現在他一被捕,整個76號都陷入到了混亂中,這些工作也自然就沒人做了。
這個重要的情報很快就傳到了軍統局上海區總部。
“這是我們絕佳的攻擊時刻。”
在此前立下功勞,從太湖訓練基地出來的新的一批學員,並且被迅速委以重任的夏侯惇很快說道:
“吳四寶一被逮捕,76號武裝力量羣龍無首,正好大舉出擊。”
“是嗎?”
主持會議的吳靜怡看了看四周:“你們的意見呢?”
“我贊成。”齊雪貞第一個說道。
“我也贊成。”
似乎都是贊成的。
只有法正笑了一下,但卻沒有發表意見。
“法正,你有話說?”吳靜怡很快發現了這一點。
法正又笑了一下:“吳書記應該有定奪了。”
“是,我有定奪了。”吳靜怡也微笑着說道:“孟處長評論過我這個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所以,這次我準備把守成有餘這四個字發揮到淋漓盡致。”
夏侯惇幾個人都是一怔。
“不允許我們的人,發起任何襲擊。”吳靜怡平靜地說道。
爲什麼?
那麼好的機會啊。
吳四寶都不在了。
“法正,說說吧。”吳靜怡直接點將了。
“是。”
法正站起身子說道:“歸根到底其實就一句話,不能讓日本人以爲,少了他吳四寶就不行了。”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
“不能讓日本人以爲少了他吳四寶就不行了。”
孟紹原坐在車上,緩緩說道:“這一次,是我們把吳四寶置於死地的絕佳機會,可如果我們趁着這個時候大舉進攻,打得76號丟盔棄甲,行不行?行!但日本人會怎麼看?
他們會判斷,上海少了吳四寶真的不行,必須要有吳四寶這個悍將坐鎮在那裡,這將迫使日本人儘管不情願,但卻不得不釋放吳四寶。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不但不能進攻,反而還要露出一些破綻給敵人,給他們拔出掉幾個我們的聯絡點、監視點,讓日本人認爲有沒有吳四寶其實影響不是很大。”
“職部明白了,長官謀慮深遠,職部自愧不如。”
趙雲接口說道。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啊,在總部的時候和李之峰學會的。”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
“吳靜怡這個人,留着守家再好不過,她會明白我的意思的。一個大家庭裡,要有一個家人,我就是那個家長。還要有一個管家,吳靜怡就是那個管家。
你讓她去創立不世之功,她做不到。可你要讓她把這個家管理得井井有條,同時還要隨時隨地領會家長的意思,她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趙雲點了點頭:“不過,隨着吳四寶的被捕,76號肯定亂成一團,有沒有進取的決心,現在就難說得很了。”
“這點,我已經有安排了。”
孟紹原平靜地說道,但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上海,不止只有一個76號,還有一個情報總部。
現在,該到情報總部出手的時候了。
田七會明白的。
他會知道在最合適的時候做最合適的事情!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吳四寶會脫身。”趙雲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知道什麼是走狗嗎?走狗之所以會存在,那是還有它的利用價值。”
孟紹原若無其事地說道:“可一旦當走狗的利用價值失去了,甚至會傷害到主人,那麼這條走狗的命運,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吳四寶就是這樣的一條走狗,吳四寶之所以看中他,是因爲他會咬人,而且咬的很兇,現在,他就開始咬自己的主人了。
他不擇手段的搶劫日本人的貨,挖空心思的敲詐勒索自己人,早就把很多人都得罪了,他爲什麼敢這樣?就是因爲他認爲自己的靠山是李士羣!
可他忘記了一件事,李士羣也是一條狗,無非是比他稍稍重要的一條狗。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還是他們的主子!
我設計的這個陷阱,如果日本人仔細去查,會發現很多破綻的,可日本人會選擇性的忽視這些存在的疑問,他們更加願意相信所謂的證據。
因爲吳四寶已經威脅到了他們,他們對他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所以這次吳四寶必死無疑,沒人可以救得了他了。”
說到這裡,他略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一個計劃,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有的時候有破綻不怕,關鍵是要掌握好,即便出現破綻,你要對付的人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趙雲沉默了一下:“長官,下面的話,我不是在拍馬屁了,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會成爲一名優秀的特工,那麼我的成功,都是你教給我的!”
……
“找幾個情報點、監視點,賣給敵人!”
吳靜怡看了一眼會場裡的人:“不能是那些已經沒有價值的,而是要把比較重要的聯絡點、監視點,賣給敵人!”
“明白!”
現在,每個人都明白,爲什麼孟處長不在的時候,一直都是吳書記在主持大局了。
不是因爲吳書記和孟處長的特殊關係。
原因只有一個:
吳書記有這樣的能力!
“那麼,大家都抓緊行動起來。”
吳靜怡冷笑一聲:
“絕不能讓吳四寶活着出來!”
從這一刻,吳四寶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
“和我們學到的,有些不太一樣。”
一走出辦公室,夏侯惇便如此說道。
“是不一樣。”
法正笑了笑:“學校是學校,戰場是戰場,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裡的鬥爭殘酷性,沒有親身經歷過很難想象到!”
然後,他又特別加了一句:“歡迎來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