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柴有義那是侃侃而談,非要把自己的“豐功偉績”全部都說出來不可。
只聽得坐在一桌子上的人直皺眉頭。
在這一桌子上,那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
你這光吹噓自己的功績,絲毫不敬着貴客,那算幾個意思?
怪不得當初得不到汪精衛的重用。
“諸位!”
再一次的,孟柏峰打斷了柴有義的話,他站了起來:
“讓我們敬今天的貴客!上海保安司令部秘書處處長李友君並夫人!”
掌聲響起,所以桌上的客人們紛紛舉起了酒杯。
孟紹原一樣舉起了酒杯。
他知道父親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要讓自己認識所有蘇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接着,孟柏峰又介紹了莫國康。
隨即,他把酒杯敬向了兩個人:
“特工總部蘇州站站長楊宏貴楊站長,蘇州偵緝隊隊長朱家興朱隊長,乾杯!”
楊宏貴和朱家興受寵若驚,趕緊舉起了酒杯。
敬自己酒的,那可是司法院的院長啊!
孟紹原心裡真的非常感謝自己的父親。
他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讓自己牢牢的記得每一個對手的長相!
孟柏峰最後才介紹了坐在自己身邊,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市村政人少佐,我們最尊貴的日本朋友。”
掌聲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市村政人,日本駐蘇州特務機關機關長!
孟紹原牢牢的記住了對方的長相!
這個人不光是賀會昌和自己彙報過,自己安排在蘇州日本特務機關裡的內線深田恭子也和自己彙報過蘇州的人事變動。
那次短暫的蘇州光復,讓日本高層大怒,以至於撤換了蘇州的整個高層。
從軍事指揮官,到特務頭子,全部都被換了。
孟紹原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懊喪的。
早知道,應該想辦法讓深田恭子坐上機關長職務的。
嗯?日本特務機關裡有沒有女性機關長。
因爲深田恭子之前的“出色表現”,所以她的位置不但沒有動搖,還擔任了蘇州特務機關情報課的科長,負責起了全部情報偵破工作。
這次來蘇州,孟紹原還沒有接觸她。
畢竟,這個女人是日本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
市村政人也起身說了幾句話。
無非就是什麼中日親善,堅決支持清鄉運動等等。
賀會昌和自己介紹的主要人物基本都在這裡了。
除了巖井朝清大佐。
“諸位,諸位……”
眼看自己的風頭全部都被搶光,柴有義有些不太甘心:“我再給諸位介紹一個人……”
此時,市村政人的話剛剛說完,掌聲還沒傳來,就被柴有義給打斷了,這未免讓市村政人很是不滿。
可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也不好公然發難就是了。
“前軍統忠義救國軍二支隊副支隊長蔣大魯先生。”
柴有義卻懵然不知,興致勃勃的把蔣大魯叫了出來。
蔣大魯看起來甚是拘謹,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樣子哪裡有半點副支隊長的架勢?
孟紹原和吳靜怡心裡都是好笑。
尤其是孟紹原,只覺得柴有義這牛皮吹的,本事一點都不比自己小。
就蔣大魯這個身份,鋤奸都不用自己動手。
花花轎子人擡人。
南京方面對蔣大魯心知肚明,可他們就是沒有揭穿。
目前,太需要柴有義的這麼一份“戰功”,來振奮士氣了。
柴有義在那讓蔣大魯說幾句。
可蔣大魯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勢,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也都說不清楚。
“很討厭。”
孟柏峰用日語對身邊的市村政人說了一聲。
市村政人鄙夷的笑了一下:“不是人人都像孟院長這麼有風度,有知識的。”
“來,爲了中日友誼。”
“爲了中日友誼!”
……
“羽原君,這麼突然的來蘇州嗎?”
對於羽原光一和長島寬的突然出現,巖井朝清大佐還有有些意外的。
“是的,大佐閣下。”羽原光一微微鞠了一躬:“這麼晚了還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去找市村機關長,但他並不在辦公室和住處。”
“啊,是的。”巖井朝清接口說道:“今天,是支那人的慶功會,他被邀請去那裡了。我也接到了邀請,但我並不想參合進那些支那人的事情。”
“我正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
羽原光一隨即說道:“抓獲了一個副支隊長,是很值得慶祝的事情,上海方面對這件事也很重視,幾次提出把這個副支隊長押解到上海去,但卻都被以各種理由推諉了,所以我親自來蘇州向見一下蔣大魯。”
巖井朝清的眼裡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這樣吧,我先讓你們見一個人再說。”
他拿起了電話:“深田課長下班了嗎?啊,早就下班了?請幫我接一下她的家裡,是的……”
……
“市村君,你讓我辦的那件事,我幫你辦好了。”
趁着大家都在那裡推杯換盞的時候,孟柏峰低聲對市村政人說道。
“啊,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市村政人眼睛一亮。
他和孟柏峰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但他試探着拜託孟柏峰辦了一件事。
他老婆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舅哥在南京做生意,可惜的是,別的日本人做生意,依靠特殊地位都賺錢,但偏偏他的大舅哥卻虧本,還虧得一塌糊塗。
而且,外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所以在認識孟柏峰後,市村政人試探着看孟柏峰能不能想辦法。
沒想到,孟柏峰那麼快就辦到了。
孟柏峰繼續用日語低聲說道:“我把司法院辦公用品的採購,都交給了他,只要東西的質量好,價格嘛,略高一些也是無所謂的。”
市村政人大喜過望。
司法院辦公用品的採購,那可是喲豐厚的油水啊。
他立刻舉起了酒杯:“孟院長,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我回去,可以對我的夫人有所交代了。孟院長,乾杯。”
“乾杯!”
孟柏峰微笑着喝下了酒。
“如果人人都能和孟院長一樣,那該多好?”市村政人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還在那裡高談闊論的柴有義。
同樣都是支那人,爲什麼差距就會那麼大呢?
你看看人家孟院長,這纔是好朋友,這纔是帝國值得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