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男,女,三十四歲。
十四歲嫁人,丈夫,嗜酒,於文男時常遭到丈夫暴露虐待。
後因其貌醜,其夫另尋新歡。
某日被於文男捉姦在牀,再次遭到其夫毆打,並被生割去一隻耳朵。
次後,其夫因酗酒,墜井身亡。
有一弟,於鐵重,二十六歲,身高一米六,個矮,而力氣極大,爲76號所賞識,入特工總部。
全部對得上!
孟老闆判斷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出現偏差!
簡建文服了,是真的服了。
“於文男已經被抓獲,於鐵重我也派人帶他過來了。好傢伙,這傢伙力氣是真的大,我們五六個警察都差點沒控制住他。”
剛剛審訊完於文男的史勤手裡拿着口供:“於文男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她在被丈夫割掉左耳的時候,他男人的姘頭穿的就是紅色衣服,所以她極恨穿紅色衣服的女人。
她把所有的罪行都擔負到了自己身上,但我們單獨對於鐵重進行審問的時候,這人倒也爽快,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呃說了出來。
他母親是爛賭***親倒是老實巴交的。他母親不但好賭,而且還和男人糾纏不清,於鐵重旳父親身體本來就不好,後來被活活的氣死了。
他父親屍骨未寒,於鐵重的母親就和野男人私奔了,扔下了自己兒子不管。那天晚上她以爲於鐵重睡着了,誰想到他醒着。
也是巧了,於鐵重看得很清楚,她母親走的時候,穿的也是一件紅色的衣服,因此姐弟倆,都對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恨徹入骨。
後來,還是他纔出嫁的姐姐一直在照顧他,因此姐弟倆感情極好。
對了,於鐵重還承認了一件案子,他姐夫,實際上是被他推到井裡淹死的,因爲他不允許姐夫欺負自己姐姐。
於文男知道自己弟弟殺人了,急忙帶着他一起跑到了上海,這以後姐弟倆就相依爲命。”
按照於家姐弟的交代綜合起來,於文男一直想給自己找個弟媳婦,爲於家留個後。
可是,於鐵重個子矮,相貌醜陋,加上脾氣極度爆炸,因此沒哪家姑娘看上他。
隨着於家姐弟歲數越來越大,心理也開始逐漸扭曲。
於文男居然想到了綁架一個女人,給於家留個種的想法。
第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穿着紅色衣服,幾乎不約而同,姐弟倆都看中了這個女人。
本來於家姐弟倒沒想殺人,可是受害者極力反抗,於是遭到了於鐵重的暴力毆打。
眼看受害者奄奄一息,於家姐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於文男一想到自己的耳朵,一橫心,竟然也割下了受害者的左耳當成報復。
姐弟倆從此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連續四個無辜者慘死在了她們的手中。
於鐵重享受對女人施暴帶來的快感,於文男也是心理有問題,居然就願意站在一邊看着弟弟這麼做。
然後,割下受害者的左耳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
作案的方式也並不複雜。
於文男女扮男裝進舞廳物色對象。
他還給自己姐姐,僞造了一張76號的證件。
一旦發現目標,並不急着動手,而是會先由於鐵重調查清楚對方的底細。
然後,開始動手。
於文男會在舞廳再次等着對方出現,迅速接近,讓對方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女人,降低對方的戒心。
接着,亮出自己的假證件,告訴對方,你丈夫或者你的家人,犯了某某事,要麼就是被軍統盯上了。
受害者哪裡見過這陣勢,一瞬間便慌張起來。
於文男再借機告訴她們,不要聲張,自己可以幫她們,就是花點小錢消災而已。
不過舞廳裡說話不方便,到外面再去說。
於是,悲劇就這麼產生了。
簡建文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他現在想的,並不是這起案子,而是:
孟紹原!
孟紹原就如同親身經歷一般,準確的判斷到了每一件事每一個人。
“加緊審訊,把證據給落實在了。”
簡建文調整了一下心態,才吩咐,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兩個警察踉踉蹌蹌的倒退進來。
接着,七八個凶神惡煞的人直接闖進。
領頭的那個,簡建文和史勤都認得。
那是李士羣的助理駱德本。
簡建文趕緊迎上:“駱助理,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駱德本看着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於鐵重呢?”
簡建文一怔,他忽然想起,好像有傳言說,於鐵重曾經救過駱德本的命。
趕緊陪着笑臉“駱助理,於鐵重牽扯進了四起嚴重命案,目前正被羈押在警局內。”
“放人吧。”
“什麼?”
“我說,放人吧。”駱德本冷冷說道:“於鐵重在四起命案中,都有不在場的證據,我派他出去執行任務了。”
“不可能。”簡建文立刻說道:
“於文男、於鐵重姐弟自己都已經承認了。”
“啪!”
一個巴掌,直接落到了簡建文的臉上。
駱德本狠狠的扇了簡建文一個巴掌:“他媽的,我說他不是兇手就不是!簡建文,我今天親自來帶人,是客氣的。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時間一到,我看不到人,我調頭就走。可我聽說,簡建文,你老婆兒子都是軍統的人啊?兄弟到時候只能公事公辦了啊。”
簡建文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他不敢反抗,他有老婆,有孩子。
他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而且,就算自己不放,他們也敢在捕房直接搶人!
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放人!”
簡建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殺人兇手於鐵重在離開捕房的時候,還沒忘記威脅一句:
“你給我等着了!你老婆,我認得!”
“簡警長,就這麼算了嗎?”
史勤面色死灰:“我們這裡是什麼?垃圾場嗎?我們是什麼?一羣被人呼來喚去的狗嗎?”
“是,我們就是一羣狗。”
簡建文怔怔說道:“我們別人眼裡日本人的走狗,我們過去被人叫成綠皮狗,現在換了警服,被人叫黑皮狗。
76號的也是狗,是一羣地位比我們高的狗!我不信,這世界上就沒有正義,
我們真的不行,可是,一定有人能夠懲治這幫混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