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省高官的位置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至於廣州城外亂成了什麼樣子,可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而此時的呂春榮,卻有些焦急。
他和GD高官是無緣的。
щщщ▪ ttka n▪ ℃o
他是和平救國軍的總司令。
但現在他必須要面臨一個問題:
遲遲沒有接到正式上任的通知。
其實,這是有一定原因在內的。
由呂春榮出任這個總司令,是各方勢力妥協的結果。
在陳耀祖遇刺後,任命也被緊急通過。
但在和平救國軍裡,各方勢力也是犬牙交錯。
有南京派的、廣州派的、中堅派的。
這些關係怎麼處理?
而且現在廣東各地游擊區紛紛舉事,致使廣東形勢大亂。
和平救國軍各建制,都在拼命抵抗。
呂春榮的正式上任,恐怕也拖一拖了。
呂春榮當然也明白其中的關係。
但是,日久生變,尤其是在目前的局勢下。
這“代理”二字一天不拿掉,他一天都不會安心。
所以,孫朝文一說,“吳彥祖”要請他吃飯,呂春榮考慮都沒考慮便答應了下來。
孟紹原對局勢太清楚了。
你呂春榮就慢慢的代理吧。
他的確當上了和平救國軍的總司令,可這“代理”的帽子沒有那麼好摘。
現在,到了用他的時候了。
請客,依舊還是在玲瓏閣。
兩邊說了一會客套話,孟紹原話鋒一轉:“呂處長,不,呂司令,恭喜賀喜啊。”
“同喜,同喜。”呂春榮連連拱手說道。
孟紹原笑了笑:“呂司令,最近家父一直在南京活動,耗費巨大,所以手裡有些週轉不便啊。”
他說的雖然婉轉,可呂春榮一聽便明白了。
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十五萬美金,他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湊錯到。
呂春榮咳嗽了一聲:“吳老弟,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該給的錢,我是一分都不會少的。
不過,最近廣州比較亂,有些款子,我都在外地,一時半會也拿不到,你看,可不可以延緩一下。”
孟紹原神色驟變:“呂司令,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啊。我父子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答應了別人的事情,那就一定做到。
我應允你了,什麼時候拖泥帶水過?我說下午有電報,就是下午有電報,我說着位置是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
“吳老弟,息怒,息怒。”呂春榮連聲說道:“我絕不是想要賴賬,實在是頭寸一時週轉不開。”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孟紹原一聲嘆息:“呂司令,我祝你早日去掉‘代理’二字,告辭!”
這話可就有學問在內了。
祝你早日去掉“代理”二字,不啻於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呂春榮平日裡也是在廣州囂張跋扈慣了的,除了日本人,誰敢對他這麼說話?
可惜,利慾薰心,官迷心竅之下,往往會驅使人做出和過去大相庭徑的事情出來。
一看對方要走,呂春榮也急了:
“咱們再商量,再商量。”
孫朝文也急忙拉住了起身作勢要走的孟紹原:“哎呀,我的吳中校,吳公子,留步,留步。”
他硬拉着孟紹原坐下:“吳公子,那麼大一筆錢,你總得容呂司令想想辦法吧。”
打從上次黃金案後,呂春榮心裡已經把孫朝文當成了自己人。
此番他再這麼一來,呂春榮心裡愈發感激:“是啊,吳老弟,你聽我說,我呂某人絕不是那種賴賬的,你儘可以放心。”
“我放心,可我家老爺子不放心。”孟紹原冷笑一聲:“我們家老爺子可在南京巴巴的等着呢,南京這地方,沒錢寸步難行啊。
我再說句不好聽的話,盯着這張位置的,可不止你呂司令一個人。爲什麼有代理二字?你心裡比我清楚。
呂司令,你大概也知道,爲了這張位置,拎着整箱的錢,在南京活動的大有人在。孫大哥向我介紹了你,說你爲人可靠,我也就信了。
眼下我們事情幫你辦成了,你卻推三阻四。我知道,你呂處長呂司令在廣州權大勢大,兄弟我得罪不起,可我躲,總還躲得起吧?”
呂春榮心裡又是急又是擔憂。
孫朝文卻說道:“呂司令,咱們到外面去說會話。吳老弟,你坐會,坐會,今天,我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孫朝文帶着呂春榮走出雅間,關上門:“呂司令,真的弄不到錢?我看這小子是來真的,就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現在,讓我到哪去弄十五萬美金?賣房子都來不及。”呂春榮一臉爲難。
“有條財路,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什麼財路?”
“藥品!”
“藥品?”
呂春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截獲的那批藥品?”
孫朝文點了點頭:“這批藥品白白空置在那裡,價值不下二十萬美金,放到黑市上,更高。”
呂春榮皺着眉頭說道:“日本人那裡怎麼交代?還有,這藥品也不是我看管的,可是你們特務處看管的。”
“日本人那裡,好辦。”孫朝文早就幫他盤算好了:“偷樑換柱,弄個假賬本出來,他們可從來沒有核查過,
至於特務處,更加好辦。我們李道軒李處長,可是一直盯着GD省高官的位置呢。再不濟,也得是廣州市市長。
他一直想拉攏你當盟友。呂司令,你現在的地位可今非昔比,有了你的支持,他就更有勝算了。這批藥品,只要他點點頭就行了。
你想,換成是你,拿批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藥品,換個市長甚至於高官的位置,你呂司令答不答應?”
呂春榮心裡已經活動開了。
這些年,被治安處特務處扣押的物資,可都是他們悄悄處理掉的。
日本人從來沒管過。
藥品?
李道軒?
市長、高官?
“可裡面呢?”
呂春榮朝着雅間指了指:“他會答應嗎?”
“他那裡,我去說。”孫朝文聲音壓得更低:“再怎麼說,他也是要錢,至於他答不答應,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孫老弟,這事就要拜託你了。”呂春榮大喜過望:
“事成之後,做哥哥的絕不敢忘了你,咱們之間今後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