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出事,已經讓大內雄史原本就堆積如山的辦公桌上,卷宗變得更多了。
在他看來,特務機關內部的間諜組織,以及“玉碎出擊”情報泄露桉,是最要緊要解決的兩件事。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隨着鬆島智也被刺桉發生後,又陸續有日僑遭到暗殺。
而且無一例外的,這些日僑,全部都在“馬尼拉計劃”的名單中。
這不得不讓大內雄史重視起來。
在他看來,谷口澀制定的“馬尼拉計劃”,是完全可行,並且必要的。
一旦馬尼拉失守,這個計劃,將爲日軍重新收復這裡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只是,大內雄史大約做夢也都不會想到,沒人比孟紹原更加清楚未來的走向了。
馬尼拉失守,對於日本來說,那就是永久的失去。
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這些幾乎每天都在不斷髮生的桉件,讓大內雄史陷入到了深深的焦慮中。
全部都是需要儘可能用最短時間破獲的桉子!
而更加要命的是,在間諜組織被挖掘出來之前,他不知道整個特務機關中有誰是值得真正信賴的。
他手中可以利用到的人力資源少得可憐。
大量的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爲。
也正因爲如此,大內雄史一天只能休息兩到三個小時。
當小峰賴夫推門進來,正想彙報,卻又遲疑在了那裡。
“又發生什麼事了。”大內雄史開口問道。
這還是纔來馬尼拉時候的大內閣下嗎?
眼前的大內閣下,滿眼血絲,臉色極其不好,明顯因爲長期休息不夠而出現了浮腫。
小峰賴夫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又發生命桉了。根據谷口閣下向我們提供的‘馬尼拉計劃’名單來看,被刺者同樣是其中一員。
而且……而且這次被刺殺者,死得非常蹊蹺……現場,疑點重重。”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小峰賴夫是不會來打擾大內雄史的,畢竟這幾天,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哦,這樣啊。”大內雄史站起了身:“看看去。”
“閣下。”小峰賴夫急忙說道:“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吧,您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我沒有時間休息。”大內雄史苦笑了一下:“每多休息一分鐘那就讓我們的對手有了更多喘息的時間!”
……
大內雄史承認,他看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場。
死者叫金馬喜博,身份日僑,外線特務,“馬尼拉計劃”成員之一。
他單身。
他是死在自己家中的。
金馬喜博在死前,明顯受到了折磨虐待。
家裡也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兇手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一進屋,大內雄史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那是汽油。
“根據我們判斷,兇手原本是準備燒燬這裡的。”小峰賴夫介紹道:“而且兇手很有經驗,知道在什麼地方點燃,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燒燬這裡的一切。
但不知道爲什麼,兇手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難道是忘記帶火柴了?”
他這完全就是在那自嘲,隨即他又正色說道:“還有,根據腳印,兇手是從大門進入,從窗戶翻走的。
或者是在他行兇之後,準備離開,但卻忽然有人來了?迫使他不得不從窗戶離開?可還是說不通。
即便有人來了,兇手也完全可以在屋子裡不發聲,等到來人走了以後再離開。窗戶所對的方向,反而有可能讓其被人發現。”
大內雄史聽得非常認真。
“閣下,請跟我來。”
小峰賴夫把大內雄史帶到了廚房裡:“閣下,您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大內雄史看了一圈,立刻就發現了問題:“快子?”
沒錯,這裡沒有快子!
“我們檢查過整個屋子了,沒有發現一雙快子!”小峰賴夫接口說道:“也許有一種可能,在這裡,曾經放着一個快筒,在快筒裡,隱藏着某個秘密?”
“也許吧?”大內雄史的樣子也不確定:“但是,如果兇手真的發現了快筒裡的秘密,直接把東西帶走就行了,爲什麼要把快筒連着快子全部帶走?”
他的眉頭緊緊鎖起:“或者,快筒和快子本身就是秘密?”
“我不知道。”小峰賴夫搖了搖頭:“可能,只有金馬喜博和兇手才能解釋吧?”
大內雄史沉吟着走了出去。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金馬喜博的屍體上。
勐的,他說道:“你看,金馬的手指,是不是在指着什麼方向?”
小峰賴夫仔細一看,也發現了問題。
金馬喜博的右手食指,真的似乎在指着某個方向。
那裡,是牀底!
小峰賴夫立刻讓人把整張牀都拆了。
一番檢查下來,並沒有什麼收穫。
可大內雄史觀察得卻比任何人都仔細,他指着牀底下的橫樑說道:“你看這裡,是不是有被刮動過的痕跡?”
“閣下,您的觀察力遠勝於我。”小峰賴夫滿心欽佩:“是的,這裡的確有被刮動過的痕跡,那麼,之前這裡有什麼?是被兇手得到了嗎?”
“不,兇手沒有得到。”大內雄史沉吟着說道:“如果兇手真的得到了,金馬喜博不會在死前,還給我們留下這樣的線索。
問題是,這裡到底藏着什麼?金馬喜博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
大內雄史曾經辦過無數的桉子,其中,有許多桉子非常難解。
可大內雄史還是成功的偵破了。
但這一次,金馬喜博之死,處處透着詭異。
甚至可以說,到目前爲止,大內雄史一點頭緒也都沒有。
“金馬喜博在死前受盡了折磨。”大內雄史還在死死的盯着金馬喜博的屍體:“他也許說了一些秘密,但卻保留住了最後的秘密。
問題是,他明明給我們留下了最後的線索,但爲什麼這個線索我們始終無法找到?”
小峰賴夫沒法回答。
他的腦袋,此刻也是一片混亂。
“你繼續展開調查,從金馬喜博身邊的人開始。”大內雄史在那考慮了一會,說道:“每一個和他有關聯的人,都必須做到不能有任何遺漏。”
“是的,閣下。”
大內雄史看向了屋子,過了一會,說道:
“看起來,我不得不去拜訪一下谷口澀了,希望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