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崽準備玩命了。
吳四寶救過他的命,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吳四寶夫妻給救出來。
至於他會面臨什麼?
徐福崽並不在乎。
幾個他認爲信得過的人,他被悄悄召集了起來。
“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徐福崽大致說了一下:“現在,四爺和愛珍姐都在軍統手裡,生命隨時危在旦夕,你們怎麼說吧。”
“幹吧,那兩個日本人,沒啥好怕的。”
吳四寶的手下,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而且吳四寶過去待他們不錯,他們從來不去想這事可能帶來的後果。
“那成。”
徐福崽也不再遲疑:“記得,不要弄傷人,真的見血,這事情就大了。”
說完,他看了一下時間:“一會就吃早飯了,趁着這個時候動手!”
開弓沒有回頭箭。
徐福崽知道,這是一次冒險,有可能拿生命在賭。
可是爲了四爺,他也不在乎那麼多了……
……
淹本目慶和山岡知重的任務,就是看管住兩個被綁架的外國人,不許發生任何意外。
他們盡忠職守的執行着自己的任務。
就連晚上睡覺,也是兩個人分開來睡的。
“淹本先生,山岡先生,吃早飯了。”
“辛苦了。”
兩個日本人剛一起身,忽然,驟變突發。
五個人,在徐福崽的帶領下,衝了進來。
“你們想做什麼!”
淹本目慶和山岡知重大驚。
他們的手剛伸到腰間,已經來不及了。
幾個槍口對準了他們。
“不要動!”
徐福崽的眼睛都是紅的:“我不想出人命,可是別逼我。老劉,你和小譚,去把兩個外國人帶出來!”
“八嘎!”
淹本目慶大聲叫了出來:“你們這是在造反。”
“放屁!”徐福崽嚎了一聲:“在四爺家裡,我們造誰的反!給我聽着,四爺要是出了任何問題,你們他媽的誰都活不成!”
愛德華和辛西婭被帶來出來。
遭到綁架的這兩個年輕外國人,面容憔悴,一臉驚恐,嘴裡不斷的在那說着什麼。
“閉嘴!”徐福崽一指日本人:“把他們關起來,看着這兩個外國人。”
說完,他急匆匆奔到電話那裡,拿出紙,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我是徐福崽,得手了……好,我知道,一個小時後那裡見面。”
一掛斷電話,立刻迫不及待說道:
“走,換四爺和愛珍姐去!”
……
“我說過,你一定能夠見到你的妻子的。”
孟紹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算是言出必行?”
吳四寶譏諷的說了一聲。
他上當了。
他想去接受通靈,可是當他醒來,卻成了軍統的俘虜。
然後,他終於知道,所謂的“托米斯·祝”,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孟紹原!
敗在了孟紹原的手裡,也沒什麼丟人的。
最重要的是,“托米斯·祝”,真的兌現了他的“諾言”:
你很快就能夠見到自己的妻子。
吳四寶真的看到了佘愛珍。
這對夫妻彼此四目相對,一臉苦笑。
佘愛珍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了?”
“你有一個好手下,徐福崽。”
孟紹原淡淡地說道:“四十五分鐘前,徐福崽和他的同夥,分乘兩輛轎車出門,就快要到了。”
吳四寶盯着他:“你不怕我找你報仇?”
“報仇?”孟紹原一聲冷笑:“你有什麼資格找我報仇?”
他也懶得和他廢話:“帶下去,看好了,準備交換人質。”
“孟區長。”小忠忍不住問了一聲:“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了吳四寶夫妻,乾脆,人質一交換,幹掉他們算了。”
“幹掉?”孟紹原微微搖頭:“幹掉他們的機會很多,可讓他們活着,纔是對我們最有利的。”
吳四寶無非只是季雲卿手下的一個打手。
他對上海的大局影響不大。
可是佘愛珍被綁架事件,已經讓他和日本人的關係發生了重大轉變。
尤其是這次徐福崽冒險對付了日本人。
日本人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吳四寶的,但又暫時不能吳四寶。
而吳四寶呢?不會再對日本人那麼忠誠,甚至還會想着如何報復。
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做起事來勢必不顧後果。
這就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活着,遠比死了更加能夠發揮出作用。
“孟區長,來了!”
遠遠的,兩輛轎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就看到幾個人,如臨大敵的帶出了兩個被捆綁着的人質。
人質被用槍指着腦袋,一路帶了過來。
“徐福崽,沒有必要那麼緊張。”
孟紹原笑了笑:“我說過交換人質,就一定交換,我要殺你,再多的槍你也沒用。”
徐福崽卻一點都不肯放鬆:“四爺和愛珍姐呢?”
孟紹原揮了揮手。
片刻,同樣被捆綁着的吳四寶和佘愛珍帶了上來。
“四爺,愛珍姐,你們還好嗎?”徐福崽大聲問道。
“還好!”
吳四寶一樣拉高了自己的聲音:“小徐,這兩個外國人你怎麼帶出來的?”
“淹本目慶和山岡知重被我給關起來了!”
徐福崽的話,頓時讓吳四寶的一顆心沉到了底。
完了,完了。
他居然把日本人給關起來了?
到時候怎麼和日本人交代啊?
可徐福崽卻根本管不了這些了:“姓孟的,交換吧!”
他率先讓人給愛德華和辛西婭鬆綁。
接着他看到,吳四寶和佘愛珍也被解開了束縛。
所有的槍口對舉了起來。
任何一點動靜,立刻會引發一場槍戰。
孟紹原卻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愛德華和辛西婭互相攙扶着,纔不至於讓他們因爲害怕而癱軟在地。
一步步的,終於走到了這裡。
小忠立刻帶人接住了他們。
孟紹原微微一笑,然後用英語說道:
“歡迎回家,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
當聽到這句話,早就處在崩潰邊緣的辛西婭,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
愛德華也是泣不成聲,他哽咽的問道:“你們是誰?你們爲什麼要幫我們?”
“我是你母親的朋友。”孟紹原坦然說道:“很抱歉讓你們在上海遭遇到了這些,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從現在開始,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們了。”
“先生,我想立刻見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