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青羽的目光觸及方南時,方南輕笑了聲,道:“你也別勸我,也別罵我。你不是總嘲笑我們九大世家對華夏沒貢獻嗎?見到你這次行動後,我承認,你是遠遠比我們做的多。你這次可把這夥東瀛倭寇給坑慘了,你厲害,可這不代表我們華夏聯盟九大世家就是熊包。小羽,這次,我就讓東瀛神道宗的鬼子們,見識見識我們華夏正宗的劍道。”
燕青羽深深的看了方南一眼,方南坦然回視,分毫不讓。
良久,燕青羽終究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事實上,方南也的確是留下來幫燕青羽的最好人選。
天級宗師的武道修爲,足以讓他能夠躲避大部分熱武器的攻擊。
而且,跟着燕青羽這些時間來,方南可是憋屈壞了。種種失敗都快讓他這個天之驕子對自信產生了動搖。
燕青羽倒也樂意讓他在小鬼子身上找回自信。
很快,一批美國大兵出現了酒店,領頭的上校恭敬的和嘉道理打過招呼後,就等候命令。
“朝瓊,朝瓊,聽話!”
到了這個時候,何朝瓊死命的抱住燕青羽,手指鎖在一起,叩的發青,就是不放開擁抱着的人。
似乎這一放手,就是永別。
感受到懷中女人最深沉的愛,即使心冷如燕青羽,也忍不住微微溼潤了眼角。
而一旁旁觀的人中,甚至出現了啜泣聲。
沒辦法,時間不能拖的太久,燕青羽在何朝瓊的肘部輕輕的按了下,麻筋被襲,何朝瓊雙手軟了下來。
燕青羽面色淡然,衝嘉道理示意了番,上來了兩個美國女大兵。一左一右架起哭聲震天的何朝瓊朝外走去。
何朝瓊哭的簡直無法自已,拼命的想掙脫,可是麻木的手臂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何朝瓊的眼睛裡滿滿都是驚恐和絕望,看的人心碎。
揮了揮手,黃文峰、劉鑾熊等人咬碎了牙,在一衆美國大兵的護衛下,轉身下樓。
而嘉道理老頭兒也滿臉的爲難,卻實在說不出讓燕青羽一起離開的話。
燕青羽如果一起離開,日本人敢打下來嗎?
不敢。
那麼爲什麼那羣美國大佬不願讓燕青羽一起離開呢?
很簡單,因爲那兩千億美金的搶收。
既然你敢虎口拔牙。就獨自面對之後的後果吧。
本來就從我們手裡搶走的,難不成還要我們護送你?
呵呵。
“羅蘭士,不要爲難。從今天起,你將是我燕青羽一生最珍貴的朋友。即使有一天你老去了,這份情誼也會記在嘉道理家族的頭上。”
燕青羽雙手扶着嘉道理的肩膀,眼睛裡充滿了真誠的看着他說道。
嘉道理眼睛微微發紅,他看着燕青羽道:“小羽,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
燕青羽猛然仰頭大笑道:“區區倭奴。也想攔住我燕青羽。如果這樣都能攔住我,那麼你背後的那些人,又怎麼會放任我收割走兩千億美金?”
嘉道理聞言一怔,隨即也笑了笑。自嘲道:“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傷感。”
燕青羽擁抱了他一下,道:“因爲我們是真正的朋友,你纔會爲朋友傷感。不是嗎?”
嘉道理點點頭,道:“沒錯。”
兩人對視一笑,燕青羽道:“好了。你也該離去了。不然有些急着下地獄的人就該錯過時辰了。”
羅蘭士眼中擔憂一閃而過,最終還是點點頭,道:“小羽,珍重。”
燕青羽點點頭,笑了笑。
最後一個客人離去後,燕青羽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紅酒,又拿出一個酒杯,自飲了一杯。
“我挑,你要不要這麼自私?”
方南不滿的說道。
燕青羽冷笑了聲,道:“這種加料的酒,我讓你喝,你敢喝嗎?”
說罷,燕青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將酒瓶扔在了地上。
鮮豔亮麗的紅酒從沒有封口的酒瓶處溢出,灑在厚厚的地毯上。
而後,厚大四公分的紅色地毯,竟然生生的被紅酒燒出了一個黑色的大洞。
方南的臉色鉅變,隨即猛然擡頭看向了燕青羽。
然而,燕青羽的臉上除了譏諷之色,還是譏諷。
他把玩着手中的橡木木塞,隨即曲指一彈,木塞瞬時飛向了靠近衛生間處的一個角落裡。
那裡有一處深色沙發。
然而,隨着一聲悶哼傳來,一道身影近乎憑空出現。
一道非常經典的忍者打扮的人捂着胸口,一臉驚怒的看着燕青羽,似乎想不明白,已經龜息的他是怎麼被燕青羽發現的。
從他兩道雪白的眉毛上看去,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忍者。
“伊賀還是甲賀?”
方南眉尖輕挑,開口問道。
蒙面老忍者怎麼會這麼沒骨氣,“八嘎”一聲,然後就見漫天的飛鏢射來。
方南饒有興趣的看着,想看看這個老王八羔子是從哪掏出這麼多飛鏢的。
而且從飛鏢上閃現的藍盈盈的光澤來看,顯然是淬了劇毒的,不知道是孔雀膽還是鶴頂紅。
飛鏢臨身,方南近乎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然後所有的飛鏢就被他聚集成了一團鐵疙瘩,隨手扔在了地上。
而燕青羽那邊,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凡是靠近他的飛鏢,都如同冰雪靠近驕陽一樣,消逝的無影無蹤。
即使是方南,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瞳孔猛然收縮。
這種境界,九大世家中無人可達到。
方南尚且如此,就更別提那個老忍者了。
見狀如同見到鬼神一般,眼睛中充滿了驚駭之色,還有絕望之色。
燕青羽沒有回頭,只是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方南笑罵了聲,然後朝老忍者走去。
滅殺這樣一個高級忍者,對於天際宗師來說和殺雞的難度沒什麼區別。
然而,他還沒靠近那位老忍者,就猛然回頭,看向了門口方向。
燕青羽也緩緩轉身,眼神微微眯起,看向了門口。
一個相貌妖異的中年男子,穿着日本神袍,頭戴高冠,面若敷粉,脣若暖玉,最驚奇的是,一雙修長的丹鳳眼中,竟然閃現着五彩的光澤。
而身邊上下起伏飛舞着的小兒拳頭大小的彩色蝴蝶,更讓他身上多了一道神秘色彩。
“安倍晴明。”
方南面色有些難看,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個名字。
燕青羽倒是樂呵呵的笑道:“阿南,這個死人妖是幹嘛呢?裝神弄鬼拍的嗎?”
方南看了燕青羽一眼,纔想起他的戰友是何等的怪物,心中突然輕鬆起來,笑道:“人家可不是拍那些日本國粹的,當然,他要是去拍估計全日本的女人,上到八十下到三歲,全都樂意和他搭戲。”
燕青羽不樂意了,道:“趕緊說,這死人妖到底幹嗎的?”
方南嘁了聲,道:“陰陽術士唄,皇族神道宗最忠誠也是最後的守護者。沒有他們,二戰後裕仁早就被幹掉了。”
那位中年男人先前全然不理會兩人的污言穢語,然而,當方南說道要幹掉裕仁時,他眼中的色彩陡然凝固,兩道寒芒如有形質的射向了方南,同時,還有數只五彩斑斕的蝴蝶飛向方南。
方南見狀面色大變,他倒也靈動,不去抵擋,整個人朝燕青羽身後倒飛出去。
燕青羽鄙夷的看着跟蹤過來的寒芒和蝴蝶,屈指一彈,一道白色光點迎了上去。
雖然無論從數量還是體積上,燕青羽彈射出的炙白光點都遠遠比不上安倍晴明的寒芒和蝴蝶,但是,兩者相遇後,安倍晴明的寒芒和五彩蝴蝶卻瞬間化爲了虛無。
見狀,安倍晴明的面色微微一變。
因爲炙白的光點在五彩蝴蝶完全湮滅後,並沒有消失,而是朝他飛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
不過,作爲能夠呵護的住天皇的存在,他又怎麼會懼怕呢。
揮了揮寬大的白袖,一隻白色的蝴蝶搖搖晃晃的朝白色觀點迎去。
然而,讓安倍晴明再次色變的是,那隻蝴蝶不僅沒能消耗掉白色光點,似乎反而被白色光點吸收了般,繼續朝他飛射而來。
安倍晴明從寬大的袖子中伸出一隻纖白修長的手,指間變幻,打出各種道訣法印,而後,一隻漆黑的鬼臉蝴蝶出現,森森幽冷的向白色光點飛去。
兩者無聲無息的對在一起,而後,紛紛悄然無息的消失了。
安倍晴明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看向燕青羽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忌憚。
“你是燕晴歌的外甥?”
安倍晴明的漢語出乎意料的清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
燕青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怎麼,打不過了就想攀交情?”
安倍晴明放佛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怔後,放聲大笑了聲,然後方道:“我欣賞你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但是,就算你姨母站在這個地方,都未必敢說這種話。當然,如果是在華夏神州的土地上,也沒人敢這樣說。”
燕青羽眼睛微微眯起,他能感覺的到安倍晴明的絕對底氣,那麼,對方一定有足夠強大的底牌。
方南在燕青羽身後低聲道:“九州神器不能出華夏,倭寇的三大國器也不能出倭國。”
燕青羽嘴角抽了抽,直言道:“你在講神話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