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的修爲突破至化神中期後,神識和神魂都有所增強,肉體也更加強韌,而元神則更加精純,這讓她對天地或者自身的力量感觸和運用也更加靈敏。
修爲的突破令她心神皆舒暢,一時間她似乎又突然福靈心至般有所明悟,明悟了自己想要的化神領域到底該是何等模樣。
她心有所悟,元神之力便立即自體內散出,迅速佔領了整個庭院,將青雲都擠到了庭院的邊上去。
“哎哎!”青雲不滿的咋呼道:“好歹提前說一聲啊,難道我自己不會飛嗎?”
不過這時的庭院裡,時瑤的化神領域已經浮現,青雲的話根本沒能傳進裡邊去。
一陣濃霧籠罩了整個庭院,青雲也無法再看到化神領域裡時瑤的存在。
化神領域之內,濃霧瞬間升騰而起,朵朵烏雲已然出現,每一朵烏雲內都有大水嘩啦傾下,在半空中形成了淅淅瀝瀝的雨水。
當越來越多的雨水匯聚在一起後,一條條小溪漸漸形成,蜿蜒流轉。
雨水漸多,小溪又變成了奔騰的河川,波濤洶涌,河水飛濺中轟隆作響,竟有萬馬奔騰之勢。
河川一一匯聚後又變成了一個個的湖泊……雨水、小溪、河水永無停息的流動,直至氾濫,又漸漸的讓一個個的湖泊互相連接,化作了一片浩瀚的大海,無風無浪,因而也只是一片沉寂的大海。
時瑤在雨中漫步,踏水而行。
被雨水砸得滴嗒作響的大海本應無法映出她的身影,但偏偏那波瀾不已的海面下卻有一道非常清晰的倒影,那是時瑤的倒影。
時瑤每走一步,海面下的倒影也隨之而動;但時瑤低頭去看時,那倒影卻是詭異一笑,隨後竟直接快速的伸出雙手來拽緊了時瑤的雙腳,將她猛地拖進了海底裡去。
時瑤沒有絲毫慌亂,也沒有半點掙扎,順着倒影的拖拽快速的沉入了海底,與海底裡的倒影漸漸形成了一體,隨後時瑤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化神領域大致可劃分爲四個境界,雛形、臻化、萬象、歸虛。
化神領域雛形境乃是化神修士對自身的領域的初步設想,只是一個模糊的意念所演變出來的模樣,還未有真切的具體方向,也未能有足夠強大的威力去困敵、殺敵。
而化神領域臻化境則是讓還是雛形般的領域有了具體的方向,並直接形成了接近真實世界一般的獨特領域,裡邊也蘊藏着獨特的法則,而領域的主人便是此間唯一的主宰,可操控其間一切的力量。
化神領域萬象境顧名思義則是讓領域不斷演化,讓其擁有更多的可能性去演變,令其威力更加驚人。
至於化神領域的歸墟境則比較特殊,也無法用言語一一說個清楚,修仙界裡更是少有人能夠真正的達到這一境界,傳言能夠達到這一境界的人早已成仙或者成神。
而今時瑤的化神領域已經徹底打破了雛形的薄殼,長出了萌芽,達到了臻化境,只待日後她再慢慢的將這幼小的如萌芽般的領域進一步的演變,完善,強化,再繼續往萬象境探索。
修爲突破至化神中期後,不想還能將化神領域提升到了臻化境,這對於時瑤來說可實在是意外之喜,也令她剛剛突破的修爲得到了很好的穩固。
這一刻時瑤只覺得腦海中所有的念頭皆是通達,一切迷霧盡皆退散,腦中思緒非常靈敏。
——這得益於她修爲的提升所帶來的好處,也是因爲她身處自己的化神領域中,受其間的氣息影響,被裡邊的力量所反哺。
所以修士身處於自己的化神領域中時,便如同嬰孩蜷縮於母親的懷抱裡,那是世間最最安全的地方。時瑤本還想繼續沉浸在化神領域中細細感悟,但第十天到來後,她只能意猶未盡的收回了自己的化神領域。
她將自己的修爲重新壓制在了化神初期,惹得青雲奇怪道:“你爲何要壓制自己的修爲?”
時瑤將黑雲神弓拿到了手中,一邊示意青雲快點鑽進神弓裡去,一邊對她解釋道:“雖然我能看出來路澤霞並沒有對我撒謊,但這並不代表我對她就毫無戒備。”
聞言青雲不由讚賞道:“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果然還是我一開始認識的那個時瑤,真是夠謹慎多疑的,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說着,她便快速的鑽進了黑雲神弓,並令它瞬間縮小成巴掌大小,讓時瑤能夠方便的塞進了左手腕裡去。
這是她們早就商議好的,以防到了寂暗之森後會不小心進了某種不能夠打開儲物戒、又或者無法聯繫上碧落仙府的地方——這樣的暗虧時瑤已經在風棲秘境裡領受夠了,可不想再犯這種錯誤。
最後時瑤又去了第一層,給仍在昏迷中的殷宵餵了兩枚她自己煉製的血靈丹。
一旁的仙鶴白羽見時瑤又來給殷宵喂好吃的了,不由眼巴巴的望着時瑤,正想張口去求一枚來吃,卻不想時瑤身形一閃便離開了碧落仙府。
時瑤走出房門時,卓平又是在院子裡照顧着他那些靈植。
見時瑤出來了,他忙站起身來對時瑤見禮,“真尊!”
時瑤對他微微頷首,就要直接離去。
不想卓平在她身後又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真尊——”
時瑤腳步微頓,側過臉來問他:“你還有何事?”
卓平立即朝時瑤拱手道:“此去路途或許萬分艱險,望真尊保重。”
時瑤隨意的“嗯”了聲,直接飛離了卓平的小院。
旭陽城的規矩只是爲大多數修爲低下的散修所制,對於時瑤這樣的高階修士來說自然可以無視之。
卓平目送時瑤離去,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半空之中。
良久後,他才緩緩的垂下了頭,看着滿院子裡靈光閃爍的靈植,神色裡竟有些漠然,隨即又添了些複雜。
“師傅,她若是直接死在了寂暗之森,那也算是徒兒爲您報仇了吧。”
“可她若還能活下來,請您也不要責怪徒兒。”
“這麼多年了,徒兒早已經累了。”
就讓這一切聽從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