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陳轉過頭瞥了她一眼,似乎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那眼神裡明顯再說,又是問的什麼奇葩問題。江楓裡撇了撇嘴,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多想了。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被毀了容,變成了那個女孩子之後,莫陳到底會不會還愛自己,會不會對自己還像現在這麼好。
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即使在潛意識裡面覺得莫陳的回答一定是會或者肯定這樣子,但是她想要親口聽他說。大概女孩子令人比較煩的就是這一點吧,對一個重複的問題,無休無止的提問。
車子停在一間冷飲店前面,夕陽帶來的橘黃色光亮變得更加深沉。江楓裡轉過頭看着她,用眼神疑惑的問道,來這裡做什麼。
莫陳解下安全帶,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下車子。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兩個超大的冰激凌,而且好像還是最近超級流行的水果和巧克力混合口味的,顏色非常鮮豔。
“諾,吃個冰激凌壓壓驚吧。”莫陳把手中的兩個都遞給他,看着她笑道。
江楓裡呆呆的接過其中一個,“不要,另一個給你吃,我吃一個就好了。”
“可是你知道我是不吃冰激凌的。”莫陳還是把那個遞給了她。
“那你爲什麼非要買兩個。”江楓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既然自己不喜歡吃,爲什麼還非要買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來呢。
“爲了給你吃啊。”莫陳說道,“因爲你喜歡吃,所以就買了兩個了。”
這算是什麼爛理由啊,江楓裡心裡憤憤的想到。她就是不接他手上的哪一個,莫陳有些無奈,只好拿着那個冰激凌先上了車。
江楓裡喜滋滋的吃着手上的冰激凌,心裡說不出的舒暢。等她吃完以後,發現莫陳手裡的那個冰激凌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他墊在手上的紙巾都溼漉漉的。
“你剛纔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江楓裡看着他手裡的冰淇淋,忽然問道。
莫陳看着她,“因爲不想在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了。之前應該就回答的很清楚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的,你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是不懂呢??”
“你再不吃,真的要化掉了。”江楓裡對着他說道。
“我真的不吃。”莫陳無奈的重複道。
“爲了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就爲了我,做一次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可以嗎?”江楓裡睜着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期望得到他的迴應。
莫陳迎着她期盼的眼神,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開始吃起了冰激凌。雖然融化的差不多了,但是他還是將剩下的全部都吃光了。吃完之後,他用紙巾擦拭着雙手和嘴脣,看着江楓裡,說道,“現在相信了吧。”
江楓裡撇撇嘴,“還是有點不相信,畢竟毀容那種事情沒有真正的發生,如果真的發生了,誰知道你會怎麼對我啊。”她把頭轉過去,看着窗外,故意擺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真的想知道?”莫陳問道。
“肯定想啊。”江楓裡沒有回頭,眼睛還是看着其他的地方。太陽正式落山了,唯一的那麼橘色光亮也消失了。她擡起頭望向天空,上面漂浮着幾片淡粉色的雲朵,看來夕陽的餘光還殘留在上面。
莫陳靠在座椅上,兩隻手背在後腦勺,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被毀容的話,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呢,就是會安慰你,讓你不要胡思亂想。那時候的你肯定會非常自卑,甚至自卑到覺得不配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會用盡全部的力量來證明,我是愛你的。”
“真的假的?”江楓裡轉過頭,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莫陳現在真的有這麼聰明嗎?聰明到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他都能猜得到。
“真的。”莫陳認真的回答道。
“可是,我都變成那樣子了,你難道真的有勇氣跟一個面目全非的人生活在一起嗎?而且是一輩子。先不說這個,就算是你願意,你身邊的人肯定也會反對的啊,你能承受得住那樣的壓力嗎?”江楓裡還是不敢相信。
莫陳笑着看着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情啦。那時候,要讓你相信我愛你這件事比較容易,可是,你心裡肯定還是會很在意,所以,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爲你看病。我不在乎你的容貌,但是你一定會在乎的。說實話,心裡的創傷,一定比臉上的創傷要難治的多。”
“我……”江楓裡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覺得莫陳就像是鬼魅一樣,好像對什麼事情都瞭如指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如果我變成像你那個女粉絲一樣,你也會幫我治療,那樣無異於整容啦。”
“會,只要你開心,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如果你不想整容,那我也不會去強求,反正所有事情的前提,就是以你開心爲理由。”莫陳眼睛裡面全是江楓裡的影子。她看到自己印在他瞳孔裡面的臉孔和身軀,變成一個扭曲的摸樣。他眼裡的自己,好像在發着光一樣。
江楓裡移開視線,心裡那顆跳動的心臟又柔軟的不像話。她忽然記起那個粉絲最後說的那句話。她低下頭,輕聲的說道,“莫陳,我覺得你那個粉絲說得對,你不應該以我爲中心,如果你的眼睛真的變成只看得見我的眼睛的話,你真的會忽視掉周圍很多美麗的東西,這樣好像一點都不公平。”
“愛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莫陳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我喜歡這種不公平。我喜歡你,所以我肯定得放棄一些東西,而且放棄的時候,我也並沒有感到不快樂。”
“可是,我會覺得有壓力,有時候我甚至會在想,會不會因爲怕我覺得不開心,所以故意做那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就像剛纔,你明明就不喜歡吃冰激凌,卻非要因爲我的一句話而吃掉。”江楓裡覺得非常愧疚,一直以來,都是莫陳在單方面的爲他付出,而她自己,好像一直在無形的索求。
莫陳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他的聲音柔軟的像是一根羽毛,緩緩的撥弄着江楓裡的心臟,他說,“要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吃冰淇淋的真正理由嗎?”
“恩?”江楓裡看着他,歪着頭,“難道之前說不喜歡都是假的嗎?”
“也不是,我吃奶油過敏,所以不能吃冰激凌。”莫陳看着她的眼睛說道,“你肯定不相信吧,這世界上還有對奶油過敏的人,不過,我就是這麼特殊。這個理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過敏!”江楓裡對着他大叫起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你剛纔吃了,而且量還不少,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肚子痛嗎?還是起紅疹啊?”
說着,江楓裡便掀開他的袖子想看個究竟。可是莫陳一把抓住她的手,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大概過半個小時會發作,到時候你千萬不要怕。現在還剩下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們還是先開車回家吧。”
“爲什麼要回家?應該趕快去醫院啊!我聽說過敏嚴重的話可能會休克的!我們還是去醫院吧!”江楓裡緊張的說道。
可是莫陳倒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他鎮靜的說道,“先別緊張,等回家你就知道了。不用那麼麻煩去醫院的。”
“可是……真的行嗎?”江楓裡真的很擔心,沒想到莫陳居然冒着生病的危險吃了一個會過敏的冰激凌,只是爲了讓她相信,他是愛她的。
“恩,沒事。繫上安全帶,我們先回家。”
“那好吧。”看着莫陳不慌不忙的樣子,江楓裡只好點點頭。
一路上,她擔心的看着莫陳的樣子,生怕他會因爲過敏而出現什麼不良的反應,一直盯着他的側臉看。到了家以後,莫陳急匆匆的拉着她上了二樓的臥室。
江楓裡緊張兮兮的,到底他過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怎麼樣,還好嗎?”莫陳關上門,脫下了一副。江楓裡以爲他身上肯定出現了異常的反應,趕緊上前去查看,可是身上還是那樣白白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不好,真的過敏了。”莫陳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可是江楓裡怎麼看,都沒有出現什麼東西啊?難道是哪裡疼痛,她就着這樣的動作,張開手指,撫摸在他的胸口上,滿臉擔憂的問道,“心臟這裡疼嗎?還是皮膚上疼?需不需要吃藥啊?”
“不是疼,是熱。”莫陳說道。
“熱?”江楓裡疑惑的擡起頭,這才發現莫陳的額頭上居然冒充了一層細細的汗,臥室裡面有開空調,應該不至於會熱成這個樣子的。
“恩,熱。很熱。熱的難受。”莫陳身上也傳來一陣熱度,江楓裡心裡一下子慌神了。
“要不,你去洗個澡?”她看着莫陳的臉,問道。
“不用,不用洗澡。”
“那你要怎麼辦呢?我看你真的很難受的樣子。”江楓裡幫他擦着鬢角的汗液。
莫陳忽然伸出手,將她整個人牢牢的抱住,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只要你跟我做一件事,我就會好了。”
“什麼事啊?”江楓裡甚是疑惑。
“就是……”莫陳說着,便輕輕的含住了她的耳垂,江楓裡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氣,等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面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莫陳所說的是什麼事情。
她趕緊推開他,覺得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騙子!大壞蛋!你都是騙我的!”
“不是……不是騙你的……是真的。”莫陳的聲音包含情緒,聽得江楓裡臉上火辣辣的。察覺到他身體的越來越熱,她便停止了反抗。
“真的是吃冰激凌造成的?”江楓裡將信將疑的問道。
莫陳靠在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
“那好吧……”江楓裡實在沒辦法,她不忍心看他這麼難受,而且反正自己也沒虧,就這樣委屈一次吧。這麼想着,她便紅着臉,慢慢迎合着莫陳,兩個人摔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