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寂靜當衆,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到電視劇裡演的那些什麼打出血嚴重啊,什麼病人藥物過敏啊亂七八糟的意外,她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穩。切掉整個**,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她就是靠那個東西養大的吧。
不知不覺四個小時又過去了,莫陳走過來問她要不要先去吃午飯。江楓裡哪裡有心情想這些,對他搖了搖頭,讓他帶莫老爺子他們去就好了。
但是沒想到她不吃,幾個人也跟着不吃。江楓裡心裡過意不去,可是這種時候她確實不想離開。在她糾結下,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她的心咯噔一聲墜落了,連忙跑到門口。
媽媽嘴上帶着呼吸罩,臉色十分蒼白,猶豫麻醉藥的藥效還沒有過,她睡得相當沉穩。江楓裡趕緊走到一聲面前,着急的問道,“我媽媽怎麼樣了?”
中年一聲摘下口罩,自信的說道,“手術相當成功,而且病人體質也挺好的,預計今天晚上就會醒過來,不過由於傷口較大,估計得在醫院要修養觀察一段時間,現在這個時間段,主要就是怕傷口感染。”
聽到媽媽沒事的這一刻,江楓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不住的對醫生說着謝謝,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到了病房之後,莫老爺子和莫老夫人看望了一會牀上的病人,瞭解到現在並無大恙之後,便又回到了莊園。江楓裡其實感覺聽不好意思的,爺爺奶奶年紀那麼大了,這樣來回奔波身體肯定吃不消。
莫陳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他們也擔心啊,我也有跟他們在電話裡講過讓他們別來了。”
江楓裡嘆了一口氣,覺得這份愛沉甸甸的。她望了一眼牀上的母親,聽着心電儀發出的規律的響聲,感嘆道這個世界終於開始對自己不薄了。
她一直坐在牀邊寸步不離的守着,莫陳出去幫她打包了飯菜。下午的時候,來了兩個中年婦女,從她們口中得知就是爺爺派來專門照顧母親的看護人員。江楓裡感激的對她們鞠了一躬,沒想到對方更加恭敬額回敬了自己一下。
起初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擔心她們會不會因爲不是自己的親人而照顧不周,但是相處了一天之後江楓裡發現,兩人表現的十分專業。連母親都驚訝她們居然那麼準時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想喝水,什麼時候想方便,喝藥的時間段也掌握的十分科學化。一問才得知兩人都是有名的醫科大學畢業的,甚至連醫師的證書都有。
江楓裡更加佩服起爺爺來了,居然什麼樣的人都能找到。本來打算呆上兩三天再走的,不過看到她們這麼專業,母親恢復的也不錯,就和莫陳越好第三天早上回C城。
臨行的前一天和莫陳的爺爺奶奶吃了飯,談起莫陳母親的忌日大概在三天後。江楓裡看了一眼日子,那天正好是十一月的第一個星期天。
回去的路上,江楓裡對着開車的莫陳問道,“你母親,葬在哪裡啊?”
莫陳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薔薇城啊。”
“薔薇城,具體哪個地方。意思是還得再回來一趟咯。”這樣一直跑來跑去,江楓裡忽然覺得好累。
“恩,那個地方是父親第一次見到母親的地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比較偏僻。”莫陳繼續目視着前方,眼前彷彿浮現起了那個漫山遍野都是鮮花的地方。
回到學校以後,溫蠻看着她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眼睛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到處打量着。她和周子野趕緊將站在宿舍門口的她拽進來,逼到牀上,來勢洶洶的問道,“說,消失了這麼多天,你到底去做什麼大事了?”
江楓裡坐到牀上,看着兩人露出一副“你不說就完蛋了”的表情,只好故作可憐兮兮的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小事,小事。”
“小事也要招供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着,溫蠻便伸出兩隻手,手指比劃着要抓她癢癢的動作,臉上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可是,說來話長誒,這樣不會浪費你們的時間嗎?”
“不怕,反正現在都沒事做,快說,不然我就要……”
“好好好,我說我說。”看着溫蠻的手也來越近,江楓裡只好嬉笑着坐正,“不過,你們得離我遠一點,不然圍着我,我怕我緊張,將不出來。”
周子野嘟噥一句,“真是,一天就你事多,我們圍着你,那是你的榮幸。”
“對對對,榮幸榮幸。”聽到這抱怨,江楓裡順着她的話說道,看到她們照自己說道回到了各自的牀上之後,她昂首挺胸,坐直身子,正色道,“其實,我跟莫陳這個月底就要訂婚了。”
“什麼……”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本來在喝水的溫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將水全噴了出來,她來不及顧自己身上的狼狽樣子,朝着江楓裡再次確認到,“你說真的?這麼快?天哪!你們到底發生了啥?那時候他爺爺不是還在極力反對你們嗎?這中間到底發生了啥啊?”
聽着她這麼激動的語氣,接連冒出的一連串問題,江楓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只能旁邊抽出紙巾遞給她,讓她先冷靜一點,“先擦擦吧。”
“你先別管我,你快說啊,我感覺這比電視劇的發展還快啊。”溫蠻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楓裡。
周子野在一旁也顯得十分着急,忍不住對着她催促道,“是啊是啊,小楓,你快說啊。”
這時,宿舍門被打開了。左千書寶澤胸前的書走進來,看到江楓裡,她先是一陣欣喜,然後看到溫蠻和周子野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小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消息!”周子野趕緊站起身來,拉着左千書坐下,順便幫她把懷裡的書也放在了卓在上,故作玄虛的說道,“我說了你可千萬別激動啊。”
“什麼大消息啊。”左千書被她搞得暈頭轉向的,轉過頭看着其他二人的表情,也忽然好奇起來。
溫蠻等不及要聽江楓裡的故事,趕緊對着千書說道,“小楓她剛纔告訴我們,她要和莫陳訂婚了,而且就在這個月月底!”
“真的?!”聽到她說的話,一向溫婉的千書也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樣子,不敢相信看着江楓裡,怔怔的問道,“真的嗎小楓,恭喜你啊,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江楓裡紅着臉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就前幾天吧,我自己也非常驚訝,事情發生的挺突然地,也實屬無奈之舉吧。”
“快說說,怎麼發生的。”看着大家都到齊了,溫蠻又開始催到。
“從她爺爺逼我們分手開始講吧,前面的你們也知道了。”想着這些天的日子也不能瞞着她們,正好說出來也可以讓她們評判一下自己的一些行爲是否正確,她便把這些天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講到自己決定接受爺爺的考驗的時候,溫蠻居然說出了髒話,還說了一頓爺爺的不是。在講到自己進去犬舍找戒指時,三個人同時露出於心不忍的表情,溫蠻對爺爺的怒意更加濃烈了,但是到最後,當她說出事情的原委時,三個人都同時驚呼出了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問道,“真的啊?”
江楓裡對着她們點點頭,“是啊,所以覺得自己好幸運啊,能夠遇到這麼多善良的人。”
“我收回剛纔的話,沒想到這個莫老爺子居然也這麼好。”溫蠻一時間覺得自己衝動極了,雙手合十止不住的說對不起。
“不過……”聽完江楓裡這麼一段長長的敘述,千書皺着眉猶豫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過什麼?”看着她爲難的樣子,江楓裡笑着問道。
“這樣的結局我也挺替你們高興的,可是這麼早就訂婚,你們真的都想得非常清楚了麼,萬一以後發生其他的事情……當然我不是在詛咒你們分手什麼的,而是……”左千書看着江楓裡,還是沒勇氣把這些話說下去。
“這些問題都想過啦,我媽媽也這樣擔心過。”江楓裡看着千書的尷尬,對着她笑笑,“萬一以後莫陳和我兩個有一個人變心的話,大不了就和平分手唄。反正是訂婚。想太多的話反而會束手束腳,心神不寧的。”
其實左千書說的並不是這個,她想說的是,訂婚了之後兩個人之前的關係難免會更加親密,這樣一來萬一小楓不小心懷孕了的話,該怎麼辦呢?C大的學風再怎麼開放,也不可能讓她大着肚子來上課吧。
而後她又覺得自己的思想太狹隘了,現在這個社會,不是多得是那種未婚先孕的行爲嗎?可是,左千書萬分爲難,她把問題想得非常遠,萬一小楓懷孕之後去打胎的話,豈不是非常可憐?
“千書?你怎麼了?”看到左千書魂不守舍的樣子,江楓裡擔憂的望着她。難道她還在想自己和莫陳的事情嗎?
“啊,沒什麼。”聽到叫自己的名字,左千書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看到小楓的臉,她趕緊將想象中的畫面揮走,現實中的小楓纔不會任由自己想象的那樣,走到那種不堪的地步呢。肯定是自己最近沒睡好,纔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成悲觀的結局,看來得好好正一下自己的思想了。
聽完故事後,溫蠻這纔拿起紙巾擦自己的衣服,但是上面的水漬已經完全乾掉了,她只好把紙又扔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她的表情一變,連忙跑到江楓裡跟前,緊張地問道,“那,你訂婚我們可以去嗎?”
江楓裡聽到這個問題,忽然愣住了,對啊,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訂婚這麼重大的場合,自己的好朋友肯定也要在場的啊,當時怎麼沒問一下爺爺呢。她在心裡懊惱一下,又不想被她們知道,只好立即回到,“這是肯定的啊,你們可是我上大學以來,不對,出生以來交到的最好的朋友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