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店內,一間隱秘的豪華辦公室內。
徐明亮敞開西裝,嘴上叼着一根古巴雪茄,面前的電視大屏幕上顯示出沈秋幾個人一舉一動,打從進了私房菜店內沈秋的舉止都全部在徐明亮的監視當中。
徐明亮的嘴角微微上翹,看着屏幕上的實況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笑意,他徐明亮從來就沒輸過誰,只要他看上眼的寶貝,沒有人能夠從他手上奪走。
“呵呵……”徐明亮吐出一口菸圈笑道:“沈秋,就算我得不到的!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
桌面上的六道菜餚,分別是門店裡六個師傅精挑細選出來的菜餚,每一件古玩都極其考驗鑑寶師傅的眼力,用它們來考驗沈秋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鐺!”
第一道菜落定,一道紅燒鯉魚呈現在沈秋的跟前,桌面上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鑑寶師站了起來。
“沈秋師傅!這位是我們徐氏古玩店內最年輕的鑑寶師傅趙世博, 燕京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師承國師鑑寶楊保國師傅,燕京古玩協會的會員、別看趙師傅只有二十三歲,但他卻是我們前門店去年的銷售冠軍,連續十個月登頂銷售記錄,鑑別藏品的眼力和天賦驚人!這件紅燒鯉魚的作品就是他去年八月份挖掘出來的!”
趙世博雖說只有二十三歲,但整個人長相卻顯得老成,雙眼渾濁、額骨肥厚、看人的眼神不可一世,人長得不怎樣,脾氣倒是像是剛烈的很。
“沈秋!我聽說你自稱是江城的第一鑑寶宗師?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鑑賞水平,是驢子是是馬拉出來溜溜!這件紅燒鯉魚你要是能看出個七分來,就算你贏否則的話……”
趙世博說到這故意頓了頓:“否則你還是滾回江城做你的第一鑑寶師吧!就別在燕京丟人現眼了吧!來來來!你就先說說這件藏品是哪個年代的吧!”
沈秋擡頭正視趙世博一眼,這傢伙就站在自己的旁邊,上來就跟點着炮仗來的,說話的語氣和氣勢都非常的不可一世。
“什麼年代的我先不說,我先糾正你一點!”
“哈哈!”趙世博笑了,昂起腦袋露出一嘴的菸灰牙:“你有什麼資格來糾正我?我是徐氏古玩前門店的大師傅,放眼整個燕京,能夠糾正我的人不多,但是你沈秋絕沒有這個資格!”
“咳咳……”
主持宴席的苗家富插口說了一句:“趙師傅啊,有一說一不能因爲你是我們徐家古玩店的師傅,說話就偏向你,既然說是糾正,就得看對方糾正的內容,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光是你,徐家古玩店的所有師傅都要虛心接受別人的教誨,沈秋師傅你請說……”
沈秋點頭朝趙世博說了一句:“趙世博!下次跟人說話,能不能保持最起碼的尊重和距離,切記嘴巴離人這麼近,塗抹橫飛、味道那叫一個不可描述,你看這是我的餐巾紙,我還沒動呢!上面就全都是你的口水了……”
沈秋說罷拿起自己面前的那張餐巾紙,潔白的餐巾紙上都是趙世博的口水。
葉梅忍不住笑了:“我去!沈秋你要不說我還以爲誰在這拉屎了呢!哈哈哈哈……”
“額……你……沈秋你……”趙世博臉色難堪頓時語塞,本想着用這道菜來爲難沈秋,誰知道沈秋還沒開始品嚐就先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當着這麼多同事的面讓他下不來臺。
“好好好!沈秋算你能,你說你說這道紅燒鯉魚是哪個年代的!”趙世博明明就要發表,但卻壓着自己聲音,尷尬表情醜態百露。
沈秋的目光這才落在這道紅燒鯉魚的身上。
很明顯這不是一道真的菜餚。
是一道由寶石和翡翠搭配而成的一道雕刻擺件,紅燒魚是由一塊紅山石雕刻而成,恰好這塊紅山石的層次感分明,且顏色多彩,恰好對應了鯉魚的外表本色。
另外紅燒鯉魚當中的薑絲、蔥段、以及各種胡椒配料、都是用各種名貴的翡翠作爲點綴,總體來說這道紅燒鯉魚雖說是假的,但卻做的栩栩如生,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裡面的紅燒湯汁、鯉魚魚鱗都係數呈現了出來。
可以這麼說,這道菜若是被放到宴席上去,絕對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確實是一道賞心悅目的美味佳餚。
“沈秋你說!這道紅燒鯉魚是哪個年代的……”趙世博壓低聲音,指着這道菜急切喊道,顯然這道菜的真實年代就是他手上最大的殺手鐗,就等着沈秋犯錯,他好反將沈秋一局。
沈秋不着急回答,而是端起這道《紅燒鯉魚》,來回轉了一圈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機,指着這道菜反面的落款說道:“這個不是很明顯麼?落款是北宋年間,1156年、春、雕刻師傅是一個字號石井的師傅。
沈秋的雙手之間先是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溫度,緊接着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幅作品特殊的畫面,這道菜出自宋朝的北倉州,北倉州靠近京城,且又是紅山石的發源地,當地的縣衙就舉辦了類似於一個雕刻比賽的活動,要求當地的工匠以紅山石頭爲原料,雕刻出三十六道精品菜餚出來,並且從中選出八道菜出來獻給當時的北宋皇帝。
《紅燒鯉魚》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中誕生,可就在這幅作品誕生之後不久就出現了變故,當年的金兵侵入北宋國土,引發連連戰事,雕刻比賽的事兒就因此耽擱了,最後石井師傅的這幅紅燒鯉魚就賣給了京城的一個富商,富商花了將近130兩銀子。
這點錢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撿漏了。
“什麼?沈秋!你說這件作品是北宋年間的?你確定?”
聽沈秋這麼一說,趙世博立刻忍不住尖叫了開來,又是滿口的塗抹橫飛,坐在他旁邊的管家苗家富被狂噴了一臉。
“是的……這件紅燒鯉魚就是北宋年間的,低調低調!”沈秋示意麪前的那張紙巾:“你噴我就算了,連苗管家你也噴,你實在忍不住就先戴個口罩好麼?”
“額……好好……沈秋”趙世博可以壓低聲音,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似乎沈秋說錯了年代,正中他的下懷:“錯了!哈哈!沈秋你錯了!連這麼一道菜餚你都看不出來?還妄稱自己是什麼江城第一鑑寶大師?”
“我來告訴你它是哪個年代的吧!”
“打住!別說了!”沈秋做了個手勢,早就看出了趙世博的小把戲:“我來替你說吧!你是不是想說這道菜的鯉魚是北宋年間,但是它底下的這隻盤子是大清光緒年間的,不僅如此!這道紅燒鯉魚的湯汁也不是原配的,而是後人添加上去的!”
“所以說這道菜可以說它是北宋年間的,也可以說它是大清光緒年間的,你故意弄了一道選擇題在這等我,就是想我出錯,再借機諷刺我,我沒說錯吧?”
“啊……”趙世博一臉的矇蔽,到嘴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這特麼不是我的臺詞麼?怎麼沈秋把我的話都說完了?那我現在說什麼?
沈秋再次放開紅燒魚尾邊上的暗紅烙印:“看到沒有!縱觀這件菜餚,最早的落款就是北宋年間的落款,古玩年代的認定從來都是以最早年限的落款爲準,但要清楚說明這件菜餚的紕漏,比如底下的盤子是後加上去的,比如上面的湯汁也是後人畫蛇添足添上去的……”
“你連古玩年代的認定都沒摸清楚,還想用這些雕蟲小技來誘惑我上當?我看你還是回去多學習幾年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