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
晚霞如同被燒透了一般懸掛在軒寶齋的上空。
往常生意紅火熱鬧的軒寶齋失去了光輝,因爲沈秋的情況,軒寶齋宣告暫停營業,開門恢復營業的時間待定。
求藥的告示貼出去一整天了,熱度在網絡論壇上也傳開了。
因爲是高價懸賞,倒是有幾個自稱是名醫的老中醫上門幫沈秋號過脈,但最後也都是無動於衷,一天的時間下來沈秋的情況並未好轉,反而氣色虧虛、臉色變得蠟黃毫無血色。
臨近八點鐘的時候,晨江南和晨曉彤、葉梅、梅俊紅陸續都來看望過沈秋。
晨家甚至還帶來了百年的老參 ,以及兩珠新鮮保存的天山雪蓮。
老中醫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些藥材雖然名貴,但藥不對症,救不了沈秋的信命,如果冒然給他服用,反倒會補陽至盛,落得個得不償失的後果,現在唯一能夠救沈秋命的只有那靈氣仙丹,最多三天!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靈氣仙丹的話,那就會錯過最佳的醫治時期……”
炮爺急的焦頭爛額:“可這告示也貼出去了啊!都一整天過去了,都沒這方面的消息,老中醫?是不是咱們給出的報酬太低了呀!”
老中醫繼續搖頭:“我之前說過,靈氣仙丹可遇不可求,目前國內只有三顆,燕京城有沒有誰也不得而知,話又說回來,手上真正擁有靈氣仙丹的人,倒不一定看得上這四千萬的酬勞,再等等吧!希望能夠有奇蹟發生。”
……
沈秋的思維一直都非常的清晰,老中醫他們所說的話,他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因爲體內的靈氣匱乏,無法支撐起他的身體,喉嚨間勉強吊着一口氣真心十分的難受。
咚咚……咚咚……
晨江南、梅姐等人走後沒多久,沈秋就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神。
“老大夫?沈秋的情況怎麼樣了?”
朦朧中沈秋聽到了柔和熟悉的聲音,那個讓他夢牽縈繞的女人。
“秦輕語你還有臉來看沈大哥?沈大哥落得這個地步,不都是因爲你!”
左小青眼眶溼潤,雙眼通紅,站起來質問秦輕語。
秦沁磊試圖勸說左小青:“小青你別這麼說我姐,我姐也挺難的……”
左小青眼角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低落:“我們爲什麼要碰到你們!爲什麼要認識你們秦家的人,沈大哥爲什麼要管你們秦家的閒事。”
“行了小青,啥都不用說了……”老中醫一隻手攬過左小青:“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要怪就怪徐家的人太心狠手辣!我們出去吧!讓小語跟沈秋單獨待會吧。”
……
衆人一一散去,裡屋中只留下沈秋和秦輕語,一個特殊的二人世界。
秦輕語在沈秋的牀前坐定,白皙的手背在沈秋的面頰上撫摸,一股少女獨有的芬芳在沈秋的鼻間環繞。
“我以爲我找到了這輩子相依相守的那個人了,也會跟他修得正果,廝守一生,我還以爲我可以支配自己的生活、愛情,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一張網困住,這一張網同時困住了我們兩個人。”
沈秋能感受到秦輕語手心的體溫,感覺到她的輕盈聲音距離自己很近很近,每每跟秦輕語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他人生最愜意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特別想將時間摁下暫停鍵。
“沈秋,你可知道這世間最難償還的就是如人情債,我虧欠你的情誼、虧欠秦家的養育之恩,如果有機會再重來一次,我寧願不做大小姐了,我願意只做這軒寶齋內的一個小學徒,能夠和你廝守在一起,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兒。”
秦輕語抓住了沈秋的手心:“我想好了,如果你還能醒過來,那我們就一起出去好嗎?我曾經以爲私奔是一個極其幼稚不成熟的想法,現在想來,私奔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開一家小店,每天優哉遊哉享受人生,那不就是人生最好的享受嗎?”
可以啊可以啊!
沈秋的內心滿口答應,可身體卻不由他,發不出任何的迴應,即便是這樣他也能感受到滿滿的幸福感在心間盪漾。
“沈秋,我也仔細想過了,如果你醒不來,但我們也要在一起。”
秦輕語的這番話只說到半截,她彎腰在沈秋的額頭上輕吻:“記得我們的約定。”
……
次日,臘月二十五,距離徐家上門提親只剩下最後一天了。
而這也是沈秋昏迷不醒的第二天。
沈秋身上的溫度略有下降,皮膚表面的血色微微褪去,最明顯就是額角間的開始凝聚了一股發黑的濁氣。
“請問!店老闆在嗎?"
大家都在裡屋守着沈秋,聽到 門口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左小青挑開布簾看到外面站着一個農民工穿着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穿着一身迷彩服,交上蹬着一雙回力的球鞋,胸口揹着一直鼓鼓囊囊的牛仔包,面頰上烏漆抹黑的,就像是剛從工地上收工回家。
“請問沈秋師傅在家嗎?”
左小青來到正堂,微微搖頭說:“對不起了,我們軒寶齋今天因爲特殊情況暫停營業了,所以請您改天再來吧?”
中年漢子彪着一口正宗的陝北口音:“麻煩你通融一下吧,我找沈秋師傅有重要的事情,我從陝南來一趟燕京不容易。”
“抱歉啊!沈秋師傅今天不方便,今天真的不能見您……抱歉抱歉,您就請回吧。”左小青沒心情跟中年人說話,擺手不願意多說。
“我知道沈秋師傅不能見面,所以我就是來救沈秋師傅的呀!”
“那也不行……”左小青清秀眼眸突然閃過一道狐疑:“你說什麼?你是來救沈秋師傅的?這位大哥你確定?”
中年人很認真的點頭道:“我是來救沈秋命的!”
“你來救沈秋的命?”左小青一度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不由自主重複了一遍:“你怎麼救?”
中年漢子,示意胸前的那隻牛仔包說道:“你們不是在爲沈秋找靈氣仙丹嗎?我從陝南來到燕京,就是來給沈秋送仙丹的!我這裡面裝的就是靈氣仙丹!”
左小青上下打量眼前的這個中年漢子,臉上依然保持着疑惑:“這位大哥?你的仙丹在哪裡?”
中年漢子先把牛仔包放在店鋪的櫃檯上,接着從牛仔包裡面捧出來一隻橢圓形的梅花大肚罈子,他小心翼翼的將梅花壇子擺在左小青的跟前:“就這!你們要的靈氣仙丹就在這個罈子裡面!來來來!你先用手感觸一下它的溫度!”
“在這個罈子裡?”
左小青俏臉燙紅,小心翼翼的上去觸摸着梅花壇子的外表。
首先就聞到了一股幽香的藥材味道,儘管隔着一隻大罈子,但還是能夠清楚的聞到其中濃烈的中藥味道,接着左小青的雙手就開始感受到罈子表面溫熱的溫度。
左小青雖不是修煉靈氣的宗師,但她對靈氣卻極其的敏銳,只是上手感觸了幾秒鐘,馬上就察覺出這個梅花壇子的特別之處,這其中所蘊藏的靈藥,絕不是普通的藥材所能夠相提並論的。
“沈大哥有救了!沈大哥有救了!”左小青一蹦三尺高,激動的手舞足蹈:“老中醫!炮爺!三爺!你們快出來!有人給沈大哥送靈氣仙丹來了呀!快出來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