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像就平放在八仙桌的正中央,外面的陽光灑在它的身上,散發出縷縷奪目的光亮。
謝靜文看這光芒怎麼都覺得黯淡無光。
這種擺件關公像在古玩市場上可謂是多如牛毛,整個市場上大大小小的關公像不下十萬件,但凡是古玩界的小白基本上都是人手一尊。
沈秋,也混跡古玩界三年了,竟然買了這種尋常不能再尋常的物件,謝靜文也算是閱人無數的主兒了,她確實有些看不懂沈秋了。
“咳咳!”
鄭老的目光重新落到關公像的身上:“另外我還有一個特殊的發現,剛纔我掂量了這尊關公像的重量,發現這分量的比重有偏差,確切說這個關公像過重了,我懷疑這尊關公像不是純銀的材質……”
鄭老說罷豎起手指甲,輕輕關公像的底座上掐了一把,關公像的底座上當即露出了一絲黃銅的印記,顯然這就是黃銅底子,外面裹的一層純色鍍銀。
譁。
現場頓時恍然一片,有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黃銅的!關公像是黃銅材質不是純銀的!”
鄭老點頭說道:“關公像是純銀的材質,那麼它的估價應該可以估到五百,也算是撿漏,但現在變成黃銅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保守估價是八十!打眼了打眼了……”
“八十?”
現場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沈大少的漏兒撿的有些特別啊!他這是破了軒寶齋收貨的記錄吧!估計軒寶齋到現在也沒收過這麼廉價的寶貝吧!哈哈哈哈!”
“開門第一炮就啞了!沈大少你今天的比賽還是有點懸啊!”
沈秋面色平靜如水不以爲然,點頭示意鄭老繼續,這關公像本身就是拿來湊數的,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意外。
鄭老恩了一聲拿過來康凱的那玉如意的銅件:“康凱的這件寶貝,我剛纔也仔細觀察過了,這底下的落款是道光年監,材質雖說的銅質的,但其本身的品相、以及這算盤中的珠子都保存的非常的好,古時候如意和算盤都是吉祥之物,這件寶貝很巧妙的將兩樣融合到一起,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創新意義!”
“雖說年代不遠,但這件寶貝也具備一定的收藏意義,我曾經在燕京嘉德寶的拍賣會上見過一隻和田玉的如意算盤,當時拍到了八十五萬的高價,這隻如意算盤嘛,我估價三萬塊!康凱你告訴大夥,如意算盤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鄭老!我花了一千五買回來的!”
康凱面露得意的笑容,他對鄭老的估價很滿意,再看沈秋二百買回來的關公像完全不值一提,如意算盤甩掉他十條街。
鄭老分別超謝靜文和曹東來投以眼神交流:“恩,現在我宣佈第一回合是康凱獲勝,道光的如意算盤拔得頭籌!”
衆人竊竊私語了一番,比試繼續進行,康凱從隨身的皮包中掏出來一杆黑色,類似於火槍之類的寶貝。
這寶貝大約三十公分長,大拇指一般粗,周身是佈滿了漆黑色的銅污,寶貝一亮眼馬上就有人認出了它:“火銃!北洋軍閥時期的火銃!”
鄭老接過那火銃,情緒有些意外,上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嘖嘖稱讚:“沒錯沒錯!這就是大清光緒時期、北洋軍閥使用的火銃!當年打洋鬼子用的武器!”
“恩不錯不錯!這把火銃雖然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但它的構造零件依舊保存完好,你們看它的扳機依然是可以正常使用的,這把火銃的年月雖然不長,但它卻有一定的歷史考古作用,見證了當年洋鬼子八國聯軍侵佔大清皇朝恥辱歷史!康凱!你是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這把火銃?”
“鄭老!也沒花多少錢!其實就花了三千!”康凱抿嘴笑道:“我當時就覺得它比較稀有,所以就買下了!不知道算不算撿漏!”
“不錯不錯不愧是燕京考古大學出來的高材生,真是年輕有爲啊!這把火銃絕對算是撿漏了!”鄭老意味深長的點頭確認:“你這把火銃綜合各方面的因素來看,至少可以估價到五萬!如果康凱你可以拿到我的店裡面去售賣,我還可以賣出更高的價格!”
聽到這個估價,圍觀的羣衆們頓時唏噓不已,有盛讚的、也有羨慕的、在江城能夠能夠憑藉自身能力撿到這種漏兒的人,確實是鳳毛麟角。
倒是沈秋,在這個環節又將拿出什麼樣的寶貝出來征戰。
沈秋這邊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的拿出第二件寶貝,也就是那件雍正時期的鼻菸壺。
鄭老拿到手只看了一眼,就搖頭放下了那件鼻菸壺,甚至還不確定的問道:“沈秋?這就是你的第二件寶貝?”
得到了沈秋的確認,鄭老不禁看了一眼謝靜文,心說平時這丫頭做事也是認真負責的,怎麼就做出這種瘋狂的舉止,讓一個不入流的小子來做軒寶齋的大師傅。
“沈秋!你這鼻菸壺的質量一般啊!甚至說寶貝都非常的湊合!”鄭老擡起鼻菸壺,將鼻菸壺的底座朝着沈秋,底座上隨之露出了坑坑窪窪的槽點。
“鼻菸壺大多數都是清朝時期的產物,小可手握便於攜帶,鼻菸壺材質種類大多分爲瓷、銅、象牙、玉石、瑪瑙、琥珀等材質,運用青花、五彩、內化等技巧,製作而成。”
“你的這隻鼻菸壺是琥珀的,也是衆多材料中最廉價的,再加上他的品相破損,內部圖案不夠精巧,所以它的整體估價不會太高,一千塊的價格已經到頂了,你這件寶貝依然不能算是撿漏……”
鄭老話音落下,現場噓聲四起,老師傅曹東來扭頭朝謝靜文說道:“小姐!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了,這個沈秋分明就不懂古玩,連續兩個東西都是打眼,這樣的人你真的敢用嗎?”
謝靜文這次確實有些扛不住了,憋着紅了臉轉到了沈秋的跟前:“沈秋?你是故意整我還是什麼意思?”
沈秋反過來安慰謝靜文:“別急啊謝老闆,這不是還有第三個環節的嗎?你就坐等着看好戲吧!”
謝靜文黑亮眼眸盯了沈秋說道:“你小子最好最好找到一件寶貝堵上他們的嘴,否則我跟你沒完!”
一二兩輪的亮寶環節告一段落,康凱的累積金額是八萬,而沈秋的累積價值只有一千零八十塊,甚至還不足康凱的一半,可謂是敗局初現。
可人們卻看到沈秋輕鬆愜意的笑臉,他似乎此並不在意,哪怕是被康凱拉開了這麼大的間距。
“小夥子……”鄭老來到沈秋的跟前說道:“你現在打眼不丟人,畢竟你還沒正式到軒寶齋上班,普通人走寶很正常,我還是覺得你回去再歷練歷練,假以時日再來彌補今天的遺憾!”
鄭老的這幅畫寓意非凡,不愧是古玩街走江湖的老手,他既是給沈秋臺階下,也是在給軒寶齋留面子,一旦沈秋輸了比試,局勢將會變得不可挽留。
與其輸掉比試,還不如現在就收場,懸崖勒馬不算丟人。
“鄭老謝謝你的提醒!”
沈秋抱以一笑:“您的眼力鑑賞能力確實不錯,但真正考驗你的是我這最後一件寶貝,您老要是真能看出這最後一件寶貝,那纔不虧是江城的鑑寶大師!”
沈秋話音落下,鄭老的臉色就是一片鐵青,眼珠子瞪得比燈泡還大。
這沈秋什麼意思,這是在公然挑釁他的權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