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筱靈給莫城準備的生日禮物是兩張飛往阿爾卑斯山的機票,時間在七天之後。這是兩人約好的,接下來的一年要到處流浪,爲了防止沈續給的卡出現失誤,莫城把別墅賣了,得到了實在的錢。關於這事她也沒和沈續說,她心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花筱靈見她整日悶悶不樂的,以爲她是捨不得沈續,可看了看她手裡的書,花筱靈便看到了書上所繪的男人——魔城城主渡初,那副舉世無雙的容顏讓花筱靈覺得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而背上的那對金翅令人震嘆極了。“阿莫,這就是你的哥哥嗎?”
莫城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你哥哥,好帥啊!”
“真人更好看!”
“你們相見了?!”花筱靈瞪大眼睛問道。
莫城回答,“見了,可是出現了意外,沒聊上幾句。”
花筱靈湊過身子,翻看了幾頁,然後不可思議的嘆道,“你哥哥真厲害!不過,居然是已婚人士呢!”
“他……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嫂嫂嫁給哥哥後沒多久就死了,接下來哥哥再也沒有娶妻,所以魔城至今還未生下繼承人。”
“一千年啊!你哥哥真癡情,夫人死後整整一千年沒有續絃,這該是怎樣風華無雙的女子啊,才能讓優秀非凡的一城之主念念不忘一千年!”
莫城搖了搖頭,“《魔城紀事》似乎對這位夫人很避諱,一點關於她的資料都沒有,許是人間女子吧,最後好像是不得善終的,挺可憐!”
“阿莫,你這本書可以借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啦!”
花筱靈如獲至寶,癡癡傻傻的看着畫裡的渡初,嘀咕道,“阿莫,要不我做你嫂子吧!能賺到你哥啊,我這輩子沒白活!”
“啊?!”
“嘿嘿……”花筱靈陪笑,“沒事,我亂說的,亂說的……”然後重重嚥了一口唾沫。
回到山中,沈續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似乎是在等她,“回來啦,冰箱裡有份蛋糕,今晚就別出門了。”
“嗯。”莫城點頭,然後坐在地上趴在他的腿上,沈續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撫摸一隻寵物一樣,只是沈續的臉還是平平穩穩的沒有任何表情。
“沈哥哥,我退學了。”
“嗯。”
“沈哥哥,我把那棟別墅賣了。”
“嗯。”
“沈哥哥,我……下週和筱靈走了。”
“……去哪?”
“先去阿爾卑斯山,然後再去巴黎鐵塔,四處流浪,記住人間……”
“什麼時候回來?”
“回魔城那天。”
沈續臉色凝重,久久才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你該放心,我不會給你一張沒用的銀行卡。”
莫城心裡有愧,在這方面沒有給他足夠的信任,緩緩說道,“對不起。”
沈續沒有說話,兩人安安靜靜的等待日落,然後夜幕降臨,一人一勺吃蛋糕,沈續低喃,“你不是我的新娘了,要保護好自己,別再衝動惹事了……”
“嗯,我知道。”
“有事便叫我,我隨時出現幫助你。”
“嗯,好。”
沈續不再說話,莫城看了看他的側臉,依舊毫無波瀾,可是當她起來要去倒水喝的時候,沈續猛地從背後抱住她,這才低聲道,“你走了,我怎麼辦呢……”
一個無所不能的神這樣說。
莫城心裡憐惜,想起自己這些年來時常出外玩耍,沈續就在家裡等她,時而發呆,時而睡覺,彷彿他的生命裡只剩下等待,每次莫城回家,他平淡無奇的表情其實是有變化的,眼裡有了光,嘴角微微上揚,說出來的話溫柔又動聽。莫城轉過身看着這個和自己相依爲命的男人,撫摸他的臉說道,“你回魔城等我好嗎?魔城一日,人間一年,這樣你只要等我一日,我就回來了。”
“回來之後呢?”沈續問。
莫城語塞,若婚約還在,歸來之時便是結婚之日了,可婚約取消了,她回來之後,他又該如何呢?“回來之後,我……我依舊是你的孩子,我陪着你,在'神祗山'。”
孩子。莫城當自己是他的孩子。沈續的眼眶微紅,不由分說的吻住她的嘴,纏綿而不捨,良久才說道,“你是我的新娘,不是孩子。”
莫城被吻得七葷八素,又聽到沈續說道,“人間多彩絢麗,萬一你迷戀而不返,萬一你愛上了他人,那個時候,便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沈哥哥……”
“我不會阻攔你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即使犧牲我的幸福我也會成全你。在我長無所終的生命裡,我只有你一個新娘、只有你這個歸宿。”他說得堅決,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晚安,我此生唯一的新娘。”
看着他的背影,莫城只覺鼻子酸得厲害,原來看一個人離開心裡是這樣的難受,她沒有追上去,而是把剩下的蛋糕一點一點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