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續(1)迴歸魔城心不安

魔城一日,人間一年,回了魔城之後,莫城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她只想着能夠趕緊消滅黑魔王,將花筱靈接回魔城。

回到魔城的第一天,沈續消失了,莫城問渡初,“哥哥,我的翅膀什麼時候長出來呢?”她想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沈續說過,她體內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只是沒被開發而已。

渡初回答,“你是女子,行了人禮,便會出來了。”

“人禮?”

渡初納悶,“難道續神沒有告訴你嗎?”

莫城搖了搖頭。渡初的臉微微紅着,輕輕說道,“成了親,行了禮,你便懂了。”

莫城想了想,喃喃道,“原來是婚禮啊,結了婚就會長出翅膀啦?那我得趕緊和沈哥哥結婚!”

渡初聽後,扶額失笑,然後帶着她逛了魔城一圈,除了那處封地。回到城堡,關於《魔城紀事》記載的事情越來越真實起來,莫城逛了一會,對渡初說道,“哥哥,你給我安排了'迴歸儀式'?”

“嗯!這會是魔城最最激動的喜事!”

莫城淺笑,然後說道,“哥哥,我不想讓子民們知道我回來了,可以嗎?”

“爲什麼?”

莫城想了想,腦海裡冒出了沈續,冒出了花筱靈,也冒出了從未謀面的父母,她淡淡道,“等黑魔王徹底消失了,我再真真正正迴歸好不好?”

渡初皺眉,莫城趕緊抱着他,又說道,“還有沈哥哥,也不要告訴子民,反正多少萬年來他們都以爲神族滅絕了……”這是沈續的意思,沈續不喜吵鬧,即使回了魔城,也不想接受各界朝拜。莫城覺得一股如影隨形的不安時時出現在心裡,她與沈續說過這件事,沈續只是安慰她不要多想,但是當時沈續的眼神裡似乎瞞着某些事,莫城想問,沈續便吻住她不要她開口。其實仔細想想,她自小在人間長大,魔城是自己的歸宿,卻好像不像真正的家,但也不妨礙自己誓死守護這座城,關於黑魔王與她,莫城想過許多種結局,最後都難逃一死,她心裡難過,更多的是無奈,既然黑魔王須得自己的體內之力才能消滅,那便證明自己必然會死吧,若是如此,何苦讓翹首期盼千萬年的子民再失所盼呢。想到自己會死啊,莫城心裡就害怕,這麼多年來都是沈續護着她,她死後,沈續該怎麼辦呢、、、

“那你們的婚禮?”

“拜了天地,請了神靈便好了,不需要昭告天下。”

“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我和他的意思。”

渡初不再過問,輕輕嗯了一聲。富麗堂皇的宮殿裡,掛滿了畫像,都是陌女,還有一些和渡初的雙人畫。莫城看了看,輕輕說道,“哥哥,難怪你見到筱靈的第一眼會那樣失態……”

渡初已經知道了全部,花筱靈之所以沒有痕跡,是因爲沈續消掉了,想讓她從新開始,只要她不靠近魔城,便可一世長安,而三歲之前的記憶空白,是因爲當年沈續不堪兩隻女嬰的困擾,給她倆都喝了酒,睡了三年。花筱靈,靈霄花,其實已經是身份了。

“哥哥,等消滅了黑魔王,我們把筱靈接回來好不好?”

渡初一愣,聲音有些暗啞,“萬一下一世,她對我沒了色膽呢……”

他心裡不是沒有害怕,魔城一日,人間一年,消滅魔王豈能在一朝一夕之間,人命短暫,渡初怕那個女孩等不到了、、、

莫城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別等到下輩子。”

與渡初血濃於水感應頗深,十八年來,她時常能感受到心裡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悲傷,好像在深深的懺悔,又像是苦苦的等待,而每次見到花筱靈,心裡便會莫名覺得開心又心安。當年第一眼見到那個孩子,莫城就覺得熟悉,彷彿自己終於等到了她,彷彿命裡註定會遇見。莫城想,不管過了多少千千萬萬年,陌女永遠是他無法割捨的一根肋骨,哪怕她換了性格沒了記憶。

渡初把莫城送到“神祗山”便離開去處理事務了,山底下緩緩飄上來一絲絲微弱的黑氣,莫城閉上眼睛,便聽到有個恐怖的聲音——“小公主,我終於等到你了……”

莫城猛的睜開眼睛,一絲黑氣都不見了,反倒是沈續,站在綠油油的神樹底下,朝她伸出手。莫城興高采烈的跑過去熊抱他,沈續卻虛弱的倒在了地上。

“沈哥哥!你怎麼了?!”

沈續趕緊安慰道,“沒事,只是好累,你扶我去靈泉泡會,就好了……”

自回到魔城他便不見了,莫城猜想過他會去哪裡,也一直在心裡祈禱他能安然無虞,如今再見卻是這樣的一副虛弱,讓莫城的心裡彷彿被人砍掉了一角,正汩汩流着血。

偌大的靈泉,只容下兩個人,莫城心疼的給他擦擦臉,沈續說道,“你回來了,他不安分,我得……得加點法力……”

莫城知道“他”是誰,鼻子一酸,然後吻住沈續的脣,良久才鬆開,說道,“你的脣色太蒼白了,我要把你吻到淤血紅腫去!”

沈續哭笑不得,抱着她和她親吻起來,然後疲憊的躺在她懷裡,帶着歉意說道,“之前說好一回來便娶你,但是……你估計還要再等等呢……”

“沒事,我等得起!你養足精神來,這樣我們才能洞房!”

差點沒把沈續嗆死,“你……你意思是說我現在不行?!”

莫城把他的腦袋抱在胸前,支支吾吾道,“你……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是神,應該不會差吧……”

“莫城!”沈續猛地擡起頭來,厲聲道,“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行不行!”

莫城趕緊用手堵住他的嘴,笑着哄道,“我知道你行啦,你一個十幾萬歲的老神仙了,居然還和人間男人那樣,容不得別人說……”

“如果有人說你不漂亮,你會不會和別人急?”

莫城不假思索的說,“那能不急嗎!打我也要把他打殘了去!”

沈續淺笑,實在是疲憊,重新躺回莫城的懷裡。莫城問道,“沈哥哥,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那一萬多年,你是怎樣讓我有生命的呀?”

良久,沈續纔回答,“就像人間的手機,你若想玩,便得時刻充電,給一個人生命也是這樣,我得無時無刻不往你身上注入靈力,讓你得以重塑全身。”

“一萬年……你一直在工作?!”

“……嗯”

她的腦海裡出現一幅又一幅畫面,冷若冰霜的沈續無時無刻不對着一顆蛋,不吃不喝一動不動上萬年,一點一滴耗費自己的心血讓一個沒有生命的生命有了生命,這期間有多少辛苦多少孤獨多少迷茫可想而知。

莫城眼眶一熱,又問道,“很累吧?”

沈續想了想,聲音軟軟的,“不累,甘之如飴……”

莫城摸了摸他完美無缺的側臉,輕輕哼唱人間的情歌,沈續不一會兒就睡着了,莫城心想:真是累壞了呀,你又何苦呢?

莫城覺得,如果她從來沒有存在過,現在的世界,該不是這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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