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刻從這些人的身上和精神面貌上,好像發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但是身爲自己的契約夥伴,也是自己在這裡唯一的朋友小黑,應該是不可能會欺騙自己的。
蘇刻現在心裡還是開始出現了搖擺不定,他眼神飄忽不定的左看右瞥,好像有種要被人騙入傳銷窩點的趕腳。
小黑作爲一隻動物,沒像蘇刻想得那麼多,它只管以後跟着蘇刻不要餓肚子就行。
而且當礦工去挖礦掙錢,也是目前居住在這風鳴堡城外的人,所普遍從事生計的主流門道。
距離風鳴堡最近的這一座黑石鐵礦,就位於風鳴堡北面,和蘇刻他們昨晚追趕那小考拉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
這座黑石鐵礦歸風鳴堡裡目前執掌最高統治權的財團所有,這也是風鳴堡裡唯一的主要經濟來源。
黑石礦場有專門的守衛士兵把守,所招僱傭的礦工,全都是來自風鳴堡城外集鎮上的居民。
成爲這裡的礦工很簡單,只要在開工之前,去礦場門口排隊,然後做個簡單的登記就可以了。
只是進入了礦場後,礦工就要面臨最嚴苛的監視和行爲要求。
礦場裡規矩比較多,其中第一條,也是最主要的一條規矩就是礦工幹活時不準偷懶。
礦工一旦偷懶被抓到的話,會被礦場的士兵當場毆打得很慘,死不死就看自己命硬不硬。
然後沒被打死、僥倖活下來的也會被趕出礦場,而且列入黑名單,永久不能再成爲礦工。
正常的礦工,完成登記後,必須要每天白天準時來黑石礦場幹活。
工錢每天都會發一半,扣下另一半,等礦工幹滿七天後才一起發放一次。
礦場裡每天早上和中午兩個時間點,都會有免費的乾麪包片發放,但是每人一次只能免費領到兩塊乾麪包片。
這一點口糧,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吃完後肚子裡只覺得有四分飽。
對於那些胃口特別大的人來說,那簡直不夠塞牙縫的。
礦工們在這樣入不敷出的身體支耗下,即使再強壯的身軀,幹上半年會瘦得皮包骨頭。
對於黑石礦場擁有者們,這樣長年累月的無情榨取礦工們的勞動力,導致他們的身軀逐漸凋零,而礦工們卻毫無察覺。
畢竟他們面臨着的,生活着的,本來就是這麼一個無情的世界。
有飯吃,活下來,已是風鳴堡城外集鎮上大多數人們唯一,也是他們最終的希望。
蘇刻跟着這羣人走了將近半小時的路程,終於來到了黑石礦場。
這是一個山洞礦場,入口就在一座巨大的赤土荒裸的山腳下。
距離礦洞門口很遠處,有一座高十多米,寬也是十多米的山寨大門。
山寨大門頂上和門口全都有手握兵器的士兵守衛,日月輪流值守。
此時,從礦洞這座山寨大門口到外面,在這條小山路上已經排着一條長長的隊伍。
這些人全都是來當礦工的,他們很早就已經來排隊等待了,任何人都不敢遲到。
蘇刻在這羣人羣中,很吃力的擡頭,才望得到面前的這座高大的裸露大礦山的山頂。
“這座礦山好高大,看上去挖它個幾輩子都挖不完。”蘇刻心裡暗自感慨。
每天早上準時開工,只見山寨大門緩緩的拉開,從裡面走出兩排士兵。
這時候排隊的人們看到大門打開,立刻都探出身子全神貫注的望向門口。
兩排士兵走出來之後,隨後又走出一隊士兵,只是在這隊士兵最前面的是五個四、五十歲的男子。
這五個人穿的衣服光鮮亮麗,布料全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上等裁縫絲綿布料。
他們跟身後這羣士兵不一樣,而且跟這集鎮上的人們更是完全不一樣。
相比集鎮上的人們各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這五個人則面容膚色紅潤油光,衣着整潔乾淨。
從他們的這些華麗的穿着和飽滿的神態,便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身份的高貴。
這五個人是負責這座礦場的管理者,但他們的地位在風鳴堡裡財團地位中也只算下層的人物。
這個身份等級的人,在財團中根本沒有說得上話的權力。
因爲如果在財團中有點身份地位的,沒有人會願意出風鳴堡,來到這黑石礦場這種骯髒又危險的環境裡工作。
所以這五個人面相看上去油肥飽滿的管理者,是直接來管理礦場的人。
但從這五個人裝着打扮很面貌來看,風鳴堡裡區區小小的礦場管理員,便已經富得流油。
相比風鳴堡城外集鎮上的這些人骯髒枯瘦的模樣,便可看得出來城裡城外人們的生活條件,有着天壤之別了。
這五個人之中,站在最前面的是有一位四十多歲,中等勻稱身材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冊。
站在該男子左邊一點位置的是有一位頭髮禿頂的肥胖中年男子,同樣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名冊。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他人則皆是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觀看。
礦場開工也簡單,拿名冊的男子站在門口。
登記過的礦工只需報上自己的名字,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瞄一眼覈對一下,審覈通過便可進入礦場了。
沒有登記過的人,則要到肥胖而禿頂的中年男子那裡作一下登記,之後才允許進入礦場。
蘇刻面前排着一條長龍的礦工很快都進入了礦場裡,偶爾有幾個新來的正在肥胖男子那麼登記着。
沒過一會兒,蘇刻很快便排到了山寨大門口。
蘇刻面前的人審覈完畢,一走進去,蘇刻馬上就跟上來。
中等勻稱身材的中年男子,沒有擡頭看蘇刻,語氣冷淡的問道:“登記過了嗎?姓名?”
蘇刻微笑的看着男子回答道:“我叫蘇刻,沒有登記過,今天剛來。”
這是中等勻稱身材的中年男子,這纔看了蘇刻一眼,手一擺說道:“去旁邊登記,下一位!”
蘇刻有點蒙圈,但看到肥胖禿頂男子那邊時,這才明白了過來。
肥胖禿頂的中年男子看到蘇刻快步走過來,態度傲慢,眼神輕蔑的看了蘇刻一眼。
“叫什麼名字?”語氣中充滿了嫌棄和鄙視。
蘇刻看到這人的神情,心裡非常不舒服,面無表情的冷淡回答道:“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