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氏此時在思考着該怎麼辦,可是卻毫無辦法,如果阿穆魯振威保不住阿穆魯凌雪,她就要將全部都扛下來,或者說這就是榮壽所想要的,看向了那個在那喝茶吃點心,談笑自如的女子。
她爲何要幫阿穆魯凌美?爲何?!
阿穆魯凌雄則是對這個榮壽從那種不願意得罪,到了一絲敬佩,因爲他毫無辦法的事情,完全走入死局的情況,卻被她的巧舌給硬辯出了另外一種結果,讓自己叫張氏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懂,現在她懂了,繞這麼多,她是在逼張氏開口。
如此精妙的算計,對人心如此的瞭解,給他這種感覺的除了白爾達溫嵐之外,她是第二個了,難怪白爾達溫嵐會喜歡上他們,或者說他們本就是同類人。
阿穆魯振威感覺大家的視線都到了榮壽那一桌子上了,完全不注意他們了,纔看向阿穆魯凌美說道:“凌美,她畢竟是你妹妹。”
“就因爲是妹妹才如此寒心。”阿穆魯凌美回答道,她是打心眼裡不想給阿穆魯凌雪求情,纔不管別人怎麼看呢。
榮壽感覺等的差不多了,便看向阿穆魯振威說道:“阿穆魯爺爺可想好了?”
“微臣相信公主定然會給凌美一個公道,也不會真的冤枉了誰。”阿穆魯振威說道。
榮壽知道這阿穆魯振威是以退爲進呢,讓自己適可而止,不要真的去傷了阿穆魯凌雪,微微一笑說道:“阿穆魯爺爺還真是高看我了呢,我說過了,這事情我處理不了,我只能是把嫌犯告訴皇太后,請皇太后定奪了。”
喝口茶,看向了地上的人,那是一種蔑視的眼神,說道:“究竟是當孃的爲了包庇女兒而認罪,還是這娘自己做的齷齪事,又或者是女兒和自己娘狼狽爲奸,情況也無非是這三種而已,究竟是哪種,太難了,我辨別不出,自然是交給皇太后辨別好了。”
“敢問公主爲何如此偏幫着凌美?”張氏問道。
“偏幫?若不是你們膽敢利用本公主的名諱騙人,還妄想着我會因爲他們用我的名諱私通而勃然大怒,你覺得我會去懲罰他們?你覺得本公主會乖乖的如你的計劃進行下去?”榮壽眼神很是嘲弄的看着張氏。
這種眼神根本就是在看跳樑小醜,張氏現在明白了,她栽在了將這公主算計成了普通愛面子的小孩,問道:“您如何就能確定凌美是清白的呢?”
榮壽嘴角微微上揚,一手拿着水杯,看着水杯說道:“你錯了,我信的是我弟弟的親眼所見,阿穆魯小姐和她那位小廝可都是被擡着過去的,你見過偷情當着自己弟弟和小廝面的?”
是啊!這麼一說衆人都明白了,他們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是最後卻還是信在了那個肚兜,那顆痣上面。
張氏也不傻,知道後面的這些肚兜和痣或許是讓別人懷疑阿穆魯凌美的,然而卻讓榮壽懷疑是有人陷害的,而且還通過除夕宴那天的事情,以及接觸肚兜的人,瞬間就鎖定了她了嘛?
“如何?”榮壽挑眉看向了張氏。
“我認罪,是我買通了這梅園的小廝,那肚兜是我給的,痣的事情而是我說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張氏看向榮壽說道,她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
果然不是個傻的,能夠順利的認清形勢,然而還是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與你女兒狼狽爲奸,現在你承認是保護你女兒呢?畢竟沒牽扯進你女兒來的時候,你可是死不承認的。”
“這事真的與我女兒無關,難道公主還想牽扯進阿穆魯府的小姐嘛?”張氏看着榮壽問道。
“威脅?”榮壽眉頭一挑問道,說不出的危險,隨後便笑了,笑的那般無害,說道:“看來我的方式還是太過溫和了。”
阿穆魯凌雪哭泣着說道:“公主,我真的沒有,求你放過我,放過我額娘吧,我們沒有用你的名諱害人,是他們在用你的名諱私通。”
“楚楚可憐的。”榮壽看着阿穆魯凌雪說道,隨後一笑說道:“你覺得只要哭一哭博得大家的同情,告訴大家你只是個孩子,就會沒事了?裝可憐這招是不管用的,你額娘都承認是她了,你如今這樣做是內疚?或者說拖延?”
隨後笑的更加的危險,說道:“你覺得今晚上就能派人將你姐姐的清白毀掉,那明日你們自然都會沒事,對嗎?”
這個辦法她們不是沒想過,可是榮壽的府中豈是誰都能進去的?所以果斷排除了,阿穆魯凌雪連忙搖頭說道:“我沒有,公主,您爲什麼要幫着阿穆魯凌美,完全不信我的話?”
“你很聰明,可惜騙我還不夠道行。”榮壽回答道,她確實很聰明,長得也很嬌小可愛,惹人憐愛,可以將阿穆魯凌美玩的團團轉轉,可以讓阿穆魯振威疼愛她,而且能夠忍,然而她太過依賴她人的同情心了,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阿穆魯振威在一邊焦急啊,這榮壽公主到底想幹嘛啊?
張氏說道:“你如此聰明,我想不明白你想做什麼,可是事情確實是我一個人做的,求公主不要波及到我女兒身上。”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榮壽感嘆道,不由得想起她的額娘,知道自己進宮會成爲人質,凶多吉少,她頂着欺君之罪讓自己偷偷的離開,她對自己永遠都是那般的千叮嚀,萬囑咐。
然而自己卻……
沒有在繼續往下想,榮壽的眼簾一直是低垂着的,衆人看不出她眼神中的傷感和痛苦,而榮壽在擡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шшш ◆тtκan ◆¢O
“本公主就網開一面吧。”榮壽說道,然後看向了阿穆魯振威說道:“這事情畢竟是阿穆魯家的家事,本公主懶得管了。”
這算是鬆口了,阿穆魯振威微微鞠躬說道:“多謝公主給我阿穆魯家面子。”
榮壽擺擺手,那樣子就是對這些事情不想管了的厭煩樣。
阿穆魯振威直接叫人將張氏和阿穆魯凌雪帶回去,也一一拜託了在場的人不要將事情宣揚出去。
衆人自然也不會去得罪阿穆魯家,自然是都口頭答應下來。
可是你終究是架不住大傢俬下里面的交談啊,一時間大家的心裡明白的很,那阿穆魯凌雪完全是靠自己娘頂罪才能保下來,而且還是庶出,衆人都將她化成了不能娶的行列。
而榮壽的所作所爲他們自然就更加不敢妄言了,私下熟悉的人互相傳的也都是榮壽公主不好惹,對於她賞賜人碳這種殘忍的事情,衆人很默契的閉口不提。
因爲他們還想在多活幾年啊,萬一被她知道是他們在背後傳她的事情,那說不定下一個被賞賜炭的就是他了,當天在場的哪個不是聰明人,知道榮壽不好惹,所以說說那個什麼阿穆魯家的庶出小姐可以。
說榮壽的話,還是算了吧,就算說,你也只能是說幸好公主聰明,纔將整個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對榮壽絕對是誇獎的,而且還很模糊。
榮壽能夠預料到衆人不會傳他不好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擔心,第二天還是去見了慈禧。
慈禧的消息是最靈通的,然而事發突然,她能夠聽到的也就是那些皮毛了,至於榮壽的具體手段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還是問了榮壽發生了什麼事情。
榮壽自然是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說那張氏是如何害人了,也說自己讓衙門的人來捉他們。
慈禧完全就把這事情當做耳旁風聽了,看榮壽那義正言辭的模樣,慈禧還真覺得有些無奈,她終究是個孩子,把善惡看的太簡單了。
知道慈禧不會在意起這件事情,打哈哈之後就說其他了,談論起其他的來。
同治皇上午膳時見榮壽的第一面就是抱怨榮壽很久沒來看他了,也在問榮壽忙什麼。
習慣了這兩位相處,自然是完全的應對自如了,相處的依舊很愉快。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然而小廝還是來彙報自己,說阿穆魯凌美小姐叫她去品茗茶樓見面,想着也沒什麼事情,就換了身衣服,帶上面巾,讓小武架着一輛普通小姐家的馬車出門了。
來到了這品茗茶樓,這和清心茶樓不同,這要比清心茶樓熱鬧多了,衆人看到榮壽進來,就開始悄悄議論她是誰了!大部分人說她砸掉林義飯館的人很像,然而大家又都紛紛說她是錢家的小姐。
若不是再次聽到,榮壽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確實爲了隱瞞自己的身份,而誤導了衆人的視線,只是沒想到自己換身衣服,衆人還能認出來是同一個人,大概是身形氣質 的原因吧?
阿穆魯凌美看到榮壽來了,便揮揮手說道:“在這個包廂裡面。”
看過去,然後走了進去,說道:“這地方人真多,不如清心……”
茶樓二字還沒有說出來,她就被阿穆魯凌美給抱住了,微微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習慣被人如此親暱的接近,然而還是強迫自己沒將人推開。
“芳茹,真的謝謝你。”阿穆魯凌美說道,不自覺的鼻子就酸了,就開始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