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很快就修建好了,而彩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送過的,一起過去的自然還有試婚格格王大妞,一早上王大妞就穿的花枝招展的,來跟榮壽行禮了。
滿臉春風得意的笑容,說道:“奴婢拜見公主,今日奴婢就要去壽恩公主府上了,奴婢會好好伺候駙馬,然後回來稟告公主的。”
以富察志瑞的性子,會碰她纔是奇怪了呢,擡眸看一眼花枝招展的王大妞,這樣一打扮,哪裡還有當年那個山寨裡王大妞的影子?這樣一打扮的她確實很妖媚,只是眼神太過狠辣了一點,這根本就是一個整日都陷入黑暗和仇恨中的眼睛。
面對這個陷入仇恨中無法自拔的女人,她根本不想多做計較,相反還有些同情她,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後悔還有機會。”
“我爲什麼要後悔,莫非是公主捨不得了?也對,那可是公主爲來的駙馬,怎麼能讓我先……”話沒說完,就一副好像害羞的樣子捂住嘴巴,然而眼神裡面挑釁的意味很是明顯。
那點微薄的同情心也就這樣消磨掉了,自然是你想跟着我一起跳地獄,那我幹嘛還要提醒你呢?淡淡的說道:“走吧,好好伺候駙馬。”
“奴婢會的。”王大妞滿是得意的說道。
榮壽站起身向外面走去,領着她去看慈禧,她的嫁妝完全不是從恭親王府弄出去的,而是皇宮,完全就是公主出嫁的排場,慈禧完全給她面子,讓衆人都羨慕不已,然而卻無人懂她內心的苦澀。
“榮壽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吉祥。”榮壽看到慈禧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早已經沒有從前的恭恭敬敬,唯唯諾諾。
王大妞也是緊張的給慈禧跪下行禮,說道:“奴婢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吉祥。”
慈禧淡淡的瞟了王大妞一眼,然後說道:“起來吧,你準備好了嘛?”
“奴婢準備好了,徐嬤嬤都教過臣妾了。”王大妞恭恭敬敬的說道。
慈禧眼神示意一下安德海,就聽到安德海說道:“快,拿進來,送試婚格格進壽恩公主府了。”
話閉就有幾個侍衛擡着一個塗着紅漆的大箱子走了進來,這完全是裝彩禮的箱子,兩個人直接將箱子放下來,然後給慈禧行禮之後,又給榮壽行禮。
“試婚格格您進去吧,明日記得拿着落紅帕回宮裡面來給皇太后請安。”安德海看着王大妞說道。
有些蒙,什麼叫進去吧!嫁人不是一般都用轎子擡着的嘛?怎麼這是個箱子啊?連忙問道:“我不是試婚格格嘛?我不應該是坐轎子的嘛?”
“這個徐嬤嬤是怎麼教規矩的?”慈禧有些不悅的說道。
安德海則是一臉討好笑意的看着慈禧,然後怒瞪向王大妞,說道:“叫你一聲試婚格格是看的起你,你還妄想坐轎子?你就是給公主當試驗品去的,還真把自己當公主。”
這種滿是嘲諷的話語,瞬間讓王大妞身子一軟,眼神之中有着不可置信,這個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不是說是當駙馬的小妾嘛?而且還有試婚格格的稱呼呢,卻沒想到就是物件,好像那衆多彩禮的一種。
“我不要!”王大妞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就看到了慈禧那張震怒的神色,王者的威亞瞬間就壓下來了,嚇得她瞬間就跪下來了,說道:“奴婢,奴婢是亂說的,求皇太后饒命”
“進去吧,別耽誤時間了。”慈禧有些不悅的說道,實在是沒時間臨時換人了,不然纔不要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去呢,不過這本來就是一時興起氣氣榮壽的事情,她選的人,就隨便吧。
王大妞如釋重負,然後就站起身來,直接進了箱子,看着兩個侍衛將箱子蓋上,只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供她呼吸,感覺箱子被人擡起,然後搖搖晃晃的,感覺整個人都暈了,心中卻更加怨恨榮壽了。
彩禮一路上浩浩蕩蕩的走出皇宮,直接向富察家走去,不過因爲有公主,所以這裡的匾額還是壽恩公主府,王大妞就這麼被顛簸着擡了進去,然而卻也沒人叫她出來,負責送彩禮的公公,纔開始念彩禮的單子了。
院子裡面的人全部都笑意盈盈的聽着,而富察志瑞卻黑這一張臉,滿臉陰沉的看着這些嫁妝,這一天還是來了,看到這些東西就莫名的難受,開始擔心白爾達溫嵐,不知道他此刻是何種想法,明日的成親儀式,他又該怎麼辦?
終於唸完長長的彩禮單子,才說道:“這個箱子裡面是試婚格格,希望明日駙馬會給皇太后一個滿意的答案。”
富察志瑞雙拳緊握,什麼試婚格格?不就是逼着自己娶榮壽之前在娶一個嘛,慈禧那個老巫婆,這種變態的陋習,她竟然還用!虧他還是女人呢。
壽恩長公主聽到這話時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間的僵硬,這是幾個意思?覺得他兒子有問題嘛?心中閃過一抹不悅,可是還是微笑着說道:“麻煩公公走一趟了,這點心意您拿着。”
打發走了送禮的公公,富察志瑞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甩袖走人,那張臉在沒有往日的陽光開朗,成爲了一張佈滿烏雲,滿是惆悵的臉。
壽恩長公主命令人將箱子打開,然後讓人把王大妞送到富察志瑞房中去。
富察志瑞離開後,就不放心去了白爾達溫嵐的家裡面,依舊不用人通報,悄悄的進去了,看到了喝悶酒的白爾達溫嵐,他不復往日的溫婉如玉,淡雅出塵,反倒滿是頹廢,整個人的周身都寫滿了濃濃悲傷的氣氛,只看着就讓人心疼。
一邊陪着的凌雄也不在嚮往日那般像個沒感情的精靈,反倒是眼神之中有着濃重的擔心,將白爾達溫嵐手中的酒杯給奪過來,說道:“別喝了。”
白爾達溫嵐苦笑一下,直接趴在桌子上,眼眶有些發紅,問道:“凌雄,你說我哪裡不好嘛?”
這個問題那日出宮後就被問了無數次,這個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很大的打擊吧,他是家中的嫡子,又才華橫溢的,還是皇上的伴讀,可以說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可是偏偏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卻不喜歡他。
這些人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木訥的這麼陪着他,看着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白爾達溫嵐,嘆口氣說道:“你又何苦?”
凌雄眼角餘光看到富察志瑞,稍微差異,直接看過去,果然是他,這件事情之後他也大不同了,不復往日的陽光開朗,反倒滿臉愁雲的同時顯得有些憔悴了,說道:“來了,就過來啊,傻坐那幹什麼?”
富察志瑞坐過去,看着趴在桌上喝醉酒的白爾達溫嵐,自那之後,他幾乎是天天都會過來看看,然而他每天都是這般爛醉如泥。
白爾達溫嵐或許是趴着卻感覺一陣反胃,連忙站起身,扶着亭子的柱子,狂吐起來,好似要將心中所有的苦楚都吐出來,然而吐出的除了酒水外,就在無其他了!
看着吐的厲害的白爾達溫嵐,富察志瑞心中更加難受,他原本以爲過些時間就會好,可是這都三個多月了,他還是這般,連忙走過去,給他拍着背。
站起身,有些站不穩的靠着柱子,眼神迷離的看着眼前的富察志瑞,苦笑一下說道:“志瑞?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富察志瑞垂眸說道,他很不喜歡這個滿身酒氣的白爾達溫嵐。
他很羨慕眼前的人,他什麼都沒做,就娶到了榮壽,而他想付出所有,可是換來的確實一句我不喜歡你!多麼可笑啊,自嘲的笑笑。
然而這自嘲的笑,在白爾達溫嵐的眼裡面就變成了嘲笑,他是覺得自己假好心纔來看他的麼?可是他真的什麼都沒做啊,他從未想過要娶那個榮壽公主的。
白爾達溫嵐走過去,繼續拿起酒杯喝酒。
凌雄剛要阻攔,就看到了富察志瑞先他一步奪下了白爾達溫嵐手中的酒杯。
看向拿了自己酒杯的富察志瑞,冷冷的飄了兩個字,說道:“拿來。”
“你冷靜一下,她是喜歡你的,只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纔會說那麼多傷害你的話,害怕你爲她而和慈禧敵對,所以你不能這麼消沉下去,你應該好好活着,不然就辜負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富察志瑞緩緩說道。
他想他痛過之後就忘記榮壽,少了這份心思,可是都這麼長時間了,只是看到了越來越消沉的白爾達溫嵐,不得不說這個慌,如果這個謊言,可以讓他重新回到之前那個飄逸淡雅的白爾達溫嵐的話,他很樂意撒這個慌。
凌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複雜,這樣的謊言他也想的到,可是這無非是害了溫嵐一生,因爲他和榮壽公主全然不可能,又何必給他那麼一份希望呢?然而都這麼多天了,在消沉下去,之前那個白爾達溫嵐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想到此,凌雄也開了口說道:“志瑞說的沒錯,你要振作一點,不然就辜負了她故意的絕情。”
白爾達溫嵐看着自己最好的兩個兄弟,他們一向都是坦誠相待,從不會跟彼此撒謊,所以對他們的話,他一向都是相信的,可是想起那天不帶一絲感情的榮壽,他又有些不確定了,問道:“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了,她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收你的玉佩,怎麼會跟你一起下棋呢?”富察志瑞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