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齊齊排列兩旁的高聳而又粗壯的立柱,將整座大廳自然而然分隔成爲了三部份。
立柱上的那一圈傾斜伸延出來的燈盞,令兩側大廳顯得異常明亮,正中巖天頂的那直徑十二米的水晶燈盞也毫不遜色地將光明投射到下方。
而此刻這巨大而又空曠的宮殿客廳卻只爲了一位客人而開敞。
四周雖然站立着數十位年輕美貌的貴婦人,不過此刻她們的身份顯然只是女侍。
瑞博看了他所認識的那兩個宮廷女官一眼,剛纔還那樣志高氣昂不可一世,此刻卻畢恭畢敬,眼睛低垂看着腳尖前方,一副恬靜柔順的模樣。
這就是等級,得裡至的每一個人絲毫不能夠逾越的東西。
看着那長長的餐桌另一頭的那位王后陛下,瑞博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當面問問她,她之所以參與謀殺了自己的丈夫,到底是爲了幫助她的那位表哥巴世蒙大公,還是爲了能夠令她自己的等級提高一級。
至少此刻她是這座宮殿唯一受到認可的主人。
“梅丁伯爵,我必須再一次向您表達抱歉的意願。我保證,您只需要給予我足夠的時間,肯定能夠將您所失落的那幾件物品尋找回來,事實上那位魔法大師已然擁有了線索,我相信幾天之後,便能夠獲得準確的答覆。”那位年輕的王后陛下說道。
瑞博從這位王后陛下的語氣之中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誠意,不過此刻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恐嚇的手段在面對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時候,絕對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這是身爲一個騙子最起碼的常識。
“如果能夠如願找回我失落的物品,我非常願意爲今天的魯莽而付出一定的補償,您可以選擇金錢或者是我的效勞。”瑞博直截了當地說道。
他非常清楚,這樣的暗示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結果。
在他原本的想像之中,那位王后陛下應該顯露出一絲驚喜的神情,但是最終感到暗自詫異的反倒是他,他所看到的卻是一絲不以爲然。
難道那位巴世蒙大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難道自己原本的對手已然確信,得裡至國王的王冠已然牢牢掌握在他們的手裡?
瑞博絲毫不認爲,眼前這位王后陛下能夠將自己的神情徹底掩飾起來,事實上這就連他以及將他訓練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埃克特也根本無法做到。
在此之前,他所認識的人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那位殺手之王,就只有海德先生。
前者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原因是因爲根本就沒有感情,而後者則是因爲經歷了太多,以至於沒有什麼能夠真正動搖他的意志。
瑞博絕對不認爲眼前這位王后陛下能夠擁有和海德先生一樣不平凡的經歷,那麼就只能夠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她絲毫不在意他剛纔所暗示的那些東西。
瑞博同樣也絕對不認爲這位王后陛下智力低弱,以至於未曾聽懂他剛纔的暗示。
“梅丁伯爵,您對於帕琳的印象如何?”那位王后陛下問道。
瑞博立刻明白,這位年輕的王后並不想糾纏在剛纔那個話題之上,是因爲太過敏感?還是因爲她根本就不在乎?
“這裡是我所見到過最爲美麗的城市之一。”瑞博同樣用公式般的客套話回答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邀請您遊覽這座城市,作爲一個在帕琳度過了大半生的人來說,我應該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導遊。”那位王后陛下殷勤地說道。
瑞博朝着對面看了一眼,他試圖從那張年輕得令他有些難以想像的面孔上讀到一些東西,但是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難道這只不過是普通的邀請?難道這只是另外一種客套?
“非常榮幸。”瑞博猶豫了一會兒回答道。
“我是否能夠將這當作是您的諒解?”那位王后陛下微笑着問道。
瑞博微微有些發愣,不知道爲什麼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那絲微笑之中隱藏着一些別樣的東西。
不過令他發愣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這位王后陛下剛纔的話,絲毫不符合外交禮儀,她令她自己和他處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
瑞博非常清楚此刻自己絕對不能夠給予任何明確的承諾,但是拒絕顯然會令氣氛顯得異常糟糕。
他越來越感到疑惑不解,這算是什麼?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外交手段,還是稚嫩不負責任的舉動和行爲?
瑞博觀察着這位王后陛下。
看着對面凝望過來的眼神,那位得裡至王后的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微笑,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這一套並非是別人的傳授,而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手段。
無用和緩的方式令自己的對手放鬆警惕,然後突然間扔出一個難以回答,同時又令人疑惑不解的問題。
當然對於答案她根本就毫不在意,事實上她所需要的正是對方的疑惑和猜測,這種時候一個人的意志最爲薄弱和鬆動,而那滿懷猜疑的凝視更是她所需要的東西。
這位王后陛下甚至彷彿看到自己已然站立在征服者和支配者的位置上,佛朗士王國年輕的教導者無疑將是她最值得誇傲的戰利品和收藏。
宮廷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對自己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便是自己那強大無比的能力的最好證明,甚至就連那個倔強而又固執的軍事學院院長也臣服於自己那超絕的力量面前。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令她感到難以下手的,就只有那些能夠看透未來,擁有着更爲特殊的精神力量的預言師們。
令這位王后陛下感到放心的是,眼前這位佛朗士教導者雖然擁有着無數近乎於神話一般的傳聞,不過卻絲毫沒有跡象證明他在預言術方面有所造詣。
露出恬美的微笑,這位得像裡至王后陛下用極爲優雅的姿勢緩緩地舉起了酒杯。
“爲了您的諒解,乾杯。”用銀鈴般美妙的聲音說道,透過那豔紅色的酒漿,年輕的王后同樣凝視着對面的少年。
對於瑞博來說那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快得甚至今他毫無時間加以反應。
就在剛纔他還在猶豫着是否要舉起酒杯的那一剎那,一股異樣的波動朝着他蕩來。
那陣波動是如此熟悉,又是那樣陌生。
瑞博絕對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見識過同樣的精神波動,不過這種精神波動和他從那不爲人知的異世界召喚出來的力量是如此相似。
他曾經無數次從異世界召喚出力量,這些並不強大卻詭異無比的力量,能夠賦予這個世界上的生靈以獨特的能力,不過他絕對不希望自己成爲被這種力量改造的實驗品。
完全是下意識的,瑞博想要擋住那陣精神衝擊,他的意識如同一陣無形的波濤一般朝着那襲來的精神波動涌去。
這一切是如此迅速,以至於當他突然間醒悟過來,一旦那位對自己發起偷襲的王后陛下受到傷害,他會處於何等糟糕的境地的時候,他已然來不及加以阻止。
瞬間瑞博的神經緊繃到幾乎斷裂,他拼命的收攏那洶涌而去的精神意志。
雖然埃克特那嚴格的教導和殺手之王那近乎於折磨的訓練,令瑞博不會對任何突然間發生的意外感到驚惶失措,以至於並沒有顯露出臉色發白、冷汗直冒的樣子,不過他仍舊禁不住有些發呆。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那位王后陛下的身上,此刻她正呆愣愣地看着瑞博,酒杯僵硬地舉起在半空。
值得慶幸的是,在場並沒有一個人看出其中有絲毫異樣。
幾乎每一個人都以爲王后陛下之所以僵硬在那裡,是因爲佛朗士王國的教導者並沒有給她面子舉起酒杯的原因。
事實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將此刻那詭異的情景,看作是一場極其失敗的外交僵局。
擁有着這樣的看法的,甚至包括守護在旁邊的那兩位宮廷魔法師。
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知道應該如何打破這僵持不下的尷尬局面,大廳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期待着佛朗士王國的教導者和他們的王后陛下之間有一個人首先從“僵硬”和“迷惘”中反應過來。
但是沒有人知道,此刻餐桌前那兩個人的僵硬和迷惘完全是因爲截然不同的原因。
說實在的,瑞博確實呆住了,幾乎在一剎那間,他已然明白過來剛纔發生了些什麼。
毫無疑問,突然間對他發起精神攻擊的正是那位年輕美貌的王后陛下,他絕對未曾想到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竟然是個魔法師,而且是個用不着準備而且也用不着吟誦咒語就可以發動魔法襲擊的魔法師。
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不過更加詭異的是,他實在無法明白,爲什麼站立在王后陛下身後的那兩位宮廷魔法師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毫無疑問,這位神秘莫測的王后陛下因爲剛纔的突然襲擊的失敗而受到了極爲嚴重的精神反噬,在場的其他人對此或許看不出奧妙所在,但是那兩位宮廷魔法師絕對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難道那兩個宮廷魔法師擔心自己對他們的王后下毒手,因此隱忍不發?
瑞博偷偷地掃了那兩位宮廷魔法師一眼,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所看到的同樣是疑惑不解的眼神。
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越發感到詭異莫名起來。
“乾杯。”瑞博拿起了酒杯,疑惑和迷惘令他的動作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但是這點不自然在周圍那些人的眼中卻顯得再正常不過。
“乾杯。”王后陛下緩緩說道,語調之中沒有絲毫感情色彩。
這同樣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懷疑,不過卻將瑞博嚇了一跳,只有他最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精神反噬的後果難以預料。
但是那一絲恐慌和疑慮立刻被他徹底壓抑在了心底,他暗自告誡自己,必須將這件事情暫時掩飾過去。
他非常緩慢地舉起酒杯,將酒杯湊到嘴邊,儘可能地拖延時間,腦子卻在飛快地思索着對策。
現在至關緊要的是如何掩飾過去,他甚至已然想到立刻逃出王宮。
他輕輕放下酒杯,裝模作樣地說道:“尊敬的王后陛下,我相信,在許多事情上您和我完全可以取得諒解,如果能夠有機會和您私下商談一下,或許許多事情將迎刃而解。”
看着那位王后陛下略顯呆滯的眼神,瑞博在心底暗自焦急,他絲毫不知道精神反噬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如果是徹底變成白癡或者失去思維和意識,那顯然是最糟糕的結果。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顯得異常平靜,但是心底之中卻在祈禱着,讓這位自作自受的王后陛下有所反應。
“好啊。”那銀鈴一般的回答,此刻聽來無異於天籟之音,瑞博高興地差一點跳起來,但是表面上他仍舊無動於衷。
“怎麼才能夠不動聲色地儘快結束這該死的晚餐?”瑞博暗自想着,此刻他只希望能夠儘可能地不讓別人看出破綻。
正當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着的時候,只聽到對面,那位王后陛下再一次用那美妙的聲音說道:“我吃飽了。”
再一次微微一愣,不過馬上瑞博感到心花怒放,這正是他所需要的結果。
“非常盡興。”瑞博用餐巾輕輕擦抹了一下嘴脣,而事實上他根本沒有享用過任何東西。
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女官和宮廷侍從,從她們那坦然的神情之中,瑞博多多少少猜到,這對於得裡至王國來說,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如此乾脆的作風,令瑞博難以理解,但是此刻卻欣賞不已。
“如果能夠找一個令人難以窺視的客廳或者會議室,讓自己和這位王后陛下單獨相處就好了。”瑞博暗自想着。
“客廳還是會議室?”突然間對面傳來那位王后陛下簡短的聲音。
※※※
白色的牆壁,四周鑲嵌着金色的浮雕吊頂,寬敞的窗戶被正中央那根立柱分成左右兩邊,這根立柱的存在顯然是爲了設置那個魔法陣,四周的牆壁上全都鑲嵌着用青金石拼接而成的魔法咒文,而天花板上那個金屬絲編成的小吊燈顯然是魔法陣的中樞。
看着坐在對面的那位年輕的王后陛下,瑞博的心中已然擁有了一些答案。
那糟糕的精神反噬,顯然在他和這位王后之間構築起了一道精神上的橋樑。
這位得裡至王后能夠知道自己腦子裡面想些什麼,這原本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但是偏偏反噬令這位王后完全被自己所控制,這又不能不說是無比的幸運。
不過此刻瑞博最爲關心的是,如何解除這種反噬。
雖然能夠控制住王后,對於此刻的瑞博來說顯然是一張非常有力的王牌,但是,他絕對不會奢望能夠將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下去。
如果不能夠令這位王后陛下恢復往日的模樣,事情的真相仍舊會暴露,而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精神反噬的結果。
首無得知道這位王后陛下剛纔到底對自己施展了什麼魔法。
對於那既不用準備,又用不着念頃咒文的魔法,瑞博確實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利用卷軸能夠做到這一點,不過他絕對可以肯定,這位王后陛下剛纔並沒有使用魔法卷軸。
如果真的有一種秘訣能夠做到和使用魔法卷軸一樣瞬息施展魔法,瑞博倒是非常希望能夠學會。
“我用的是魅靈。”正如瑞博猜想的那樣,王后陛下毫無抗拒地將答案說了出來。
瑞博隱隱約約感到自己曾經聽到過“魅靈”這個字眼,他在記憶之中努力搜索起來。
“魅靈是守護靈之中最爲強大的一種。”那位已然失去自我意識的王后陛下的回答,令瑞博恍然大悟,此刻他已然回想起當初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字眼。
“守護靈是什麼?”瑞博忍不住問道。
今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一次那位王后陛下絲毫沒有反應。
稍微想了一下,瑞博立刻醒悟過來,這位王后陛下顯然屬於那種擁有守護靈,而且令守護靈覺醒的幸運兒,但是並非是魔法師的她,對於自己擁有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
想到這裡,瑞博立刻改變了一個話題:“魅靈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魅靈是守護靈之中的王者,能夠操縱和控制其他人,沒有什麼人能夠逃脫,除非對方擁有着極爲堅定的意志和毅力,不過即便無法完全控制,仍舊能夠做到有所影響,這樣的範例只有一個。”王后回答道。
“那個失敗的範例是誰?”瑞博問道。
“維朋,我的貼身侍衛。”
王后的回答立刻令瑞博想起了那個目光犀利,絲毫看不透實力的青年侍衛。
“宮廷之中的魔法師同樣也受到你的控制?”瑞博猛然間想到剛纔那令他感到無比困惑的事情,忍不住問道。
“是的。”王后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此刻瑞博總算明白剛纔困惑他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毫無疑問眼前這位王后陛下肯定給予過那些受到控制的魔法師以精神方面的暗示,令他們對魅靈的力量視而不見。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瑞博忍不住問道。
“在我剛剛進入王宮不久之後。”王后回答道。
“你是否同樣也控制了你的丈夫?”瑞博再一次詢問道。
不過在提出問題之前,他已然猜到答案應該是否定的,要不然那位受到控制的得裡至國王,肯定會在臨死之前留下詔書,廢除亨利德王子的王位繼承權。
“無法控制,守護靈被創造出來的時候,便被佈下過密咒,得裡至的一些重要人物不會受到魅靈的控制。”
王后的回答令瑞博總算明白,爲什麼能夠控制整個宮廷的她,卻沒有辦法令國王和內閣受到操縱。
要不然得裡至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內亂,只要內閣、幾大兵團的最高指揮官、統帥部和參謀部之中的首腦人物全都被魅靈所控制,這個王國早已經屬於巴世蒙大公所有。
即便有人能夠看出這些人受到了控制,但是這些人身份高貴,根本就無法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他們受到控制的證據。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擁有守護靈?又是如何發現的呢?”瑞博試探着問道,這個問題十成之中有九成是因爲他對此感興趣,對於知識的渴望,原本就是他的天性。
“那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表哥巴世蒙大公繼承家主的位置不久,魔導士布雷恩突然前來拜訪,他並非對錶哥的爵位和權勢感興趣,令他在意的是我們身上所擁有的守護靈血魂。我的表哥巴世蒙大公因爲年紀的關係失去了喚醒守護靈的最佳時機,而我成爲了那個幸運者,不過就連布雷恩本人都未曾想到,我們所繼承的竟然是守護靈之中的最強者——魅靈。”王后仍舊神情呆滯地說道。
對於那位被提到的魔導土布雷恩,瑞博絲毫不感到陌生。
他的老師瑪世克魔導士曾經對他提起過幾個魔導士的名字,其中只有一個並非佛朗士人,而那個人正是得裡至的布雷恩。
而當他和那位王子殿下組成了那暫時的此刻已然近乎於破裂的聯盟之後,更是從那位王子殿下和奧格大師口中頻頻聽到布雷恩這個名字。
用奧格大師的話來說,彷彿沒有布雷恩就不會有巴世蒙大公今天的成就。
瑞博從來沒有想到,會從這位王后陛下的口中得知這對強大而又緊密的聯盟最初得以結合的原因。
這不由得令他感嘆,命運這件事情是如此微妙,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小事,最終卻會影響深遠。
“我的那些東西是被你所偷定?”瑞博問道,這一次他完全可以確定問題的答案,但是仍舊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
“我的東西在哪裡?”瑞博焦急地問道,緊緊地抓住了這位王后陛下的臂膀用力搖晃着問道。
“我將它們送往了我的表哥巴世蒙大公那裡。”
王后的回答絲毫沒有超出瑞博的預料之外,卻仍舊令他憤怒地咬牙切齒。
那四樣東西里面除了死神鐮刀,他確實並不是太過在乎之外,無論是術士石版還是那個氣態生命體,早已經被他看作是最爲珍貴的財富,以及逃生保命的保障。
特別是那個氣態生命體,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多少次因爲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而得以保全性命。
和氣態生命體息息相連的他,甚至已然將這個擁有着獨立的思維和糟糕脾氣的傢伙當作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如果說重要性的話,在瑞博心目中,那個氣態生命體僅僅略微遜色於芙瑞拉小姐而已。
更何況還有那枚戒指,瑞博一直以來都將那枚戒指,看作是自己和那位傳聞之中最偉大的魔法師開米爾迪特有所聯繫的證明,同樣也是他最值得自豪的勳章。
一想到這些,瑞博更加怒不可遏。
看着那神情呆滯的王后陛下,瑞博努力壓抑下自己的怒火,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思索起如何利用這送上門來的機會。
“有什麼辦法能夠識別那些被魅靈所控制的人?”瑞博問道。
“沒有,魅靈並非是魔法,正因爲如此,魔法的力量對於魅靈並沒有多少用處,只有精通預言術的魔法師,能夠察覺到一些異樣,不過也未必能夠知道那是魅靈的作用。”王后說道。
聽到這樣一說,瑞博更加感到興奮起來,此刻他彷彿看到勝利已然近在眼前。
曾經有過的那些彷徨和苦悶,突然間消失了許多,此刻瑞博唯一擔憂的便是,失去了氣態生命體的他,同樣世意味着失去了最強有力的護身符。
雖然以往他也並非總是依靠氣態生命體保全性命,但是氣態生命體的存在畢竟令他安心許多。
放肆地坐在那位王后的身邊,輕輕地掐着那豐滿柔潤的?享受着報復的快感,突然間瑞博感到自己舒服了許多。
仔細地凝視着這位年輕王后的臉頰,毫無疑問這是他所見到過最美麗的女人之一。
如果說芙瑞拉小姐擁有着與衆不同的妖豔,以嬌媚令他難以忘懷的話,那另外那位此刻正在佛朗士王國焦急等待着產下嬰兒的女王陛下就是用那莊重高貴的氣度讓他陶醉。
但是無論是芙瑞拉小姐,還是另外那位女王陛下都沒有眼前這位王后陛下那樣神秘而又奇特。
在她的身上,瑞博同時能夠感受到許多與衆不同的特質。
那一絲少女的嬌憨以及眼神中時而閃爍着的狡詐的目光,常常令瑞博不由自主地聯想起此刻在亨利德王子殿下身邊的那位曾經是他夢中惡魘的公主殿下。
但是轉眼間變成的成熟女性的味道,又令瑞博感到迷惘,這種感覺芙瑞拉小姐和另外那位王后陛下從來未曾給予過他。
雖然當初匆匆一瞥令他感覺到這位王后陛下膚淺而又高傲,這曾經令他感到很不喜歡,甚至令他猜想,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位王后陛下才會在面對紐的那位高明的母親的戰場上失利。
不過當這位王后陛下正義凜然地站立在憤怒而又暴躁的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她所表現出的那種風度,又足以令他欽佩。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愚蠢還是睿智?高貴抑或是低賤?魯莽或者謹慎?
瑞博實在有些分辨不出,哪一個纔是眼前這位年輕王后的真正人格。
這交織在一起的截然相反的品格和特徵,令這位王后顯得如此與衆不同。
雖然瑞博並不認爲自己已然深深着迷,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受到了吸引。
正因爲如此,一個大膽而又放肆的念頭突然間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面。
不知不覺之中,瑞博已然將手掌貼在了這位王后陛下的小肚子上。
令他感到煩惱的是,這位王后陛下身上穿着的並非是“女人的狡詐”,不過那緊貼的薄薄的絲綢,仍舊足以令他感覺到那柔軟富於彈性的肌膚。
摸上去的感覺和撫摸芙瑞拉小姐以及另外那位王后陛下有一些明顯的不同,瑞博猜想這或許是因爲生養過孩子的原因。
只要一想到那個被生下來的正是那位曾經令他頭痛不已的公主殿下,瑞博更加堅定了他報復的決心。
他早已經從過往的經歷之中知道,報復能夠讓他所沉迷的那種遊戲顯得更爲有趣和刺激。
“你要牢牢記住,但是別顯露給任何人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深深地愛着我,你是我最爲可愛的女奴,你絕對不會背叛我,充當我的眼線,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暗中傳遞給我。”瑞博湊到王后的耳邊低聲說道。
令瑞博感到訝異的是,王后的神情突然間變得極爲古怪,彷彿是在極力抗拒着什麼,又彷彿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這讓瑞博感到無比擔心,或許他剛纔所下的命令,讓這位精神受到反噬的王后難以接受,而即將清醒。
瑞博無從得知,這位王后清醒過來之後,是否仍舊記得剛纔的那番談話。
這或許會成爲一個極爲糟糕的意外的開始。
正當他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間那位王后陛下緩緩說道:“我無法愛另外一個人。”
看着那呆滯和木然的眼神,瑞博稍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那個爲你所愛的人是誰?”
“我的表哥巴世蒙大公。”
王后的回答,令瑞博微微一愣,緊接着他又感到無比的滑稽,當初在佛朗克的時候,他已然注意到那位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對於她的哥哥亨利德王子所擁有的那份不正常,絕對不會爲世俗所接受的感情。
現在看來,這份畸形的愛情,和那詭異的性格一樣,同樣來自遺傳。
“做我的女奴,對我俯首帖耳,絕對不背叛我,充當我的眼線,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暗中傳遞給我,這是否能夠做到?”瑞博再一次詢問道。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獲得了肯定的答覆。
“你渴望着我的愛撫,渴求我的愛的懲罰,不過這一切需要隱秘的安排。”瑞博微笑着說道,他非常清楚年輕的王后知道他的意思,因爲此刻他的腦子裡面充滿了那些晦澀甜蜜的幻想。
“現在你可以漸漸清醒過來,不過別忘了我的命令。”瑞博試探着說道,緩緩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那漸漸變得有生氣的眼神,令瑞博感到一絲欣慰,不過更多的卻是緊張,因爲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王后是否會遵從他的暗示,更不知道魅靈的反噬是否能夠給他帶來決定勝負的契機。
清醒過來之後那微微的一愣,令瑞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裡,但是隨之而來的羞澀以及臉頰上那明顯的紅暈,又令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晚上的約定?”瑞博含糊地問道,他爲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即便魅靈的反噬沒有起到作用,這含糊的提問,同樣也不會引起不快。
年輕王后臉上的紅暈更顯得清晰明顯,從她的眼神之中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她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道:“我知道有幾條秘道,那是爲了以防萬一而設置的逃生路線。”
“找一個出口引人注目的,讓我住在那裡,晚上你來找我。”瑞博輕聲說道。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聲輕微得幾乎無法辨認的嗯聲。
※※※
瑞博實在未曾想到自己和榕樹如此有緣,他剛剛令一株榕樹化爲熊熊燃燒的火炬,晚上竟然就住在另外一個樹邊小屋裡面。
小屋就在宮廷花園的一角,四周是綠瑩瑩平整的草坪,一座小木屋就依靠着那棵巨大的榕樹建造在那裡,在小屋的另一側,榕樹那伸延出來的粗壯樹枝下還吊掛着一張吊牀,吊牀邊上放着一張寬大的木質矮桌。
這樣的設計令瑞博相當滿意,如此清新自然的風格是佛朗士王國絕對看不到的。
不過瑞博多多少少也有所懷疑,當初設計這座木屋的設計師,是否只是爲了掩飾那條秘道。
秘道在這株老榕樹的裡面,就連瑞博也未曾想到,這株參天的榕樹樹幹中心原本是空的,這半天然的秘道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在房子的四周佈下了魔法的結界,瑞博有意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工作。
最外圍的結界無疑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殺人陷阱,普通人對此或許一無所知,不過瑞博相信那幾位宮廷魔法師肯定能夠看出這座結界的用途。
中間那道結界瑞博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完全是他故弄玄虛的傑作,那上面的魔紋和咒符,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夠識別得出。
至於最裡面的那一道結界則是用來隔絕並且防止魔法窺探而設置,不管今天晚上將會發生些什麼,他都不希望被旁人偷窺甚至圍觀。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在這座小木屋四周有多少雙眼睛緊緊盯着這裡。
這些眼睛裡面有些是出於好奇,不過更多的是另有目的。
將一切收拾妥當,瑞博輕輕地吐了口氣,繞着榕樹轉了一圈,最終走到那張吊牀旁邊。
那傾斜的榻背用柔軟的竹條編織而成,顯得輕盈而富於彈性,雖然對於此刻來說稍微涼了一些,不過當瑞博悠閒地躺坐在上面,他絲毫沒有感到這個缺點。
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那燦爛的陽光告訴他,那期待而又渴望的時刻,還有得等待。
瑞博感到自己已然忘記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進行那令他沉迷的有趣遊戲,那好像是芙瑞拉小姐離開之前的那一個晚上。
最近這段時間整天都神經緊繃着,此刻能夠放鬆一下,確實是一件無比美妙的事情。
更何況那即將到來的美妙和刺激,來自於那位年輕美貌的得裡至王后,她所擁有的那高不可攀的地位,令這種刺激顯得更加深刻有趣。
更何況還有那報復的感覺藏在其中,只要一想到這些,瑞博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萬一這一切都是陷阱那將會怎樣?
瑞博從來未曾忘記,埃克特曾經教過他的那些陰謀和圈套之中,對付急躁而又魯莽的色鬼的那兩招,永遠是騙子最喜歡和擅長的手段。
如果說那些騙子仰仗的是誘餌的美色和色鬼的沉迷,那麼此刻的自己所擁有的自信,只不過是那玄之又玄的魅靈。
誰知道魅靈的反噬是不是一個巨大的圈套,又有誰能夠肯定,那位年輕的王后無法從精神反噬之中自拔。
或許她早已經清醒過來,或許今天晚上纏綿一度之後等待着自己的是一把刺穿胸膛的匕首。
所有這一切都無從得知,不過瑞博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刻的自己已然失去了那幾張用來保命的護身符。
就在一剎那間,瑞博從來未曾感到過如此渴望擁有超絕的力量,只有強大的力量能夠令他增加一絲生存的希望。
靜靜地躺在吊牀之上,但是瑞博的心裡卻激烈動盪。
無論是跟隨殺手之王凱爾勒學習暗殺的技藝,還是在瑪世克老師的教導下進行魔法的學習,每一份實力,每一點提高都是無數艱辛和努力的結果。
瑞博並不在意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更不擔心提高實力的途徑有多麼艱辛,但是有一件事情卻難以迴避,那便是此刻他沒有太過多時間。
用什麼辦法,能夠令自己一下子提高實力?
絞盡腦汁思索着,瑞博感覺到越來越心慌意亂,連忙將紛亂的思緒全部從腦子裡面清理出去。
或許用埃克特傳授給他的分析問題的方法能夠找尋到合適的答案。
“除了那幾件護身符,自己最擅長同樣也被證明是最爲有用的本領到底是哪些?”瑞博在腦子裡面思索着。
能夠行走在黑暗之中,同夜色和陰影融爲一體。
用一根簡單的魔杖,在無聲無息地奪取生命和用劇烈的爆炸轟鳴將一切撕成碎片之中做出選擇。
憑空隱藏身形,令自己消失在衆人眼前。
擁有寬大的翅膀飛翔在虛無和幻影之中的魔偶,攜帶着死亡和毀滅。
前所未有的意外導致的對異世界的共鳴,用不爲人知的力量將所有生物變成難以預料的妖魔……
瑞博閉目思索着。
雖然還有那對於風的共鳴,同樣足以令他感到自豪,但是隻要一想到在這座城裡,隱藏着一個比自己高明不知道多少倍的駕馭風的魔法師,他便毫不猶豫地將這個能力剔除了出去。
想起過往的經歷,擁有隱形能力之後不僅能夠行走在黑暗陰影之中,同樣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無疑第一次令他的實力獲得了飛躍。
得以對抗那位墮落的聖騎士以及另外那位殺手之王,能夠參與那場或許無法再現的激烈廝殺的自己,聽憑藉的正是這兩種力量的結合。
吟誦咒文和用匕首擊刺會令隱形消失作用,不過投擲飛刀和運用魔偶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無論是飛刀還是臂弩的威力全都有限,而那些魔偶製作需要不少時間,更何況製作它們的材料需要一大筆錢,特別是製作魔法核晶的寶石。
即便是擁有瑕疵的寶石,也不是那樣容易弄到。
那個異世界的共鳴倒是能夠派上用場,憑藉它可以和那個奇怪而又詭異的擁有嗜血力量的傢伙打成千手,顯然也足以用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又提高了一大截。
以往對於異世界力量,自己只是用來改造其他生物,不過那位王后陛下所隱藏的魅靈,給予了自己極大的啓迪。
瑞博清清楚楚地記得亨利德王子殿下曾經說過,在那座恢宏而又實用的河閘大壩底下封印着低級的守護靈,而那位年輕的王后更是將她所擁有的守護靈直接用來發起精神攻擊。
顯然異世界的力量能夠改造的並非只有生物,不過之前的那些試驗已然證明異世界的力量對自然界之中非生命的物質根本起不了作用。
現在想來有一樣東西始終未曾用來試驗過,那就是靈魂。
瑞博從來未曾看過拿靈魂來做試驗,畢竟收集並且操縱靈魂,一直以來被認爲是那些研究死靈魔法的魔法師纔會做的勾當。
而死靈魔法雖然未曾被世俗和教廷當作是必須消滅的魔鬼而遭到取締,不過人們始終將死靈魔法師看作是邪惡的化身。
瑞博雖然知道煉金術士偶爾也會用諸如人體的骨骸和靈魂之類的東西進行試驗,不過或許是因爲下意識不希望和死靈魔法搭上關係,煉金術士除非萬不得已很少接觸這方面的東西。
對於和靈魂有關的事情一無昕知,這令瑞博感到有些猶豫和爲難。
不過他立刻想到,他的手中擁有着一大筆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死靈魔法師都不曾擁有,但是肯定會垂涎無比的財富。
那便是他從血魔法師的洞穴之中得到的那些血魂珠。
構成這些血魂珠的核心是那位血魔法師的分身之一,以血魔法師擁有的實力,用他自己的分身,經過他親自煉製的血魂珠,無疑要遠比普通的死靈法師不惜觸犯禁忌,奪取另外一位魔法師的靈魂煉製出來的東西要強得多。
或許是因爲這些血魂珠的數量太多,或許是因爲身爲魅靈的擁有者,那位王后陛下憑着直覺感覺到血魂珠是危險而又可怕的東西,所以上百顆血魂珠竟然一顆都未曾失落。
如果是以往,瑞博絕對不會想到動用這些邪惡異常的魔物,但是此刻失去了最強有力的護身符的他渴望着擁有超絕的力量,哪怕這種力量爲世人所唾棄。
不過絕好的材料,如果落在糟糕的工匠手中,無異於浪費。
令瑞博感到爲難的是,他對於靈魂根本一無所知。
雖然他可以通過製作一面魔鏡向瑪世克老師請教,不過天知道,瑪世克老師什麼時候能夠看到他的請求,更何況製作魔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來還是得從自己身上打些主意,瑞博突然間想到這座得裡至王國的首都,肯定同樣擁有着魔法協會,而在魔法協會之中無疑珍藏着許多典籍。
如果是在以往,魔法協會的圖書館或許不會對一個外國人開放,但是此刻自己既然發出了強悍有力的威脅,威脅要毀滅得裡至王國的某一座城市,憑藉這股怒氣和餘威,得裡至王國魔法協會之中的那些人想必不會多加阻攔。
想到這裡,瑞博從吊牀上站了起來。
※※※
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宮廷侍從,瑞博指了指吊牀旁邊的矮桌。
那十幾個宮廷侍從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抱着至少一米高的書籍。
這些書籍全都是從魔法協會的圖書館強行借來的,只要一想到那些魔法師臉上怒不可遏的神情,瑞博便感到可笑無比。
不過此刻瑞博無比慶幸,臨走的時候正好帶着那些血魂珠。
很顯然那幾個實力最爲高超的魔法師之中的兩個,一開始躍躍欲試着向自己發起挑戰。
正是那上百顆血魂珠令他們手足無措,越是實力超絕的魔法師越是清楚,這些血魂珠的可怕和珍貴,同樣也越發清楚製造這些血魂珠需要一些什麼樣的材料,能夠弄到如此衆多血魂珠的人無疑極爲危險和可怕。
看着那些珍貴的魔法典籍高高地堆疊在一起,瑞博並不打算將所有的典籍都翻閱一遁,那或許是可能的,但是沒有十幾年的時間恐怕難以做到。
之所以強行借來如此衆多的魔法典籍,除了有意顯示自己的強橫之外,另外一個原因是瑞博並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他想要翻找些什麼。
這些魔法典籍之中和靈魂有關的只有四分之一,而真正對於他有所幫助的,在瑞博的猜測之中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瑞博非常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物,更知道他需要些什麼。
他並非是真正的魔法師,而過往的經歷更告訴他,真正實用的或許就只有一兩種魔法而已。
與其像其他魔法師那樣掌握數百種魔法,還不如精通幾種最有效而又不爲人所知的力量,這將成爲他的殺手招。
將那些宮廷侍從全都揮手斥退,瑞博悠閒地躺在了吊牀之上,信手拿過了一本厚厚的魔法典籍,皮質的封面上繪畫着代表誕生和死亡的符咒。
這正是他此刻感興趣的內容。
瑞博正打算開啓書冊,突然間他聽到了身後的榕樹裡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看了一眼仍舊有一絲微亮的天空,沒有想到他期待的時刻會這樣早到來。
難道是那位剛剛失去了丈夫的王后陛下飢渴難忍,還是因爲對手打算儘早發動那針對自己的陰謀?
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瑞博朝着木屋走去。
拉開牀將牆壁上那塊不爲人知的木板輕輕移開,令瑞博稍稍感到安心的是,他所看到的確實是那位美豔迷人的年輕王后。
不是一個冒牌的替身,這令他感到安心了一些,至少沒有用替身便可以證明,這不會是一場低劣的騙局。
瑞博對於高明的陷阱一向不太擔心,因爲他非常清楚高明的陷阱就彷彿是藝術品,而一件藝術品自然不會顯得太過血腥。
將那位年輕的王后輕輕的從暗道裡面拉了出來,瑞博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讓隱藏身形的“瘟疫”穿過暗道守護在另一端的入口。
“時間是不是還太早了一些?”瑞博微笑着問道。
“噢,我已然等不及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我有很好的藉口聲稱自己精疲力竭,你知道這幾個小時是多麼的難熬。”那位王后滿臉羞澀地說道。
看着那臉上的紅暈以及眼神之中的期待和渴望,瑞博無從得知,這到底是因爲那魅靈給予的精神暗示,還是這位王后陛下原本就是風流浪蕩肉慾的奴隸。
不過有一件事情他知道得非常清楚,等到過了今天晚上,當這位迷人的美女從這座小木屋離開的時候,不但她的肉體將被徹底征服,她的意志也將成爲慾望的俘虜。
“歡迎您來到這歡愉的殿堂,快樂的時光從現在開始,您將獲得您從來未曾擁有過的經歷。”瑞博微笑着說道,他的微笑帶着一絲不懷好意。
一個翡翠雕刻而成的盒子出現在他的手中,粉紅色的藥膏被輕輕地挑了出來。
“這是我打算獻給您的禮物,它的名字就叫做天堂的晚霞。”瑞博輕笑着摟住了年輕美豔迷人的王后,他的手已然搭在了長裙腰際的扣子上。
一顆釦子被輕輕地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