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燭光透過那一道道水晶玻璃珠串的垂簾散射出璀璨豔麗的光芒,古樸的大廳和這些巨大明亮的水晶吊燈構成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當音樂聲再次響起,早已經整整齊齊站立成兩排的男士和女士們伴隨着那美妙的圓舞曲翩翩起舞。
瑞博對這一切並不感興趣,他享用着那與衆不同的晚餐。
已經被剝去了殼的新鮮生蠔,拌上濃濃的奶油,檸檬的芬芳更增加了生蠔原有的口感,和生蠔相伴的是用小火慢慢煎出來的牡蠣,牡蠣上散發着濃郁的奶酪的清香。
初春的季節,這些海鮮並不是餐桌上經常看得到的美味佳餚,想必除了這位瑟思堡小繼承人沒有人能夠享受到這裡的主人如此特殊的照顧。
瑟思堡小繼承人那獨特的口味和他的強大以及智慧同樣爲京城之中的每一個人所共知。
和一羣老頭子坐在一起,手裡還端着一個盤子的瑟思堡小繼承人顯然是舞會之中最顯眼的人物,甚至連正中央領舞的那一對即將訂婚的舞會的主人,原本屬於他們的光彩現在也被這個身穿獵裝的少年剝奪得乾乾淨淨。
培內耳公爵並沒有打算讓他們的談論不爲別人所知,而法魯爾侯爵和馬格侯爵更是期望能夠通過這些旁聽者的嘴巴,將他們討論的話題儘快散播出去,正因爲如此,他們選擇了最爲喧鬧嘈雜的大廳,而不是安靜不會受到別人打擾的客廳或者書房。
偷眼觀瞧,看到四周站着的人們,他們的目光之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法魯爾侯爵和馬格侯爵心中暗自舒暢,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效果。
同樣他們也從衆人的目光之中讀出了深深的畏懼和敬仰,顯然這並非針對他們倆,令他們感到遺憾的是有資格享有這一切的,只有他們身邊坐着的這個少年。
吞下最後一個生蠔,瑞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這頓晚餐算不上豐盛,不過倉促之間能夠準備好這些新鮮生蠔倒是相當不容易。
“不去跳一支舞嗎?”法魯爾侯爵問道。
瑞博掃視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謝謝閣下的好意,不過這裡顯然沒有合適我的舞伴。”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爲您介紹一位和您年紀相當的舞伴,順便解除您對她的誤會。”法魯爾侯爵湊近輕聲說道。
瑞博猜得出法政署長所說的是哪一個,不過他對於那個小小年紀便挑逗男人爲她決鬥的女孩絲毫不感興趣,他連忙拒絕道:“實在是很抱歉,我對於那位小姐實在有些……”
“喔,我必須向閣下道歉,我的女兒過於任性,看來我的教育確實有些問題。”法魯爾侯爵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聽到這句話瑞博嚇了一跳,他確實沒有想到那個令人討厭的高傲女孩竟然就是親愛的同盟者的女兒,不過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那位令人討厭的小姐,實在不太像是同法政署長擁有血緣上的聯繫。
“我同樣應該道歉。”培內耳公爵突然間鄭重其事地說道:“其中的一個孩子是我的侄子,原本我還打算將來讓他繼承家族的爵位,因爲在我看來他是幾個孩子之中最懂得上進,最有出息的一個。”
法魯爾侯爵笑了笑,插嘴說道:“想必那個孩子現在已經在您的眼睛裡失去了原有的價值吧,懂得上進固然是優點,但是容易被人挑撥便是致命的弱點,更何況沒有一雙懂得如何看人的眼睛,將家族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實在太危險了。”
瑞博自然明白兩位大人爲什麼說這番話,他很替那個少年感到悲哀,因爲他將來的人生將註定異常坎坷波折,在京城這個緊緊圍繞著名和利旋轉起舞的舞會場上,即便是孩子也一步不能踏錯。
令瑞博感到慶幸的是,他並不屬於那些跳舞者,他只是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梅丁伯爵,我必須承認,對於您的實力和勇氣我深感敬佩,那位洛美爾先生困擾了我們許多年,但是我們全都拿他沒有辦法,您卻令他那幾乎難以動搖的勢力土崩瓦解,他手下最強大,同時也最可怕的那個殺手甚至被您所殺。”培內耳公爵微笑着說道,作爲總理大臣他對於內幕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不過他同樣也是剛剛知道那個殺手居然是死在瑟思堡小繼承人的手中。
“可惜至今仍舊不知道洛美爾先生的下落,只要一天沒有他的音信,我們和他之間的爭鬥就還沒有結束。”瑞博神情凝重地說道,並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這樣認爲,甚至連海德先生也同樣難以安寧,畢竟他和那個人爭鬥了一輩子,最清楚他的可怕。
“您的沉穩和謹慎令我無比驚歎,我倒是很希望您能夠有朝一日接替我的職位,法政署就需要像您這樣的署長。”法魯爾侯爵立刻在旁邊恭維道。
“對了,我一直想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置那些曾經同洛美爾先生聯繫緊密的先生們,據我所知西北部特別是諾曼附近,很多人曾經是洛美爾無生的盟友。”法政署長終於將真正的意圖說了出來。
對於這件事情,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早就有了周密的打算,瑞博說道:“那些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們的盟友,在我看來與其想辦法除掉他們,還不如想方設法從他們身上儘可能撈取一些利益。”
停頓了一下,瑞博繼續說道:“侯爵大人,難道您忘記了嗎?現在至關重要的是找到洛美爾先生,您應該最清楚,爲了對付洛美爾先生,我們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
看到法魯爾侯爵緩緩點了點頭,而其他人顯然對此還一無所知,瑞博決定公開這個秘密,因爲現在無疑是收穫的季節,名義上的利益可以全部歸於法政署和監察署所有,但是真正的利益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早已經訂立的基礎方針。
瑞博笑了笑說道:“爲了收買諾曼海岸附近的那些原本堅定地站在洛美爾先生一邊的同盟者,我們花掉了整整五十萬金幣,付出極爲巨大,我們的收穫同樣不凡,在發起攻擊的那一個星期之中,所有船隻全都被封存起來,而嚴格執行這一切的便是洛美爾先生那些曾經的盟友。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洛美爾先生真正的依靠並不是諾曼海岸逼上的諸多城市,不是在陰暗的小巷之中鑽來鑽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盜賊們,而是那座孤立的島嶼,那位統治這座孤島的國王以及他的大臣們。爲了讓洛美爾先生徹底絕望,埃克特勳爵特意去了一次那個島國,以整整一百萬金佛朗士的代價,我們終於成功打開了這個一直以來對我們抱有敵意的孤島。”
聽到如此龐大的數字,周圍響起一片驚呼之聲,甚至連奧本公爵和總理大臣閣下也悚然動容,雖然他們對於南方領土的財力深有了解,不過爲了一場戰役花費一百五十萬金幣,如此大的手筆畢竟不太多見。
“我現在總算明白那位洛美爾先生真正的失敗原因了,雖然他的強大足以挑戰國王陛下的權威和聖騎士團的光榮,不過他錯誤地選擇了他的對手,他原本想必只打算來一場小規模的衝突,但是海德勳爵、埃克特勳爵和梅丁伯爵您給了他一場全面的戰爭。”培內耳公爵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
“一百五十萬金幣,如此巨大的一筆開支,實在令我難以想像,不過南港的商人們不會對您有所不滿嗎?”奧本公爵皺着眉頭問道,在這位公爵大人看來,這筆開支無疑被轉嫁到了那些商人們的頭上。
“不,事實上其中的大多數金幣是我自己拿出來的,我的父親給我留下了一筆龐大的遺產,現在正是動用這筆遺產的時候。”瑞博笑了笑說道。
“那閣下的損失豈不是很大?”法魯爾侯爵疑惑不解地問道,事實上他很難想像這件事情,對於瑞博的底細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位天才少年無疑和洛美爾先生一樣,也是行走在黑暗世界的盜賊,盜賊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這也是一種投資,您應該很清楚埃克特勳爵的迴歸意味着什麼,埃克特先生獲得了那位英格王國國王陛下的信任,並且獲得了貿易專許權,再加上西北部諾曼海岸的那些城市相對都很富饒,埃克特先生又有足夠的把握控制住那個地方,我想用不着幾年,這筆投資就可以全部收回來。除此之外,籌交會也會爲我帶來豐厚的利潤。”瑞博說道。
對於這些,法政署長倒是深信不疑,因爲他很清楚那位埃克特先生是何等精明的人物。
事實上那張貿易特許權早已經令很多人爲之眼紅,如果不是因爲瑟思堡小繼承人已經和法政署、監察署結成了不可動搖的聯盟,想必有很多人會企圖在背後下黑手,以謀取這個令人垂涎欲滴的特許權。
“您還有那些玻璃工廠,那可是利潤最豐厚的貨物之一啊。”法魯爾侯爵笑着說道,他的笑容之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但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瑞博竟然搖了搖頭說道:“侯爵大人,我打算一點點壓低玻璃製品的價格,當然這件事情還得和培內耳大人商量,我希望對於玻璃交易徵收的稅金減少到現在的三分之一。”
“爲什麼?”總理大臣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疑惑不解地問道,周圍其他的人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在所有人看來,這簡直不可思議,能夠製造出完美無缺的玻璃,瑟思堡無疑又找到了一座儲藏豐厚的金礦,降低玻璃的價格豈不是將金礦當作銅礦來開採,只有傻瓜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有人認爲瑟思堡小繼承人是傻瓜。
“培內耳大人,您應該很清楚玻璃交易佔據國庫收入的比例,就像瓷器,香料、茶葉、絲綢一樣,玻璃的利潤極爲豐厚,稅金同樣不少,但是總金額卻絕對超不過羊毛、棉花、小麥交易的數額。”瑞博悠然說道,這是他剛剛從杜米麗埃先生那裡學到的一種奇特的理論,瑞博相信這個理論肯定能夠輕而易皋地攪亂這裡所有人的腦筋。
“那是理所當然的了,羊毛,棉花、小麥是生活必需品,人總要吃穿。”總理大臣點了點頭說道。
“並非完全如此,牛羊同樣可以取代小麥,絲綢也能夠用來製作衣服,但是爲什麼牛羊的交易金額遠少於小麥?”瑞博問道。
“當然是因爲昂貴了,窮人能夠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總理大臣回答道。
“培內耳大人,我也曾經有着和您同樣的想法,不過有一個人改變了我。”瑞博靠在椅背上,悠然說道:“之所以小麥、羊毛、棉花交易金額巨大,是因爲它們不可替代,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無論從價格,還是從實用程度上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所以最好的交易形式便是讓某種商品成爲一種無可替代的商品,讓別人不得不購買,沒有任何選擇。
“最好的例子無過於我面前放着的這個餐盤,這件來自遙遠東方的珍貴瓷器恐怕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的吧,放在平民百姓餐桌上的盤子,不是用木頭雕刻而成的粗製器皿,便是用錫澆鑄而成的貨色。
“爲什麼如此?因爲它們無可替代,事實上如果想要價錢便宜的話,鐵盤子會是最佳選擇,但是鐵容易生鏽,而鍍上一層金銀之後,那樣的盤子只可能出現在有些身家的人們的餐桌之上。
“如果用玻璃做成盤子,而它的價格又令平民百姓能夠買得起,有誰還會去選擇用了兩三年就會損壞的木盤子和到了寒冷的冬季會化作一堆粉末的錫器呢?
“除此之外,每一家人,每一輛驛站馬車想必都願意用玻璃來取代那不透明的木板或者往裡直灌冷風的紗窗吧,因此只要將玻璃的價格降低到一定程度,它們便能夠成爲不可替代的材料。而不可替代的商品雖然利潤可能並不很高,不過它的數額必然極爲龐大。”
看着周圍那些驚詫不已的人們,瑞博緩緩說道:“我很希望玻璃能夠和鐵、鹽、小麥、羊毛、棉花一樣成爲最大宗的交易項目,這要遠比現在賺錢得多。”
“您無疑是一位天才,而您剛纔說過,您的智慧來自另外一位先生的教誨,那位先生想必便是海德勳爵吧。”培內耳公爵語氣誠懇地問道,雖然他仍舊沒有完全聽懂瑞博剛纔所說的那種高明的見解,不過既然瑟思堡小繼承人都對此推崇備至,肯定不會有差錯,京城之中每一個人都深知這些南方人是多麼的精明,而瑟思堡小繼承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遺憾,這一次您猜錯了,海德先生也曾經接受過他的教誨,他曾經是海德先生的救援者和資助者,同樣他也可以稱得上是南港最早的一個投資者,海德先生和麥爾先生這兩位掌控南港經濟命脈的重要人物當時都是他的學徒。”瑞博笑了笑說道,雖然有些誇大,不過瑞博相信無論是海德先生,還是麥爾先生絕對不會否認這一切。
“那位目光深遠的智者到底是誰,我要推薦他成爲國王陛下的顧問,就像尊敬的基恩侯爵一樣。”培內耳公爵驚詫地說道。
“這個人和國王陛下的關係確實非常親密。”瑞博點了點頭說道,他很期待着當衆人聽到杜米麗埃這個名字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神情,他相信那一定非常精彩。
“這不可能,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我不可能一無所知。”培內耳公爵疑惑不解地說道,其他人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因爲他們便是和國王陛下最爲親近的人物,國王身邊沒有幾個高明人物,而基恩侯爵的智慧並非在於對財富的經營。
“那個人便是杜米麗埃先生。”瑞博笑了笑說道。
極度的震驚令所有人爲之色變,他們愣愣地盯住瑟思堡小繼承人。
“您沒有在開玩笑吧。”培內耳公爵神情凝重地問道。
大家的反應原本就在瑞博的預料之中,爲了增強氣氛,他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事實,您只要派人調查一下便知道了,杜米麗埃先生當年在托爾、意雷、南港挑選的經營代理人,現在全都已經成爲執掌經濟命脈的大人物,您可以給南港的麥爾。道芬先生寫信,他是南港商業聯合會的理事長,您也可以向波爾玫。法倫先生詢問,他是意雷王國前任財務大臣,您甚至可以向巴瓜撒。莫克西罕先生了解情況,他是那位至高無上的托爾皇帝陛下的財務總管和宮廷買辦。”
對於這幾個名字,除了海德勳爵之外,其他的全都沒有聽說過,不過沒有人會懷疑瑟思堡小繼承人所說的話,培內耳公爵愣愣地說道:“我絕對沒有不相信您所說的話的意思,只是這實在令我感到吃驚,恕我直言,杜米麗埃先生確實有些瘋狂,很難想像他曾經如此睿智。”
“也許這是因爲杜米麗埃無生對這個世界有着令人難以理解的深刻認識,您應該很清楚,歷史上好幾位偉大的哲人和思想家被同時代的人當作是瘋子看待,甚至連五世陛下也曾經自嘲說,他很孤獨,因爲他生活在一個不屬於他的世界之中。”瑞博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倒是他真心的想法,正如他承認杜米麗埃先生的智慧和博學一樣,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位智者是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對於杜米麗埃先生的看法,和凱爾勒對於瘋子皮特的看法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據我所知杜米麗埃先生雖然擁有一筆不小的財產,不過他的財富應該遠遠少於您和您剛纔所說的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位。”培內耳公爵說道,他曾經介入過當年分割杜米麗埃財產的官司,因此對於這件事情有些印象。
“那是因爲杜米麗埃先生並不擅長將他所發現的理論變成實實在在的財富,就像大多數思想家一樣,他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只屬於他的世界,因此對於這個真實的世界顯得越來越淡漠,特別是到了後期,他的理論已經遠遠脫離了一個商人能夠運用並且獲利的範疇,就像我剛纔所說的對於玻璃製品的經營方式,沒有一個商人會這樣去做,因爲那樣做他們將失去豐厚的利潤和眼前的利益。”瑞博說道。
“那麼您爲什麼會聽從杜米麗埃先生的建議呢?”培內耳公爵疑惑不解地問道,他的腦子已經漸漸被搞糊塗了。
“因爲我並不單純是一個商人,我從我的父親那裡繼承了龐大的遺產,從我的母親那裡繼承了廣大的領地,杜米麗埃先生後期發現的理論對於商人們來說絲毫沒有用處,因爲這些理論並不是告訴商人們如何更加迅速地聚集財富,而是在於如何更加有效地分配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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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博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顯露出深深迷惑的神情,他知道現在是時候讓這些彷彿是亂線團的大腦,找到一兩根線頭,雖然這未必有助於他們理解整件事情,不過至少能夠令他們對於自己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他招了招手吩咐侍者拿來三十個玻璃高腳酒杯和一個盛滿清水的銀質長頸水壺。
他拿起水壺,清澈的甘露傾瀉而出,瑞博將其中的一個酒杯注滿,然後再或多或少地分到別的酒杯之中,大多數酒杯之中只有一點點清水。
“我將這一杯子清水算作每年十萬金佛朗士的收入,這個數字差不多是南港那些大商號的平均收入,而大多數杯子裡面的清水算作每年一百金幣,這是南港一個普通人夢寐以求的豐厚收入。”
說到這裡瑞博微微有些哽塞,因爲當初他也是那衆多做着這樣一個美夢的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中的一個。
“他們已經算是生活在天堂之中的幸福之人了。”瑞博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瑞博拿起水壺又往酒杯裡面倒了一些水說道:“當然這些人也能夠創造一些財富。”
他將水匯衆到其中的一隻杯子裡面,指了指那隻杯子說道:“這是南方三郡的農業、羊毛、棉花交易的總和,一個很可憐的數字。”
瑞博又拿起水壺將清水滿滿地注入了一個酒杯說道:“這是瑟思堡的玻璃產業,玻璃產業確實能夠帶來豐厚的收入,但是它也僅僅能夠爲南方增添幾個豪富家族。”
瑞博看了看四周所有的人,緩緩說道:“各位手中的財富限定了玻璃能夠帶來的利潤,因爲這些昂貴的商品只有各位有能力享用。”
指了指那些酒杯,指了指只有可憐的一點點清水的酒杯,瑞博說道:“這就是瑟思堡,這就是南方。”
他彷彿有些激動,畢竟那對於他來說是直到一年以前生活的真實寫照。
將那滿滿一杯水均勻地分到每一個杯子裡面,分完之後他重新將那隻杯子注滿清水,反反覆覆幾次之後,其他杯子裡面的清水漸漸增多了起來。
瑞博輕輕舉高那隻盛滿了清水的酒杯,緩緩地說道:“這是我所擁有的財富,它能夠令我的子孫後代過着豐足,甚至是奢侈的生活。”
突然間他放下酒杯,雙手環抱住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酒杯說道:“這是生長出財富的土壤,是我所擁有真正的財富,作爲一個商人,我很在意手中的這個杯子裡面的清水,但是作爲一個領主我更在意分攤在每一個人身上的財富。”
瑞博凝望着眼前的酒杯長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並不是海德先生的安排,也不是埃克特制訂的計劃,而是他的夢想,一個曾經一無所有的貧窮少年的真實夢想。
“您是一位悲天憫人的偉人!”法魯爾侯爵讀嘆道,從他的語氣之中聽不出這到底是發自肺腑的言語,或者僅僅是一句動聽的恭維之辭。
“侯爵大人,您還不瞭解我嗎?真正能夠稱得上慈善家的是我的父親,我想無論在瑟思堡還是這裡,想必不會有人將我看作是充滿仁慈和善良的人吧。”瑞博笑了笑說道。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確實無言以答,人們對瑟思堡小繼承人的看法之中,確實從來不曾有過慈善家的說法,如果這樣一個隨時可以奪走任何人性命的魔鬼也能夠稱得上慈善家的話,那麼地獄和天堂將只隔開一張紙的距離。
“南港每增加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就至少有十個人有幸獲得光明的前程,至少他們用不着擔心忍飢挨餓。同樣每增加一個合格的船長就意味着至少會有十五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可以在一條新船上面找到工作,而碼頭之上也很有可能要增加五個強壯的工人。”瑞博指了指那些清水盛得較多的酒杯說道,這同樣也是他從杜米麗埃先生那裡獲得的知識,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從南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一點。
“一個身強力壯每天能夠填飽肚子的人和一個面黃肌瘦處在飢餓邊緣的人,誰能夠創造出來的財富更多,想必各位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了吧。而一個精通會計和算術,知道各種貨物行情的熟練掌櫃和一位能夠駕駛各種船隻,對於每一條航路都瞭如指掌的船長,同普通工人比起來他們的價值又相差多少呢?”瑞博看着法魯爾侯爵微笑着說道:“想必法魯爾大人最清楚優秀的會計師和分析師是何等寶貴。”
“梅丁伯爵說得一點不錯,馬格侯爵肯定同樣深有體會,最近我們倆爲了人手不足這件事情實在是傷透了腦筋,我已經將薪水提高到兩千金佛朗士,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法魯爾侯爵搖了搖頭說道,馬格侯爵同樣愁眉苦臉,顯然他爲此做出的努力並不比法政署長少。
“喔,杜米麗埃先生無疑是我所聽到過最偉大的智者,很遺憾我從來不曾真正理解過他,我想將來我仍舊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不過,能夠將他的思想化爲現實,梅丁伯爵您無疑更加偉大,我是否能夠有幸瞭解您打算如何將杜米麗埃先生的思想變成現實。”培內耳公爵問道,面對着那些酒杯,總理大臣彷彿已經有所發現,但是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他已經決定放棄思索這些抽象而又複雜的問題,直接聽專家提出的具體意見。
“真正的偉人並非是我,而應該是奧本公爵,當初在奧本公爵的府邸之中,那高效而又有序的佈置令我產生靈感。衆所周知,籌交會便來源於此,而奧本公爵的另外一個創舉同樣給我以靈感,那所學院無疑是我一直在尋找着的最需要的東西。”瑞博說道,這倒是他的真心話,南港雖然也有學校,但是像他這樣貧窮的孩子是根本沒有機會上學的,南港並不存在像奧本公爵這樣的人物,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瑞博才真心想要幫助這位中立派的首領。
“您打算在南方也創立一所學院?”奧本公爵問道,顯然他對於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可能和您想像的有所不同,並不是一所學院而是一百所學院。”瑞博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個數字現在再一次令所有人吃了一驚,因爲這裡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奧本公爵爲了他的學院每年要花費多麼大的代價。
“當然,以您的財力完全有能力支撐一百所學院的開銷。”想了好一會兒之後,奧本公爵點了點頭說道,畢竟眼前這個少年能夠輕而易舉地拿出一百五十萬金佛朗士來進行一場戰爭,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呢?
“您顯然是誤會了,我並不是說要建造一百座和安德魯學院相同規模的學校,就像這些杯子一樣,我同樣並不打算讓杯子裡面的水完全平均,這是不可能做到的。”瑞博再一次指着酒杯說道。
“其中的九十座學院將僅僅用來傳授最爲基礎的知識,比如閱讀和算術,它們的作用除了減少一些目不識丁的文盲之外,另一個重要作用便是爲剩下來的那十所學院提供值得進一步培養的人材。
“衆所周知,我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藝術鑑賞家,我對於文學的理解非常淺薄,因此我的學院之中也許不會存在傳授文學、詩歌、繪畫、音樂的老師。”
瑞博自嘲一般地說道:“不過,那十所學院之中,至少會有兩所被用來培養合格的會計師和分析師。”
“我願意爲此而投資。”法政署長立刻插嘴道,從他的語氣來看,顯然這一次絕對不是恭維。
“謝謝您的慷慨。在我的計劃之中將有一所學院專門用來訓練船長,雖然這門學科只有在風浪之中才能夠真正學會,不過有計劃有系統的教育能夠縮短培養一個船長所需要的時間,對於現在的南港來說,培養一位船長花費的週期實在太長了,船長的缺乏已經成爲了制約南港繼續發展的瓶頸。”
聽到這句話,衆人連連點頭,顯然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我將會保留傳授雕塑藝術的老師,因爲這種藝術也許在玻璃器皿的製作之中將會被用到,至少有一個學院要用來培養技藝熟練的玻璃匠人,他們還可以研究出更加精美的玻璃製品,爲衆位的宅邸增光添彩。
“有一所學院將是爲貴族子弟開設的,他們需要知道如何治理好自己的領地,如何同商人打交道,我想用以往的那一套顯然並不合適。”
“有了船長,沒有船隻可不行,南港的船隻全都是從意雷購買的,但是各位是否知道製造這些船隻的木料大多來自巴特森林,爲什麼我們自己不用這些木料造船呢?所以我要建造一所研究如何造船的學院,當然學員們也會懂得如何造馬車,畢竟馬車纔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任何一個城市都需要有建築師,一所建築學院是必不可少的,至於另外三座學院我還沒有完全想好,因爲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很難整理出來。”
瑞博詳詳細捆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剛纔已經說過,現在我還要再說一面,您是一位偉人,這是我所聽過最偉大的計劃。”培內耳公爵說道。
總理大臣的恭維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不過沒有人認爲瑟思堡小繼承人剛纔那番話僅僅是說說而已,更不會有人認爲那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想當初在奧本公爵府邸,大多數人以爲瑟思堡小繼承人的那番慷慨陳詞僅僅是另有目的的異想天開,連法魯爾侯爵本人的意志也不是很堅定,那時候的他仍舊在懷疑瑟思堡小繼承人真正的意圖是賄賂他,讓他和法政署站在有利於瑟思堡的一邊。
甚至在冬季狩獵大會上,當瑞博提出那新奇而又有趣的建議,令賽馬大會成爲了有史以來最轟動的一次賭博,大多數人仍舊對這位天才少年將信將疑。
正是那一箱箱的金幣打破了所有人的疑慮,那災難性的結局絲毫無法抹殺貴族們對於這種新興而又奇特娛樂的熱情。
同樣也是那一箱箱的金幣真正打動了法政署長和監察署長的心。
但是他們仍舊沒有想到籌交會竟然如此成功,巨大的成功甚至令他們手足無措,就像當初那位宮廷總管被那金額龐大的賭注弄得手忙腳亂一樣,法魯爾侯爵和馬格侯爵現在終於也有機會體驗一下被蜂擁的金佛朗士所淹沒的感覺了。
這一系列奇蹟的創造者,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哪怕是再異想天開的話,到了如今也絕對不會有人存在絲毫懷疑。
每一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瑟思堡小繼承人,敬慕、畏懼、羨慕、嫉妒……
※※※
“世人歌頌其智慧,同時又畏懼其強大,他的力量和智慧彷彿並非來自這個世界。”站在舞會場正中央,法政署長的公子喃喃自語着。
“你在說些什麼?”公爵千金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這是佛朗士五世那本著名筆記之中記載的一句話,這句話所指的那個人便是大魔導士開米爾迪特。”那位公子哥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和最強的魔法師比起來,誰的智慧更加高超,不過我相信父親大人絕對甘拜下風。”公爵千金調皮地笑了笑說道。
“我的父親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從來不曾看到過他這樣努力,甚至還專門請來兩位學者大師教他會計,你絕對想像不到那是多麼有趣的場面,父親大人這輩子最沒有緣份的恐怕就是算術了,他看到數字就會打瞌睡。”公子哥輕聲笑了起來。
“也許不久之後,我那位父親大人也要請兩位學者大師到家裡來了,他的年紀可比侯爵要大得多了。”公爵千金說道,她臉上的笑容越見詭異。
“你的父親不是有那麼多優秀的女兒嗎?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請別人代勞,那不就行了?”公子哥笑着說道。
“你在毛遂自薦?”公爵千金問道。
“不不不,曼非爾伯爵肯定比我更加合適,而我則過於疏懶了。”公子哥搖了搖頭說道,說着他立刻擺出一副閒散的模樣。
“侯爵大人不是也在物色幫手嗎?你那個妹妹原本很有希望的。”公爵千金說道。
“我那位繼母並不懂得如何教導她的女兒,而她自己同樣對什麼纔是女人的魅力毫無瞭解,將賣弄風騷當成是傾倒衆生。”公子哥嘲諷着說道:“而她最大的錯誤便是認爲,在一個出身高貴的漂亮女人面前,任何男人都會畢恭畢敬。”
“大多數情況下確實如此。”公爵千金微笑着說道。
“是的,大多數情況,我的妹妹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失手過,想必正是這個原因令她對她母親的教誨深信不疑,但是這一次她遇到了例外,那個唯一的例外差一點要了這個傻丫頭的性命。”法政署長公子不以爲然地說道。
“你說,如果曼赫德爵士不出面阻止,那個小男孩是否會真的殺死埃摩生?”公爵千金湊到心上人耳邊輕聲問道。
“也許這個問題你應該請你的姐姐向曼赫德爵士提出,我和那個小男孩僅僅只見過一次面。”法政署長的公子淡淡地說道。
“我已經問過了,只是想要從你這裡得到求證。”公爵千金嘟囔着說道。
“我並不知道答案,不過如果是我的父親回答這個問題,答案絕對是肯定的,那個少年曾經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一位想要對他不利的魔法師,那個成功刺殺蒙斯托克大人的絕頂殺手同樣也死在他的手中,法政署護衛隊中很多人見證了那致命的一擊,他們中的不少人現在還經常做噩夢。”公子哥說道。
“我想埃摩生恐怕將有一段日子難以平靜安睡了。”公爵千金笑着說道。
“現在該你告訴我,從曼赫德爵士那裡得到的答案是什麼了。”公子哥問道。
“和你的答案一樣,結局將對埃摩生很不利。”公爵千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將會失去一位最親密的朋友。”
※※※
舞會持續到深夜,當瑞博從總理大臣的宅邸出來,大街之上早已經空空蕩蕩。
看着那黑漆漆的街道,瑞博心中在想,如果那位洛美爾先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等待着報仇機會的話,現在倒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最近這段日子他總是單獨行動,其中的一個目的便是爲了將洛美爾先生引出來,雖然希望渺茫,不過這確實也是一種辦法。
瑞博確信在黑暗之中的某一處,凱爾勒正緊緊地注視着四周。
從香特龍根大道到自家宅邸有將近一刻鐘的路程,當瑞博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到家中,他既感到慶車又有些無奈,洛美爾畢竟沒有出現,這位失去了大部份手下,更失去了領地的黑暗君王仍舊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瑞博徑直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當他走進臥室,臥室裡面居然仍舊燈火通明,芙瑞拉坐在牀邊,她的身上僅僅穿着一件緊身胸衣,在她的手腕上纏繞着一條樣子極爲奇特的項鍊,那是瑞博最喜歡的玩具之一。
瑞博很清楚芙瑞拉小姐想要同他做什麼樣的遊戲,只可惜他現在疲憊不堪,只想鑽進被窩裡面好好地休息一番。
“芙瑞拉,我實在太累了,明天早晨我還要去王宮,你饒了我吧,我甚至沒有力氣洗澡。”瑞博懇求道。
“我可以讓你肌肉鬆弛,並且迅速從疲勞之中恢復過來,你只要躺在牀上享受便可以了。”芙瑞拉一把將瑞博拉到牀邊,她的力氣和別的女孩比起來要大得多。
瑞博只得躺在牀上任由芙瑞拉擺佈,他很清楚芙瑞拉不得到滿足是不會放過他的。
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芙瑞拉並沒有用往常那套手法迅速地引發他的慾望,而是不停地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今天,你和哪個女人玩得如此瘋狂?是那位米麗侯爵夫人嗎?”芙瑞拉滿含醋意地用力捏了捏瑞博的某個部位說道:“這裡面空空如也,你倒是很賣力啊!怪不得一回來就說自己精疲力竭。”
“我發誓,我沒有碰過米麗侯爵夫人分毫。”瑞博連忙辯解道。
芙瑞拉再一次湊近瑞博身邊輕輕嗅了起來。
“那個女人在身上撒了玫瑰露,還有茉莉香,應該是個成熟女人,不是米麗侯爵夫人,那是誰?你最好從實招來。”芙瑞拉抓住瑞博的要害用力捏了捏。
瑞博這一次終於吃不消了,兇悍的芙瑞拉令他感到害怕。
他輕輕湊到芙瑞拉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是王后陛下。”
這個答案顯然遠遠在芙瑞拉的預料之外,她看了看瑞博,神情凝重地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間湊到瑞博耳邊,鄭重其事地輕聲問道:“你應該有很多辦法能夠滿足她,實在用不着這樣賣力,是不是她有着和蘭蒂小姐同樣的需要?”
對於芙瑞拉小姐的精明,瑞博暗自驚訝,他只得點了點頭。
“你在進行一場危險的遊戲。”芙瑞拉淡然說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協議。”瑞博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也同樣希望能夠擁有自己的寶寶,爲什麼你從來沒有這樣努力過。”芙瑞拉氣鼓鼓地說道。
瑞博知道這個女人開始胡攪蠻纏了,他可不會傻到捲進這種毫無意義的爭論中去,對付芙瑞拉最好的辦法便是裝啞巴。但是芙瑞拉如何會讓這個對自己百依百順、俯首帖耳的小男孩如願以償,她立刻展開了攻擊,緩緩地解開了纏繞在手腕上的項鍊。
“啊!”瑞博差一點從牀上跳起來,芙瑞拉竟然對他採取非常手段,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情。
對於這些手法瑞博同樣非常熟悉,因爲平常他總是用這些手法來折騰芙瑞拉,現在輪到他自己嚐到味道,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刺激實在太強烈一點了。
“我要把你徹底榨乾,省得你到處沾花惹草做那些危險的勾當。”芙瑞拉惡狠狠地說道,她那雙無恥的手一刻都沒有停過,而且手段也越來越激烈。
突然間芙瑞拉跳上牀,和瑞博緊緊摟在一起,他們倆已經緊緊地連接在了一起。
牀不停地搖動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彷彿難以承受上面的壓力一般。
瑞博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他感到自己確實快要被榨乾了一般,芙瑞拉這個刁蠻兇悍的女人居然說得出做得出。
瑞博想要將芙瑞拉用力壓在底下,只可惜他上來便喪失了主動,而且對於芙瑞拉來說,沒有人能夠在牀上戰勝她,就像沒有人能夠在黑暗之中戰勝凱爾勒一樣。
每當瑞博想要聚集起一點力量試圖反抗的時候,芙瑞拉便加緊攻擊,沒幾下瑞博的努力便化作泡影。
瑞博感到自己彷彿進入了天堂,唯一令他覺得遺憾的是,在天堂之中他的職位是苦力,他的工作是如此沉重,以至於虛弱感和無力感交替向他襲來。
瑞博很渴望能夠沉沉睡去,但是那位專屬於他的守護天使顯然沒有絲毫讓他休息的意思。
瑞博不停地做着苦工,直到精疲力竭。
不知道持續了幾個小時,臥室裡面終於平靜了下來,芙瑞拉翻了個身仰天躺在牀上,不過她仍舊緊緊地摟着懷中的小男孩。
芙瑞拉高高翹起兩條修長的美腿緊緊纏住小男孩的腰,那緊緊相連的部位彷彿是一隻塞子,令那無數生命精華不至於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
“但願你明天還有力氣去應付另外一個如狼似虎的女人。”芙瑞拉不懷好意地輕聲微笑着說道。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呼吸聲,顯然勞累了一整天的瑞博已經沉沉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