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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長劍龍吟,震懾雲霄。一聲無比濃郁的銳氣頓時漫泄長空,一劍出,四方皆動。
在那聲劍鳴的衝擊之下,傷千尋只覺得腦海一頓,靈魂之中滿是嗡嗡地劍鳴。
“好霸道的劍意!”急退的身影再次停下,傷千尋駭然地轉身。只見遠處的空中,一束流光在閃動,穿梭間,幾乎捉摸不到流光的痕跡。
“好快的速度!好凌厲的氣息。”毒宗之人在聽到這龍吟一般的劍鳴之後也全部停止了追殺,蒙在黑袍之中的眼芒閃爍地看着那近兩百里外的流光。
“鏗!”劍鳴動心,又是一聲徹天的尖銳,那流光般的長劍突然挺頓於半空之中,衆人望去,長空之中便是一顆細小的沙塵,但是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那沙塵的徹骨銳氣。
“鏗!”一聲清脆,當衆人凝望它的時候,那抹沙塵消失在半空之中。突然間出現,又突然間消失。今天,無論是傷千尋一方,還是毒宗一方,都經歷了不下三次的震撼。但是,三次都是這樣,突然出現,然後突然又消失。每一次都是讓人驚懼,讓人顫抖。
“殺!”當那道流光和恐怖的劍意消失的剎那,一聲撕喊。毒宗之人一道命令,十個埋在黑袍之中的毒人地向着傷千尋等人殺去。
時機稍縱即逝,傷千尋卻比毒宗人更早從劍鳴中醒悟。等那殺字未喊出,他便已向蒼狼孤月打了個眼色,兩人雙雙向後飛去。至於其他人,現在已經顧不上了。自身難保,還想去救他人,那不是無畏,那是傻,是蠢。
風鈴同是君級後期,但是對危險的感知力要比另外的三人快上一絲。她就一把提起自己的丈夫,幾乎在那殺字喊出的同一時間動了。這夫婦兩人再次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鈴兒,放下我。”風雨突然對着自己的妻子大吼道。
“不行,雨哥,你我夫妻兩百多年,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丟下你。莫要再說傻話了。”風鈴滿臉決然地看着風雨說道。
風鈴的堅決,讓風雨無話可說。他知道,自己如果橫死,那麼妻子絕對會第一時間回頭尋死。或許,論起手段,這對夫婦絕對能算得上是惡毒。但是他們的感情,卻是深似汪洋。
毒宗的喊殺聲雖比傷千尋遲了一步,和風氏夫婦差了半步,但是卻比起另外的幾人快上了兩個呼吸。而這兩個呼吸,便帶走了兩個散修原君的命。一陣毒物瀰漫,僅僅是一個呼吸,兩條屍體便從高空落下。至最後,兩人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七人再亡兩人,如今滿打滿算,也僅僅蒼狼孤月、傷千尋、風鈴、和一名散修還戰力,而風雨卻已斷臂重傷。而且,風鈴還要分出一半心思照顧丈夫,就等於說能竭力拼殺的只有三人夷。
“嘿嘿!跑?跑就不用死了麼?傷千尋,蒼狼孤月,還有你們這對狗男女,今日沒人能救得了你們。”陰冷的話語再響,黑袍之中的那雙眼眸似乎穿透了黑布,直射幾人。
“鏗!”異變再起,當黑袍人的話剛落下,尖銳的劍鳴又起。那如同震打靈魂的聲音,讓衆人身體震顫而停。
凝望高空,那抹細微的暗紅沙塵再次出現。就在衆人望清的剎那,遙遠的半空突然間出現了一抹人影。人影徐徐飛上半空,淡淡地在那沙塵之上停留。就如同踩踏於地面般,毫無半點晃動。雖然先天以上就可以滯空,君級更是無礙於空,但是在場之人都有一種感覺,那不是滯空,那是真正的踏劍。
“哈哈!老狼,我看你要欠我一個人情了。”笑聲傳來,百里之遙卻清晰可聞。那縱然是相隔百里,卻依舊挺拔的身軀,那無邊的霸氣,還有那抹蘊繞的黑色氣息。
蒼狼孤月心裡一陣顫抖的欣喜,必死的結局被打破了。人情雖大,卻也不是不可還。朋友麼?是!他們是朋友。
“咻!”尖銳的空氣暴響,暗紅色的流光飛轉,那抹身影在無限擴大。幾乎是一個呼吸便是一里之遙。
“走!”蒼狼孤月一聲怒吼,首先向那道黑光衝去。呆立原地等待根本不可能保命,易雲卓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毒宗之人的近身。素來以衝動聞名的蒼狼孤月,也不排除有心細的時候。
“追!”一逃一追,雙方再次進入拉鋸的追殺之戰。毒宗之人的速度的確是快,幾乎比傷千尋幾個中毒之人要快上了近兩成,但是傷千尋幾人卻是爲命而奔,速度未減而更快了一分,所以雙方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一百米左右。
“咻!”近了,那尖銳的氣暴之聲,那凌厲無比的劍意,還有那似橫壓而來的黑色氣息。僅僅是片刻的時間,黑芒閃爍,一道身影穿過長空與傷千尋幾人匯在了一處。
百里的距離,不到一刻的時間,縱使傷千尋幾人行出數裡,卻也磨滅不了那駭人的速度。流光,或許只有流光能形容吧。雖有誇張,但最能表達衆人眼前的震撼。
“蒼狼,如此狼狽而逃,可與你的性格相違啊!”清冷的聲音,傲然立於劍光之上的身軀,雙眼之中的黑色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了黑魔之氣。
易雲卓掃了一眼蒼狼孤月和傷千尋,然後在風氏夫婦身上打量了一眼。最後才停留在了百米外正肅然以待的十個黑色身影。
“我靠,那些畜生全身是毒,怎麼打?我可沒有聖級的實力,可以無視這些邪毒,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不逃,難道等死啊?”蒼狼孤月的臉上覆出一抹笑意,嘴中罵罵咧咧卻再無那種緊迫之意。
易雲卓凝視着蒼狼,一抹邪笑而起道:“蒼狼,你怎麼料定我能救你,我會救你?難道你就沒想過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見死不救麼?”
“呃!”這句話一出,包括蒼狼孤月在內,所有人都是愕然。沒有人能理解易雲卓話中的意思。輕蔑的語氣,卻讓他們徘徊在生死之間。
這裡心機最深的要屬傷千尋,可是就連他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易雲卓是否能救他們,是否又會救他們?凝視着易雲卓的側臉,他看不透後者此話的用意,更看不透這神秘而強大的少年。
“小子,廢話不多說,就算我老狼欠你一個人情。”蒼狼孤月說出了衆人都不敢說的話,也只有他這直耿的性格才能說出如此之話。換做傷千尋,也是要斟酌一番。
淡淡地一抹黑氣從身體中透出,易雲卓淡漠地道:“那好。蒼狼,我保你以及你那侄子不死。”
遠在數十里,易雲卓只是輕易一動靈識就已發現,這江廊南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都已喪命,而松木集那塊更是血流成河。裡面唯一活着的人,便是蒼狼鐵鷹,還有丹玄宗的丹清與丹飛。
我保你以及你那侄子不死!此話傷千尋要是再不明白,那他的心機也不叫深沉,而是愚笨。
“雲卓,我也欠你一個人情!”傷千尋嘆聲道。想要活命,必需低頭。
“好!那我也保你不死。”淡淡地笑意出現在臉上,易雲卓把眼光轉向了唯一的一名散修和風氏夫婦。
“朋友,我風家欠你一個人情。”婦人的聲音響起,她卻壓上了整個風家。女人的心思往往會比男人縝密,有時候欠下人情也未必會是壞事。
易雲卓淡淡地點了點頭,轉向那一名散修,凌厲的眼神掃視在後者的臉上,“那你呢?是選生?還是高傲地等死?”
“屬下荊戰,願爲大人效力。”一身血衣,頭臉之間滿是血污的散修比衆人意料的要果決得多。欠下人情,不如臣服。腦海中回憶起那流光般的速度,那恐怖的黑色氣息,能追隨如此強者也不失爲騰飛之道。
“荊戰!哈哈,好,那我也保你。”長笑起,豪邁之氣一時貫空。
“少年崢嶸鋒銳,中年霸氣胸豪,老年沉穩持重,樣樣都聚於一身。有將才,可勇往直前,更有大帝之風,可統江山。此子是條龍,一條已經在騰飛邊緣的怒龍。”傷千尋凝視着豪放長笑的身影,眼中有着一絲苦澀,一抹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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