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幅山河圖紋身,加強的是全身爆發的力量。
原始紋師爲伍長紋身時,是在紋身圖鑑上,稍稍變化了一二,加入一些新的山水,這導致後來的修復紋師,完全摸不着頭腦,自然無從下手,導致修復失敗。
但顧墨可不管這麼多,連最原始的山河圖紋身,他都不記得,當然不會照着對畫。
他只根據伍長的元力運轉,再配合背上的原始圖案,在空缺的部分,畫上配合元力的山水,至於圖案的選擇,他也不敢太出格,直接添加的是頑仙谷的主峰和那一條通往廟宇的長廊。
檢查一遍可順暢運轉,便是大功告成!
伍長的臉上漸漸涌現出驚喜,這修補後的紋身,其爆發力,竟猶在原先的紋身之上,今年的演武,說不定自己大有可爲了。
他原地輕輕跳躍,再剋制的揮舞幾下拳腳,神色越來越滿意。
伍長讚道:“路修遠閣下果然名不虛傳啊,這紋身不單修復完成,貌似還更勝從前!”
顧墨連忙謙虛幾句,心中卻想,這壓根就不算是原來的紋身了,你覺得不錯就好……
伍長付過修補紋身的費用,將軍功點劃到顧墨的令牌,想起傳聞裡,顧墨有一個病重的姐姐,他有心交好顧墨,又道:“聽聞路修遠閣下家中親人身體抱恙,遲點我將進入邊防山脈巡查,若能尋到良藥,回頭一定給你帶來。”
顧墨微笑謝過,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送走伍長後,他便快步離開紋師醫療軍營,回去自己的小屋一趟。
紋師身份尊貴,自然每人都有一套小院子,這片住宅區就在軍營的後面。
顧墨回到自己小屋,一切如常,噬血花的少年身影從陰影裡閃出,鳳尾竹在內屋的牀前微微搖曳,算是打過招呼。
顧墨不放心翡翠,平常都讓兩個妖僕守衛在這裡。
牀上的翡翠仍是病容滿面,黑色的霧氣又似重了幾分。
顧墨習慣的坐在牀前,輕輕撫開她眉心的皺紋,口中道:“按照累積的軍功點,明天我應該可以兌換到一部解毒紋身類的圖鑑。”
鳳尾竹嘆道:“那要抓緊時間了,翡翠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我無法進入她內世界,但我能感覺到,她內世界的天穹,有部分已經開始因蠍毒而腐爛了。”
顧墨微微點頭,又道:“這裡一共兩部相關的解毒紋身圖鑑,若有機會,明天兌換時,我直接把另一部也偷出來。想必可以得到更多借鑑的方法”
這話讓噬血花不禁道:“喂,你最好小心點,可別連累我們!”
這時,院子外傳來顧墨手下那童子的叫喚聲:“大人,有客人上門了,找得很急!”
有客人來時,顧墨纔會回到前面那紋師軍營去。
他衝鳳尾竹和噬血花點點頭,便轉身而出,只見院子外面,除了童子,還站了一位身穿軍服的大漢,那人一臉焦急,一見顧墨,馬上就喊道:“路修遠閣下,請隨我立即進將軍府,情況緊急啊!”
顧墨溫言道:“莫慌,我們邊走邊說!”
“……”
原來,邊境大城守衛將軍的獨子,在附近打獵時,曾被妖獸所傷,損壞了全身多處紋身。
但也無性命危險,後來養好傷後,再修復好紋身,此事就該告一段落了。
誰知從昨夜開始,這位少爺便高燒不止,那不久前曾被修補過的紋身處,正持續化膿,流出黑色的稠密液體。
將軍自然勃然大怒,想找那負責修補的高階紋師算賬,誰知人家早已人去樓空,不辭而別了,將軍那些幕僚猜測,應是將軍仇家派人前來報復的。
但這些恩怨得容後再算,將軍兒子的病情纔是頭等大事。
於是,昨夜邊境大城的六個高階紋師,全部進入將軍府,無奈方法試了不少,但大少爺的病情卻持續惡化。
將軍可不想自己獨子一命嗚呼,大手一揮,將全城的紋師統統找來,說不定其中有人能看出關鍵,救自己兒子一命!
於是,顧墨進入將軍府正廳後,看到的是鬧哄哄一片,近百個中階紋師,還有三百多個低階紋師,他們的爭吵聲將這裡變得仿似一個菜市場,眼看後面還陸續有人進來,這裡都快沸騰了。
一個管家服飾的老者接過引路的職責,高聲道:“諸位靜靜,尚未看過少爺的紋師閣下,請往右邊的長廊走,你們需要排隊去察看少爺病情……”
顧墨自動被引路向右邊長廊,忽然莫名有了喜感,連看病都需要排隊參觀嗎?
來到長廊那邊,只見邊上的庭院裡同樣擠滿了人,全是郎中醫士,他們又是另一個領域的爭論,他們當中也是有人剛到,也來到顧墨的隊伍後面,老實排隊。
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方纔輪到顧墨和另外幾人走入將軍獨子的房間,哪怕房間頗爲寬敞,裡面也依然擁擠。
六個高階的紋師仍逗留在房內,有人就在牀邊低聲商議着什麼,有人坐倒在地,托腮苦思……
不少有名氣的郎中,也有資格逗留,他們在牀尾的茶桌那邊,圍成一個小圈子在爭論。
像顧墨這些沒多大名氣的紋師和郎中,現在就列隊進入,有機會近距離看看少爺,提出一些見解甚或是解決方法,然後再從另一邊臨時打通的門口出去。
有意思的是,還有兩個畫師,正在畫下少爺的紋身狀況,以便外面的紋師重複參考。
而牀的另一邊,自然是將軍夫婦,將軍夫人握緊兒子的手,暗暗垂淚。
將軍則緊握拳頭,坐在牀沿,本來就是不怒而威的相貌,此時因陰鬱,更是帶給人極大壓力。
顧墨走近時,卻驚喜的發現,牀頭竟有三部解毒類的大部頭紋身圖鑑,想必有兩部是邊境軍部提供,還有一部是這些高階紋師帶過來的。
顧墨心中一動,若能留下,還哪需要去兌換圖鑑啊,直接在此處隨意翻閱了,直接就是三部可供自己參考啊。
負責在牀邊接待的大管家,見一名郎中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實在耽誤太久,便道:“這位大夫,可有見解?”
那郎中有心表現,但支支吾吾,總說不到關鍵,大管家馬上把手一擡,低聲道:“那先請大夫到外間庭院稍作休息吧。”
其實大多數人,都很難提出什麼有用的見解,畢竟,邊境大城最有名的紋師和郎中,都在此間了。
輪到顧墨時,他的目光不禁再一次從那三部解毒紋身圖鑑上掠過,如果自己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恐怕立即也要被驅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