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瑟瑟的秋風拂過山谷,瀑布的轟鳴聲似乎亙古不絕。
江誠悄悄靠近茅廬。
他隱約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隨着越發靠近,他聽到了屋子裡的一點兒動靜。
這動靜不大,似乎是石頭磕碰撞擊木頭產生的悶響,幾下過後也便停了。
江誠嘴角漸漸勾勒起了一絲冷冽的笑。
他身形一晃就掠過籬笆欄杆破損的缺口處進入了茅廬院中。
儘管動作已經很小,腳步已經幾乎微不可聞,但卻似乎還是驚動了茅廬內的那生物。
“吱吱。”
門口露出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突地看到江誠似受到驚嚇,齜牙咧嘴發出恐嚇的聲音,而後又縮回了屋子裡。
“啪嗒!”
木門被一下子推得關上。
這猴頭卻還真是具備靈性,不過這智商相較成年人相比那就差遠了,就彷彿一個四五歲的小孩。
這將門關上又豈能阻止江誠進入?不過是將自己關在裡面,等着江誠進去甕中捉鱉罷了。
江誠聽到屋子裡雜亂的動靜,冷哼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便見一道黑影從身旁閃過就想竄出門去。
江誠腳步一躥,腳便似箭矢一般貼着地面擦出去,身形入弓,五指成爪已然狠狠抓出。
猴頭一驚,猛地竄起張牙舞爪要反擊。
江誠兩指一彈便點在了其打來的猴爪關節處,頓時這畜生哀嚎一聲收了手要逃,江誠直接一腳踹出。
“嘭”!
這一腳夠重,猴子直接被踢到了牆壁上撞得七暈八素撲倒在地,黑溜溜的眼珠中全是痛苦驚恐和求饒的神色。
江誠哪兒管你這畜生求饒不求饒,這送上門兒的猴腦不吃白不吃。
他一個前衝便要抓起那猴子擒拿住。
卻不料這一腳踩出似乎踏碎了什麼東西,江誠感覺一陣毛骨悚然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那一剎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形猛地一個後仰。
“嗖!”
數根帶着鐵腥味兒的利箭擦着他的鼻子猛然紮在了身下的地面,尾羽還在震顫。
後方包括左右卻還有惡風襲來。
江誠小`腿一蹬地面身子橫翻而起避開左右激射來的暗器,同時冷月寶刀已然連着刀鞘一起磕出。
“叮鐺”!
三根短箭被磕飛,江誠平安落地。
卻於那一剎,茅廬四周的牆壁突然裂開了密集孔洞,這茅廬中竟巧設如此危險機關。
江誠頭皮一麻,一道道短小的箭矢已然激射了出來,帶起勁風破空聲。
這一波攻勢更是鋪天蓋地,屋子中的空氣都似乎驟然降低了十幾度,那是死亡的氣息。
江誠心臟狂跳,勉強以冰神訣冷靜下來,長刀連磕帶撞,身形如游魚竄動。
“嗤!”
左臂一疼,皮膚似被劃破傷口,有麻癢之意在傷口處蔓延。
“嗆!”
冷月寶刀已然出鞘,江誠整個人便似陀螺一般旋轉一週,刀成推擊砍削橫掃各種刀勢,便彷彿一條青龍環繞在他的周身。
但聽“叮叮鐺鐺”一陣火花爆竄後的金鐵交擊之聲。
一道道短箭被磕飛插在了牆壁之上,也有些落在了江誠的腳下堆積。
猴頭的慘叫聲以從最初的高亢微弱了下來,所有暗器都被擋開,江誠身上沒有中箭,但那猴頭卻已經被射成了篩子慘死當場。
“嗖!”
刀光一閃,江誠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左臂一塊皮肉被他直接一刀切下。
這皮肉跌落在地,可以看見血已帶了些許青褐之色。
他的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望了一眼地面密密麻麻的淬毒短箭,只感覺後背都是發涼。
若非他的精神力比之以前要強了一些,反應速度和對危險的感知都要快許多,今天估計就得栽在這裡。
不說別的,就剛剛那一道短箭若沒避過直接紮在了左臂上,那箭上的毒素擴散,自然不是擦着劃破皮膚那麼一下可比的,恐怕要壯士斷腕纔可保命。
他迅速點穴截脈,收縮手臂傷口的肌肉,幸好反應快直接一刀切下這一塊肉,否則任由毒素蔓延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這麼一會兒,毒素便滲透入了血液,再緩一緩便直接流遍了全身,不可謂不兇險。
江誠再轉首看向那猴頭,卻是可惜已經氣絕,且中了這麼多毒箭,猴腦也甭想嚐嚐了。
此時他才注意到,在這屋內的裡間竟然橫臥着一具屍骸,因門是敞開的,一眼就能瞧見。
江誠心中警惕,提刀緩緩走向裡間,精神格外集中,尤其關注腳下。
剛剛他那一腳踩碎卻是一塊看似很尋常的地磚。
在這屋子內鋪的都是這樣的地磚,但剛剛他踩中的那一塊卻恰好就能觸發機關。
這定然不是他運氣太差,而是這屋子內能夠觸發機關的地方有很多。
就例如腳下這些看似尋常的地磚,說不準便還有一些也能觸發其他的機關,不得不防。
江誠提氣輕身,走路便像大鳥要衝天飛起一般,身姿輕`盈腳步落地無聲。
他這是運用起了身法輕功,致使每一步落地都輕`盈非常,一旦察覺不對立即便可作出反應。
猴子既然出現在這屋子裡,且那一旁的簸箕處還有堅果和石頭,那麼顯然猴子是在這屋內逗留過一段時間,平時愛來此處玩耍,藏些吃食於此處。
剛剛這猴子應該就是在以石頭錘砸堅果,造成了些許聲響被他發現。
不過猴子卻一直沒有觸發機關,這不可能是它運氣太好,而應該是這些機關觸發需要前置條件。
就彷彿剛剛那塊被踩碎的地磚,是因無法承受他一腳踏出的重量所以破碎,然後導致屋舍內的暗器爆發。
猴子的體重比他要差遠了,因此在這房屋內活動根本不受影響,也無法踩碎地磚觸發機關。
這種機關是專門針對人設計的,並沒有考慮到小動物。
設計這種機關的人,不是包藏禍心就是防備着什麼。
江誠現在已經感到有些好奇。
本來以爲只是一間破茅廬,但現在看來,這茅廬裡似乎別有秘密。
他輕手輕腳邁進了裡屋,入眼的便是那趴伏在地上的一具屍骸,身上的衣物已經襤褸破舊,皮肉乾癟狀若木乃伊。
屋子裡的空氣雖然渾濁,卻只稍帶些淡淡的腐臭氣味兒,不是特別難聞。
考慮到這裡是潮氣很重的山裡,又靠近瀑布,水分充足對屍體有些滋潤保養,那麼這具屍體死去應該有十幾二十年左右,否則時間再長點兒,早就成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