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冷月,傍晚時分下起了小雨。
此時,街道上冷冷清清,三兩行人匆匆而過,巷陌拐角,有舉着油紙傘或戴着斗笠的行人身影消失不見。
江誠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傳出時,窗外景象依舊,根本就無人迴應他的話語。
幾名美婢都神色中閃過了一絲疑惑,略帶不解。
但霎時,卻聽見江誠輕輕冷笑,突然一甩手中兩根筷子。
嗖地一聲,但見得兩道黑影閃過,竟有劍意轟然勃發,引動房外飄灑的雨滴也如劍一般滴滴旋轉,狂掃向黑暗中的一處。
“咔!”
一道驚雷突然在天際閃現,聲勢驚人而突兀,耀亮了一方長空與大地。
幾乎在那瞬間,兩根筷子已然裹挾大`片凌厲雨滴,落到了那陰暗中的一處。
“呵呵呵呵......魔子果然是實力過人。”
那裡突然傳來了一人的笑聲,一瞬閃現的雷光中,隱約只能看見一道黑影穿過。
兩根長筷與那黑影產生了短暫的觸碰,發生了劇烈的一聲炸響,更有雨水破碎如潮汐般的轟鳴。
隱隱有一道悶`哼之聲幾乎在同時響起。
嗖——
五根漆黑如夜色的細針突然激射`進了屋子,竟然散發腥臭而甜膩的氣息。
針細如牛毛,穿透雨幕,快似驚雷,突如其來之下,縱然再怎麼厲害的人物都可能中招。
然而江誠眸中銀芒輕閃,隨意探出一隻手,手掌有龍形虛影環繞,更有一種可怖的吸力爆發。
嗡!
虛空震顫,畢寧等十二名美婢全都驚退,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爆發。
五根極速飛射而來肉`眼幾乎難見的細針如泥牛入海,到了江誠面前一丈處便如蝴蝶蜜蜂陷入了琥珀當中,絲毫動彈不得。
嗤嗤嗤——
虛空竟然燃燒了起來,燃燒得火焰帶着刺鼻腥臭的氣息,散發綠色的光焰。
“磷火煞毒?”
江誠微微動容,手掌五指猛然收縮。
咔嚓——
一圈空氣漩渦猛然崩潰爆炸。
五根細針直接被碾成了粉碎,磷火也完全消失。
颼颼,空氣中盪漾着一股腥味兒,竟令江誠稍稍有些精神恍惚,顯然蘊含可傷及神魂的劇毒。
這磷火煞毒乃是磷火劇毒之精髓。
可以說一千份磷火劇毒的毒性才能提煉出一份磷火煞毒,很是霸道可怕,縱然萬象境的武者沾染一點,也必然下場悽慘。
江誠曾經在未入先天時,便見得當時的人榜強者鶴雲流使用磷火劇毒殺人的場景。
對這種劇毒,他記憶猶新,此時見得更厲害的磷火煞毒,也不禁流露出訝色。
然而,僅僅這點兒難登大雅的攻勢,很難對他構成什麼威脅。
他冷哼中眉宇光暈流轉,地域圖錄拔舌地獄飛出,霎時便消失在了窗外。
剎那間窗外就傳來了淒厲慘叫。
啪啦!
頭頂,屋頂突然坍塌了下來,兩道黑亮的劍光猛然紮下,竟瞬間化作了十數道劍氣爆發,席捲四周籠罩江誠周身數十大`穴。
同時,“嘭”地一聲爆響,房間地板竟然轟然碎裂,兩把如新月彎鉤般的寒刃剜向了江誠的腳踝,要斷其雙`腿。
一瞬間,風聲鶴唳。
這猛然爆發的攻勢令人心驚,竟形成大陣之勢,有周天八卦之象,要困江誠於陣中滅殺。
“呵呵呵......子萱,你來了,卻不敢見我,讓這些鹹魚上前送死,我便讓你如願。”
江誠的聲音中,語氣依舊很輕鬆,他以心傳音,傳音給隱藏在暗處的藍子萱。
對方隱匿得再怎麼精心細緻,也難以逃過他的魔眼,早便被發現。
這以心傳音的剎那功夫,他已驟然出手。
一手駢指成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風中柳絮,難辨方位。
一手五指閉合如刀,霍然間便殺機凜然,有無比可怕的驚人殺意伴隨着無數冤魂的哀嚎齊現。
離門神劍,殺生刀法。
此時被他心分二用,同時施展了出來。
這一劍,似是而非,看似尋常卻蘊藏殺機,看似蘊藏生機實則滅絕一切,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又似山谷疾風去而復還。
這一刀,出必殺人,無可匹敵,簡練的刀法中卻蘊藏妖異而神奇雄偉的力量,竟給人無可閃避無法抗衡的絕望。
嗆!
劍光亮起時,猛烈的劍罡將頭頂所有崩塌下來的雜物都絞碎轟飛。
精準無誤的點中了來襲三人的身軀,一指同時洞穿三人咽喉,血花都未曾飆射`出。
幾乎瞬間,掌刀也落下,如佛祖降下的戒刀要渡苦海生靈,似魔羅自地獄中伸出的魔刀要殺盡蒼生!
兩道如月般的寒鉤全都消失了。
因爲握有那兩道寒鉤的一雙手都已齊腕而斷,血如泉`涌。
同時,一股殺盡蒼生的氣勢已轟然席捲向下。
轟隆——
不少驚呼慘叫聲此起彼伏。
整座客棧三層都崩塌,兩個血人發出了淒厲慘叫,已遭了那攜帶無比殺意的刀氣凌遲,被絞殺得血肉脫離,只剩下兩具慘白的骨架落地。
“咔咔咔——”
令人心寒牙酸的梁木斷裂聲響起。
這一整層崩塌的房間都搖搖欲墜,但卻還未轟然墜落下去,竟是在空中懸浮,硬生生被一股強橫可怕的罡氣給拖住。
一刀殺生,鬼神不留。
這片客棧都成了煉獄,因爲所有住在此處的客人包括客棧掌櫃和夥計,全都已被驚人的刀劍之意滅了心神,全都暴斃。
縱然是畢寧等十二人,若非是江誠刻意留手,若非那四名金剛境中後期的忠犬護持,此時也很難在這突然爆發的一場大戰中倖存下來。
“咯吱......喀!”
又有一段橫木斷折,一道幽幽嘆息聲卻在此時壓過了這突兀而尖銳的木頭斷折聲,輕輕傳蕩進了房間。
隨着這道幽幽嘆息聲潛入房間的,還有一名幽幽如月光皎潔美麗的女`子。
她踏月光而來,肌體晶瑩,欺霜塞雪,長髮灑下垂直及腰,紮成了三條鞭子,隨着蓮步款款而行時,輕輕捶打着挺翹柔美的臀。
那一聲嘆息,絕對是自她那比櫻花還要明麗的芳脣中發出的。
因爲除了她,似乎也沒有人能在嘆息時,都能令人感覺如此心醉。
令人恨不得揉碎了心碾碎了肝,要問詢她爲何發出如此一聲雁過流淚的嘆息。
她彷彿有解不開的憂愁,但實際她卻帶着微微淺笑,燦爛令百花遜色,明明很矛盾的氣質與神色衝突,發生在她身上卻充滿着和諧。
“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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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中,她伸出纖纖玉手,如蔥細指攏了攏額頭髮絲,美眸深深凝望着江誠,露出一絲開懷的笑。
似乎,先前這裡發生的一切戰鬥和殺機,都與她無關,都不過是一場誤會。
江誠呵呵呵地笑,他的目光很具侵略性。
魔的目光,向來就具備很強的侵略性。
尤其是一個出色的魔王,看待一位很出色的女`人時.......
那種目光,向來是不加以掩飾的,如一把烈火要燒乾了春江之水,要焚了二月紅花。
“我回來了,聽說你最近有點兒煩惱,所以纔來助你一臂之力,不過你似乎有意要送點兒可憐蟲讓我踩死?”
江誠緩緩起身,冷冽的嘴脣勾勒出並沒有多少溫度的冷酷笑容,走向了那月光下嬌`軀玲瓏的人兒。
他一伸手,輕易便攬住了這位尤`物那如水蛇般靈活柔嫩的腰`肢,手掌霸道撫摸下去,抓`住了一條辮子,摸上了那挺翹柔軟的臀。
“你還是這麼不加以掩飾,爲所欲爲,我倒是真的開始相信,的確是你回來了,很不可思議。”
藍子萱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但其臉上掛着的淺淺微笑漸漸更深了些,眸子中的忌憚也已浮現。
她被江誠抱在懷中,乖巧得就如一個人偶。
因爲她明白麪前這個人有多可怕,也明白從關閉的秦則神域內逃出,又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她很想問江誠是怎麼逃出的,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不過江誠只是笑,並不迴應。
他輕輕攬着藍子萱的腰`肢,踏出房間,行走在月光下,轉瞬消失在夜雨中,消失在一些聞訊而來的強者目光下。
沒人能留住他,也沒人會留下他。
最終,他們來到一座鐘樓,地爲牀天爲被,再次做那春風暗度秋水漾的美事。
“給我古月心經,我可以助你做家老,還可以給你一部不遜於一流絕學的功法。”
江誠撫摸着藍子萱在月色下誘人的胴`體,她已被剝得精光,如一隻精緻瓷白的小羊羔,在他的手掌輕撫下微微顫抖。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滿足和嬌`喘,面色涌現病態般的紅`潤,有一些煥然的光,卻不答反問,“你爲什麼要回來,這一切難道的確是真的?
難以想象,你的實力爲什麼提升得這麼快?就是因爲秦則神域?......”
“啪!”
江誠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很用力,很不客氣,打得此女一聲輕呼,神色哀怨。
“不該問的,不必問。現在是我問你,古月心經,你能否將這部心法給我?”
他的眸子如幽狼,月色下閃爍微微銀芒,攝人心魄。
藍子萱浮現出一絲苦笑,“我若不能給你古月心經,你是否就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