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九心卻清冷一笑,她只覺得驚宇流芸說的話是那麼可笑,就因爲自己地位和實力超然,她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嗎?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完成這個交易,我不會告訴你秦霜七在哪裡,你要找,自己找去吧…”
驚宇流芸眉頭微皺,看着柯九心一臉決然的樣子,這忽然讓她心生有趣。
“你確定不告訴我秦霜七在哪裡嗎?”
說着話的時候,驚宇流芸將自己一身修爲釋放了出來,在她周身的領域,空間似乎越來越緊密了,不過片刻的時間,柯九心就已經被壓迫的流出陣陣的冷汗。
內家高階的武者,果然強大到無可匹敵呢,她和中階武者雖然只相差一個級別,但真正意義上,他們卻遠差千里…
柯九心緊咬着銀牙,暗自運起了內勁抵抗着這種壓迫,冷淡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實在看不順眼,奪去便是…”
反正就算驚宇流芸不出現,她也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只不過是在當時看到以月亮爲背影的她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之時,她突然放棄了自毀生命來和鍾炳熄同歸於盡的想法而已…
“你以爲我不敢嗎?”驚宇流芸冷喝一聲,右手一甩,長劍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隨即迅捷揮起長劍,抵在了柯九心的脖頸上。
長劍鋒利的冷芒,映射出了她白皙的肌膚,毫無懸念,只要驚宇流芸輕輕一動,柯九心定然會香消玉殞。
原以爲柯九心會露出一些恐懼的表情,不過驚宇流芸卻小看她了。
柯九心冷笑一聲,水眸靜靜地注視着她,清冷道:“你要殺就殺,何必猶豫那麼多?”
說着,她就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驚宇流芸動手。
只是,許久微動,柯九心卻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壓力一瞬間減輕了不少,微微睜開眼睛,卻見驚宇流芸已經收起了長劍。
“你是我見過的人之中,很有骨氣的一個,不過你要記得,秦霜七我一定會剷除,今天救了你,不過是個巧合而已…但當你刻意阻攔我殺秦霜七的時候,我絕不會客氣了。”
說完,深深凝視了柯九心一眼,便轉身向高空一躍,茫茫的黑夜之中,多了一道瑩白亮麗的光彩,乘着那輪明月,驚宇流芸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了…
等驚宇流芸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柯九心的視線內之後,柯九心整個身體頓時軟的跪坐在了地上,細密的汗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同時又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不得不承認,在和驚宇流芸這種級別的高手對視的時候,柯九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絕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壓制,更是來自於她本身的氣質,是那種聖潔之體特有的氣質…普通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她也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不怕死?但她就是賭,賭驚宇流芸不會殺自己,因爲她覺得,雖然她是秉承着師傅的遺囑,纔對秦霜七有着這麼大的敵意,但是她的本性一定是善良的,並不會濫殺無辜…
現在想來,驚宇流芸一定是瞄準了今天這場宴席,目的就是等待着秦霜七的出現,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秦霜七沒有等來,反而見到了張家滅亡的一幕。
擡頭仰望着星空中那輪浩瀚的明月,柯九心突然心中升起一陣擔憂。
看驚宇流芸對秦霜七有着這麼強烈的敵意,若真被她找到了秦霜七,那麼秦霜七在她面前,絕無還手之力。
“小七啊…我相信,這次回來,你一定可以在龍先生的幫助下,得意洗滌靈魂,消除內心之中的魔瘴的吧…”
柯九心其這樣祈禱着…
眨眼之間,一夜已經過去,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夜只是睜眼和眨眼之間便過去了,而對於張家的人來說,這一夜卻顯得格外的漫長。
此時,在張家的**院處,一個巨大的深坑之中,在這裡,清晰可見到各種森森白骨,殘肢斷臂到處都有,同時,在空氣之中,更糜爛着一種腐臭的味道。
在這裡,中日不見陽光,卻只有很微弱的光芒能夠到達這裡,使得這裡的情景能夠清晰的呈現在人們的面前。
偶爾一陣狂風吹過,深坑的上頭便會響起一陣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來。滲人的讓人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也許沒有人來過這裡,但對於張家的家主張啓山來說,這卻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因爲,這裡就是之前埋葬那些無辜的,被陰煞門所採用了元陰的可憐女子,在這裡,遍地都是她們的乾屍…
然而,這裡卻也成爲了張家真正的墳墓了…
天明之際,在這裡卻少有光線進入,而在深坑的內部,卻被人做成了一個個鐵籠,此時鐵籠所困之人,全部都是張家存活下來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張啓山…
此時張啓山的目光始終都在凝視着深坑口處,那片狹窄的天空,心中充滿了悔恨。
也許,當日他不曾聽從張凱威的建議,硬是把秦霜七從張家趕了出去,這就已經留下了張家被滅亡的禍端了。
趕走了對自己最忠誠的兒子,卻把一個窩囊廢留在了身邊,想起過往的種種,也許他張啓山纔是最愚蠢的人了吧…
莫名輩一聲,轉過頭,看向另一處鐵籠之中,同樣被淪爲階下囚的張家之人,張啓山只絕對非常愧對於他們。
是他帶進着他們走向了滅亡,更是他,在今天讓所有的張家之人承受着這樣的非人的折磨。
也許,這也是報應吧…張啓山自嘲的想着。
他做出這樣有違天理的事情,以自己張家的地位,爲鍾炳熄這樣邪惡的組織在華夏各地替他蒐集處子之女,只是幾個月以來,就已經有上百人慘死在了他們慘無人道的手段之下。
他把所有的屍首全部葬在這深坑之中,現在報應來了,他們整個張家都要在這裡被人埋葬了…
與張啓山不同的是,此時的張馨威一臉的木然,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表情,無神的眼睛又好似凝視着什麼一般。
心情最複雜的,應該也莫過於他了吧…想起曾經的輝煌,張馨威的眼角處不由自主的擠出了一滴淚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昨天他還在嘲諷着楊家的不自量力,今天卻淪爲了人家的階下囚…
就在這時,一道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張啓山的眼前。
首先走出來的,是羅雲,其後則是冰心,以及和她在一起的安妮。
而讓人意外的是,今天的冰心,竟然並沒有用面具遮擋住她芳華絕代的容顏,不太明亮的光芒下,她那張純美到讓人窒息的臉龐,就那麼呈現在了眼前…
當看清這張臉後,張馨威深深的沉迷着,可是,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能力去得到這樣傾城尤物?如今的他早已經性命堪憂,他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欣賞這樣絕美的容顏?
羅雲走到張啓山的面前,平視着他的眼睛,張啓山也與之對視着,只不過,他的雙目卻充斥着血絲,滿是憤然之色,恨不得將羅雲生吞活剝一般。
“張家主,不知道自己在自己挖的坑裡面,享受的怎麼樣呢?”
羅雲慢條斯理的問着,舔着的嘴脣,如女子的嘴一樣嫣紅,卻詭秘非常。
張啓山冷哼一聲,仇恨與不甘交織在心中,然而,身體幾近虛脫,他連張口咬羅雲的力氣都沒有了…
“羅雲,枉張家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你,當你帶着你身後女子跪在張家大門口的時候,究竟是誰拯救了你們,難道你們忘了嗎?”
羅雲雀撇了撇嘴,微笑道:“嗯…的確,這一點我的確要感謝你!”
但羅雲更想說,他們心中藏着怎樣的私心,纔會收留自己呢?
見羅雲仍然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哪裡有愧疚的意思?張啓山感到胸膛一陣發悶。
“既然張家對你不薄,你爲什麼要背叛張家?張家給了你多少,給了你親大哥多少好處,難道你全忘了嗎?”
對於張啓山的嘶吼,羅雲只是微微一笑,擡頭仰望着四周漆黑的坑壁,道:“這裡是個牢籠,可是,在這之前,我不也正是被你關在一個牢籠裡嗎?你們把我羅雲當成奴役的狗來看待,只爲了榨乾我身上一點點的價值而已,若非今日如此,恐怕對於張家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我,早就要被張家吞的骨頭都剩不下了吧?”
“你這是在給你自己找理由,給你企圖吞併張家而找到理由,你以爲所有人都會信你的話?”張啓山憤然的說道。
這時羅雲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容有些陰邪。
“呵呵,反正張家如今已經這個局面了,你說再多,有什麼用呢?我要的只是實力,能把你們踩在腳下的實力,並非虛名!”
說着,羅雲猛地把頭轉向了張凱威,後者的身體都忍不住輕微顫抖一下。
“威少爺,還記得你當初說過什麼嗎?你說你一定會得到冰心,那麼,冰心現在就在你面前展露着她的真容,你能碰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