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聽得黎淳道不追問他爲什麼拍下風鳴石,覺得他還是比較有原則的,畢竟上一世對他的風評還不錯,心中也生出了些許好感。
但是《鬼谷密卷》這件事情,吳易總不能說,因爲我活了兩世,上一輩子,這件事在其他城市發生,所以我知道吧?
說出來,恐怕黎淳道也不會信啊!
吳易想了想,已是從衣兜裡取出一枚靈石,在黎淳道疑惑的眼神中,伸手遞給了他,說道:“你把他藏起來,我可以看得到!”
“嗯?”黎淳道看到吳易的舉動,不禁微微一愣,但還是信手托出一隻檀木盒子,擡起手來將好幾件東西,並着那枚靈石一起封了進去,將那檀木盒子對着吳易問道:“你倒是說說,裡面都有些什麼?”
吳易裝模作樣地眯起眼睛,以手按頭,做冥想狀,過了片刻說道:“一枚桃木吊墜,一把袖珍飛劍,三顆珠子,分別是藍,紅,綠三色,還有我那一顆靈石,都在裡面!”
“哦?”黎淳道聽到吳易的話,微微一驚,說道:“我這檀木盒上有跟《鬼谷密卷》一樣的禁制,你竟能看得穿?”
吳易看到黎淳道的表情,便知自己應該是矇混過關了,當即點了點頭說道:“不瞞你說,我是一個變異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也就不足爲奇了!”
“唉,原來是這樣……”黎淳道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以爲此行會遇到師尊預言的天選之人,沒想到,還是一無所獲啊!”
“天選之人?”吳易眼神微微一動,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畢竟他與生死谷的人,並不是特別地熟悉,黎淳道嘴上說的這“天選之人”,他也難保不會是一個誆他說出真相的幌子。
他自然不能輕易上當,當即笑道:“鬼谷天尊能卜算前塵後事,他說的話,總不會錯的,也許黎兄多尋找幾天,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黎淳道聽到吳易的話,不鹹不淡,也就笑了笑,掏出一枚鬼面令牌遞給吳易說道:“小友受驚了,在下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補償給你,就將這塊生死令贈給小友吧,若是有人再來找小友的麻煩,倒是可以報上師尊的大名。”
吳易看到黎淳道手裡那一枚鬼面令牌,看起來古樸無比,左右兩面分別書着“生死”兩個大字,中間的鬼面張開大嘴,猙獰無比。
就在吳易想要把鬼面令牌退回去的時候,睚眥已經開口了:“我看過了,這上面沒有害你的禁制,反而有一個護身法陣,可以抵擋天境以下,一次攻擊,好東西啊,快點收下來!”
吳易聽到睚眥說這上面沒有禁制,心裡也就放心了,反正拉大旗扯虎皮,他要是有這枚生死令在手,倒是不虛什麼大勢力的人了。
想到這裡,吳易接過那枚生死令,對着黎淳道拱手道:“若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小小心意,跟吳兄弟交一個朋友而已。”黎淳道對着吳易還了一個禮,便轉過身,朝着小巷外面離開了。
黎淳道走後,吳易才長舒了一口氣,卻聽得睚眥說道:“看來生死谷的人倒是不錯啊,至少不像有些宗門的人擺臭架子。”
誰知吳易卻是一把將睚眥從須彌護臂裡抓了出來,低聲道:“你咬一口,把上面的護身陣法也給我清了!”
“嗯?”睚眥更想說“你白癡啊!”
吳易已是解釋道:“事出怪異必有妖,雖然我對黎淳道印象不錯,但也不能不防他一手,你經常會看走眼,萬一這令牌有什麼手腳,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吃!”
果然,就在黎淳道走出小巷之後,沒多久,腳步就停住了。
他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說道:“我的禁制被抹除了,此子竟如此小心謹慎,也罷,早些回去將此事稟告給師尊吧!”
卻說,吳易送走黎淳道,把生死令去掉禁制後壓在須彌護臂裡,正要離開中坊,卻看見一撥一撥身穿石家號衣的家僕,十幾人一組,正快步穿過中坊的街道,朝着城門外趕去。
這些家僕的實力,比之上次石羣去徐家鬧事的實力有所上升,大部分都是地境實力。
“石家又想搞什麼鬼?”吳易嘀咕了一聲,正想追上去看看,陡然想到了昨天傍晚的時候,許斌揚言今天要來收林智的房子,他若是不趕回去,以林智的實力,恐怕鎮不住場子啊。
“林智對上許斌還勉強,要是再加上那頭有金獅妖將分身的變異高手,是肯定要吃虧的!”吳易在心裡權衡一番,已是加快了腳步,直朝下坊的方向走去。
下坊不僅人數比上,中兩坊的人數總和還要多上幾倍,而且混亂不堪,沿路的饑民看到吳易這般乾淨打扮的,紛紛圍了上來,或哀聲乞求,或買兒賣女,只求一點活命糧食。
吳易從中坊走到下坊,不過用了一刻鐘時間,從下坊走到林智的家門口,卻花了半個時辰。
然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卻看到一個士兵打扮,穿着鑌鐵甲的武者站在林智的城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他看到吳易走到了門前,急忙迎了上來說道:“你是不是林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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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易聽到這句話,稍稍一愣,當即反應了過來,自己在城裡的身份,的確是林智的哥哥,當即點頭道:“不錯,我叫林易,有什麼事嗎?”
“太好了!”那年輕武者臉露焦慮之色道:“林智犯了軍規,被扣在了城樓上,百夫長點名要林智的哥哥去帶人回來,否則就要依照軍法處置,亂棍打死!”
“呵,什麼罪過,要亂棍打死?”吳易眼神一冷問道。
“不知……”年輕武者搖頭道:“我也是後來知道,來送一個信的!”
“要我去帶人?”吳易沉吟一聲,立刻就跟今天早上,石家把九陽玉蘭芝藥效類似的藥材和丹藥兌換一空的事情聯想了起來。
“這是想要引我出來嗎?”
那年輕武者見吳易沒有回答,也顧不得他答應不答應了,連聲說道:“救人要緊,你快跟我一起去城門一趟吧!”
吳易瞟了一眼這個年輕武者,不過是人境實力,應該不至於耍什麼花樣,再加上石家要對付的目標,明顯是吳易,躲是躲不開的!
“這麼快就全面鋪開,準備動手了嗎?”吳易心中冷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帶去吧,我看看,他們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即便吳易的心裡有了準備,但是看到在城樓上,被十幾個兵士團團圍住,打得遍體鱗傷的林智時,還是一股怒火焰騰騰地燒了起來。
只見林智面前一名身穿銀色鎧甲的武者,用餘光瞟了一眼,看到吳易來了,不禁冷笑了起來,低聲笑道:“正主來了!果然他會來!”
他這番話,自然是落在了吳易的耳朵裡。
“看來真是石家衝我來的!”
“哼,真以爲吃定我了嗎?”吳易在心裡冷笑一聲,也不躲閃,徑直就朝着城樓上走去。
“哥,不要上城樓!”林智看到吳易直接朝城樓上走來,急忙大聲喊道:“他們要對付你……”
“少廢話!”林智還沒說完,站在他面前的銀甲武者已是擡起腳來,狠狠一腳揣在了林智的右腿腿骨上。
“咔擦”一聲,林智整個人身體向右一傾,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了下來,銀甲武者膝蓋一彎,鐵靴直接朝着林智的胸前踢去!
“啪!”地一聲脆響,卻不是銀甲武者的腳踢到了林智的身上,反而是吳易快步走上了城樓,直接一掌擋住了銀甲武者的靴子。
銀甲武者被吳易擋了一腳,不禁向後退了幾步,看了看吳易的面相,卻是眯起眼睛道:“嗯?不對。昨天晚上傷了二公子的人肯定不是你!是誰,說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吳易也不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冷聲問道:“我弟弟林智犯了什麼錯?”
銀甲武者看了看吳易,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林智,冷哼了一聲:“他以下犯上,襲擊本官,按律要處以三百軍鞭,誰知他竟毫無悔意,你剛纔也看到了,他又用腿踢了本官的腳,簡直罪加一等!”
“用腿踢了你的腳嗎?”吳易聽到銀甲武者明顯找茬的話,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然你說過,我來了就可以放人了,那你先兌現承諾吧!”
“承諾?”銀甲武者眉頭一挑,戲謔道:“如果他確有悔意,本官當然可以放他一馬,但是他居然毫無悔意,剛纔又險些傷了本官,怎麼可能輕易繞過他?”
“你的意思是說,要出爾反爾嘍?”吳易眼看着對方毀約,冷聲道。
“哼!”銀甲武者似乎也不想再與吳易囉嗦了,擡起手來,大聲命令道:“來人,這個刁民私闖城樓,意圖行刺本官,給我將他拿下!”
話音剛落,十幾道黑影竟是驀地從城樓各處飛竄了起來,朝着吳易的方向撲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