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和炎語晗此時聽到炎語冰這樣說,都是臉色微微一變。
這兩人都知道,在漢陽城的時候,妖焱爲了幫炎語冰殺炎語晗,在烈陽天尊手下吃了大虧,哪裡知道回了離火殿,卻遇到炎語冰過河拆橋?
雖然炎語晗也很討厭妖焱,但是炎語冰的行爲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齒。
炎語冰看到吳易沒有制止,紅銅面具下的紅脣,咧開一條詭異的弧度,輕輕地躬身下去,湊到了妖焱的面前。
妖焱看着面前的炎語冰,眼神先是失落,又是懊悔,最後竟是冷着聲音,問道:“爲什麼?”
“我不喜歡人一隻腳踩兩隻船!尤其那個人還很沒有耐性!”
炎語冰嘴脣沒動,卻是用腹語說道。
吳易聽得一清二楚,但顯然此女一語雙關,並沒有說究竟是什麼事情導致妖焱得罪了自己。
下一瞬,炎語冰狠狠一掌拍在了妖焱的胸膛上,頓時火神壇上的衆人都聽到一聲清晰的“喀拉”聲!
吳易立刻就意識到,妖焱的力量種子已經被炎語冰給震碎了!
聽到這一聲脆響,炎連城臉上糾結的表情也終於鬆弛了下來,木已成舟,他接下來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穩好吳易。
炎連城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麼此次決鬥也就結束了,吳易,妖焱就交給你發落吧!”
吳易聽到炎連城的話,卻是朝着離火殿主拱了拱手說道:“我身邊不想養廢物,還是交給離火殿解決此人吧!說不定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哦?”炎連城似乎沒有想到吳易竟沒有直接取妖焱的性命,但是很快目光就恢復了平靜,擺了擺手說道:“那好,將妖焱押下去。嚴加看管,送去礦場爲奴!”
聽到這個命令,妖焱卻不悲慼,反而放聲大笑了起來。
“炎連城,你連這個人也敢要,真的是安穩日子過膩了嗎?”
“混蛋。你敢直呼殿主的名諱!”站在妖焱身邊的炎焱猛然擡腳,狠狠一腳將妖焱又踹翻在了地上,卻聽得妖焱依舊哈哈大笑,繼續說道。
“你可知他身上有什麼嗎?他身上有截宗的《萬皆典》,九典總綱,你認爲截宗會放過這個人嗎?”
炎語晗聽得妖焱大放厥詞,頓時秀眉一皺,剛要站出去呵斥他住口,卻看到吳易依舊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
“此時出去否認。說不定反而欲蓋彌彰了!”
想到這裡,炎語晗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我告訴你,炎連城,他身上的秘密還不止這些,要殺他的宗派可多了,你能一家一家應付得過來嗎?你若收留此子,就等被各大宗派殺到這離火殿本山來吧!”
話音落下,整個火神壇的人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吳易的身上。
但吳易卻是一副冷冷含笑的模樣。彷彿是在看一個大笑話。
“這個少年手裡有《萬皆典》,不可能吧!”
“截宗的《萬皆典》乃是九典總綱。向來是不傳之秘,這少年身上又沒有截宗的傳承……”
“就算有,能接觸《萬皆典》的怕都是未來的宗主吧!”
“無稽之談,必然是無稽之談!”
經過短暫的分析之後,一衆焱子和長老都是搖頭了。
“把他拖下去!”炎焱大吼一聲,立刻就有兩名精英弟子衝到火神壇上。左右一架,像拖死狗一樣把依舊咒罵不止的妖焱給拖了下去。
“炎連城,你離火殿今日這樣對我,我妖焱不死,定要叫你付出代價!”
“炎語冰。你這賤人,過河拆橋,日後我必叫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吳易,你今日不殺我……啊……!”
顯然妖焱被精英弟子狠狠抽了一個耳光,隨着被越拖越遠,接下來的咒罵也都細微不可聞了。
這時,火神壇上就只剩下吳易一個人。
炎連城也是飲了一口酒,提了提神,看着吳易說道:“吳易,明日本座爲你主持晉升焱子的儀式!”
吳易點了點頭,也沒有直接應允。
“今日宴會,就這樣散了吧!”炎連城擺了擺手,一衆弟子當即匍匐了下來,對着炎連城行了一個大禮,只見炎連城就化爲一團烈焰,沒入到了離火殿的深處。
接着今晚赴宴的人羣,便稀稀落落地散了開來。
炎語晗在人潮之中看了看吳易,似乎想要上前跟他說幾句話,但此時人羣剛剛散開,很多人還在關注吳易,如果此時上前攀談,未免太過扎眼。
就在她踟躕不前,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得吳易的聲音用傳音入密對她說道:“你等等我,給你一件東西!”
“嗯?”炎語晗微微一愣,一道傳音入密就回了過去:“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就不怕其他人聽到嗎?”
“那也得神識比我強才行!”吳易淡淡一笑,已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火神壇上走了下來,晃過炎語晗的身邊時,右手衣袖輕輕一帶。
在飄起衣袖的遮掩下,雙手相接,吳易已是將一枚須彌戒指輕輕放在了炎語晗的掌心裡。
衣袖分開,吳易旁若無人地朝前走去,炎語晗卻是下意識地一縮衣袖,正要開口問吳易給了自己什麼東西,只聽得他已直接說道。
“裡面是封神玉卷,上面是妖焱頓悟天地意志的記憶!”
炎語晗聽得吳易的話,不禁微微一愣。
“這東西你不要?你傻啊!”
卻聽得吳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地火法則於我沒有什麼用處,我剛纔已經看過了一遍,盡數吸收過了,我又不靠着它頓悟天地意志,還是給你最能物盡其用了!”
“你這傢伙……”炎語晗剛剛嘟噥了一句,吳易已是叮囑道:“記得保密!珍重!”
炎語晗聽得最後兩個字“珍重”,眼神突然就有一點不對勁了。
“這是什麼意思?”
“你好好地說什麼珍重啊?”
“喂,你這人說句話啊!”
她剛想要再追問吳易幾句,卻發現對方都沒有應答,估計是已經出了傳音入密的範圍了。
此時人多,又不好用傳音石去跟吳易聯絡,只能氣得咬了咬嘴脣,心裡思量道。
“明天再跟他算賬!”
她哪裡知道,吳易此時轉身到了一棵樹後,搖了搖頭,把識海里的幾句炎語晗的話給摒除了出去,苦笑說道:“這炎連城疑心極重,妖焱說的話,他未必會全信,但未必不會信,這離火殿,我是絕對呆不下去了!”
從火神壇下到九火宮,又順着原路返回,不一會吳易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一間竹林精舍。
關上門,吳易立刻就發現,果然如他所料,有人來過了。
“算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蛛絲馬跡透給他!”吳易想到這裡,也就把釋然了,輕輕往竹牀上一躺,卻聽得須彌護臂裡一條花斑毒蛇鼓着肚皮爬了出來。
“哎,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睚眥才從吳易的須彌護臂裡鑽出來,立刻就像嘔吐似的把吞進肚子裡的須彌戒指,一個一個地吐了出來。
就這樣像炒豆子似的,吐了老半天,才終於把體形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只聽得睚眥乾咳了幾聲,轉過臉來,剛對吳易說了一句:“我看那紅銅面具的丫頭對你有意思啊……”
就被吳易陡然一巴掌捏住了脖子,不由分說直接又扔回了須彌護臂裡。
只聽得睚眥在吳易的識海里咒罵了一聲:“你奶奶的,你什麼意思啊,不就是說妹子對你有意思嗎?你這麼大反應幹……”
“吱嘎”一聲,竹門輕輕從外被推開,只見雪白的月光之下,一名戴着半邊紅銅面具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月光如水,那女子已是褪下了之前在宴會上穿的一身墨紅色皮甲,而是一身冰藍色的寬鬆紗袍,隔着輕紗,隱約可以看見裡面雪白的褻衣。
尤其是她的手,輕輕拎着一隻青花瓷的小瓶,隔着瓶塞,都可以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郁酒香飄散出來。
“哎呦臥槽!”看到這一幕的睚眥頓時就在識海里驚呼了起來:“我說這妹子對你有意思吧?你看到沒有,穿得這麼鬆,還穿得這麼少,還帶酒過來了!酒後亂那什麼,你懂得的啊!”
睚眥的聲音又尖又賤,頓時讓吳易覺得一陣頭大,輕輕晃了晃腦袋,正要威脅睚眥不要亂說話,結果這頭龍二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怎麼樣,怎麼樣?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我可以幫你在這酒裡摻點作料,保證給你們一個難以忘懷的夜晚!”
沒等吳易流露出苦笑的表情,睚眥又大肆兜售起自己的理論來了。
“小子,我雖然知道你們之前是敵人,不過立場是可以轉變的嘛!”
那頭花斑毒蛇猥瑣地笑道:“只要你跟她有了靈與肉的聯繫,有了水和乳的交流,你們不就不是敵人了嘛!這可是干戈化帛,化敵爲友的好機會啊!怎麼樣,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聽到睚眥的話,吳易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雖然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這奇葩寵物的尿性,但也不能見到一個妹子,這毛病就發作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