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衆連家的家丁在鑑寶行門口正如臨大敵地看着緩步走來的吳易和黎淳道兩人。
與那些家丁臉上緊繃的表情相比,吳易和黎淳道的表情可謂是淡然自若了。
甚至黎淳道還不忘奚落這些家丁幾句。
“怎麼?開門做生意的不是來者皆是客,你們這副臉怎麼好像死了爹媽一樣?“
“怎麼難道我們還不能進去嗎?“
“還是說四大世家怕我們把你們給贏得傾家蕩產,不敢跟我們玩啊?“
“嘖嘖,四大世家號稱百年的底蘊,也就只有這點實力麼?“
吳易現在是鑑定出金龍翔天陣紋的青年才俊,自然要沉默是金,黎淳道乾脆默契地直接把拉仇恨,打臉的工作都接了過來,一路走一路說,直把連家的人說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也許是吳易昨天在鬼市鑑定出金龍翔天陣紋的事情太搶眼了,也許是因爲黎淳道把四大世家給挖苦得太厲害了,很快就有人跟着兩人看熱鬧似的也涌進了連家的鑑寶行裡。
等到吳易和黎淳道穿過走廊,來到鑑寶行的正門前時,在他們身後聚集圍觀的人已經有近千人。
而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着……
鑑定出金龍翔天陣紋的青年才俊跟刃雪門借了三十五萬枚靈石,居然要上連家的鑑寶行來一人挑戰四大世家!
金龍翔天陣紋,三十五萬枚靈石的大手筆,一人獨鬥四大鑒寶世家……
任何一個點拿出來都是足以轟動瑞雪城,甚至轟動北域的熱點,也無怪人們到處都在奔走相告這樣的消息了。
錯過今天,這樣的盛事恐怕幾百年都不會再有一樁了吧!
一箇中年的鑑寶師在人羣中喃喃自語道。
不多時,吳易和黎淳道的身後已是聚集了近萬人,幾乎是整個瑞雪城裡跟鑑寶有關係的人都來了。
其中還有很多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傢伙,不停地在人羣之中起着哄。
退到門內的家丁與吳易對峙,雙方都是一觸即發的狀態。
沒有裡面鑑寶師的命令。這些連家的家丁根本就不敢放吳易等人進去,就在吳易琢磨要不要去嘗試着硬闖的時候,一名身穿長衫,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從門內走了出來。
“這位公子。我家家主正與其他三大鑒寶世家的鑑寶高手在鑑寶行內切磋技藝,請您稍等片刻……”那管家說完,伸出手來對着兩邊的家丁說道:“奉上好茶和果盤,招待這位公子休息片刻。”
“不必了!”吳易直接打斷了那管家的話:“在下不才,對自己的鑑寶術還比較有自信。我手裡還有半卷《鑑寶經》,自認爲還是有資格參加切磋的……”
“嗯?您這是要硬闖?“管家聽到這話,正要阻攔,陡然吳易又開口了。
“鑑寶行開門就是做生意的,這般藏着掖着是怕我進去把你們贏得關門大吉嗎?“
吳易一語落下,所有連家的人臉色都變了!
剛纔雖然黎淳道也說過差不多同樣意思的話,但黎淳道畢竟只是一介散修,雖然是刃雪門主黎明的親戚,但刃雪門實在算不上太厲害的勢力。
在意的人會跟黎淳道吵起來,不在意的大可以無視黎淳道這一號人。
但吳易是誰?是鑑定出金龍翔天陣紋的鑑寶界新星。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位鑑寶宗師,這番話無異於是對連家,甚至是四大世家正式宣戰了!
“放他進來!“
內門之內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
“讓開一條路給他!“
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自量力的小子,今天非要把借來的三十五萬靈石輸的精光不可!“
“豈止那借來的靈石,金龍翔天陣紋也一併留下來好了!”
黎淳道這些外域之人也許還聽不出來,瑞雪城的鑑寶師們卻是聽得清楚,這四人的聲音正是四大鑒寶世家的家主。
他們對於吳易的挑釁做出了十分強硬的迴應。
“這幾個家主平時講話沒有這麼硬氣。”聽到四大家主的話,黎淳道用傳音入密對吳易提醒道:“估計是得到了什麼依仗,不排除韓家的人幫他們做過了手腳,你要多加小心!”
吳易笑道:“一會進去之後你少開口。多看就行了!“
話音未落,他已是邁開一步,當先穿過家丁組成的人牆,朝着內門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其他人紛紛想要跟在吳易的身後進去。卻冷不防被家丁們攔在了門外。
“爲什麼不給我們進去?“
想要圍觀這一場鑑寶對決的人羣頓時鼓譟了起來。
“怎麼看不起我們普通鑑寶師嗎?“
“老子不是鑑寶師又怎麼樣?老子有靈石,難道不能來買嗎?“
“進門皆是客,老子沒有錢,也沒有靈石,就不能進來看看了?“
“這是哪門子道理?“
眼看跟在吳易身後的上萬名“圍觀羣衆“就要跟連家的家丁掐起來了,內門裡的連家家主纔不得不發出一個近乎無奈的命令——散開。讓他們都進來!
家丁散開,一萬多人魚貫而入,頓時就把第一間“人“字號庭院給擠得滿滿當當的了。
連家的鑑寶行在四大世家之中檔次和規格最高,平時不是鑑寶大師都很少能到連家的鑑寶行來做客,只可惜原本清幽典雅的環境裡一下子涌入了一萬多人,頓時變得吵雜如同菜市場一般了。
就在這時,吳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混跡在人羣之中的,一身黑色斗篷,背部有一點佝僂的人。
正是曦皇門傳人,連韓家家主韓成文要都禮讓三分的鬼先生。
“這樣一來,有他坐鎮,我就更加可以安全了。”吳易心裡暗暗分析道。
想是這樣想,但是當吳易真正走進人字號庭院時,還是着實吃了一驚。
已經爲吳易身後的人進行之後都驚住了。
整個庭院裡就好像被人故意收拾過了一番——沒有留下任何一塊殘片。
“怎麼?連家把這人字號庭院收拾得這麼幹淨,是準備人字號庭院直接認輸嗎?”
黎淳道看到這一幕直接出言諷刺道。
話音剛落,只見一名身穿狐裘的鑑寶師已是從更內側的門裡走了出來。緩緩走向吳易,淡然說道:“殺雞焉用牛刀,人字號庭院的比試,由我來跟閣下賭鬥吧!“
沒等人羣之中嘰嘰喳喳地開始猜測那狐裘青年的身份。白衣青年已是自己開口說道:“我是連城璧,連家家主的次子,目前雖然只是鑑寶師,而且是四大世家中水平最低的,不過……對付閣下。似乎正好門當戶對啊!”
“門當戶對?”人羣中有好事者聽到連城璧的話不禁奚落了起來。
“好一個門當戶對,什麼時候你四大世家水平最差的人居然相當於鑑出金龍翔天陣紋的鑑寶師了?”
“那好啊,這是我人族之福啊,金龍翔天陣紋我們瑞雪城的武者可以人手一套拉!“
聽得這些奚落,連城璧白皙的臉上掠過一絲慍色。
此時這狐裘青年雖然臉上有些掛不住,心中卻是暗暗給自己鼓勁道。
“加油,一定要把這小子攔在人字號庭院!”
“大哥那蠢貨闖了禍,正是我一舉翻盤取代他少主之位的好機會!”
“成敗在此一舉了,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想到這裡,連城璧的眼神之中再沒有疑慮。反而熠熠生彩了許多。
這樣細微的變化自是沒有人對察覺到,倒是吳易主動開口道:“這場賭鬥我自是來者不拒,只是這人字號庭院如今都被你們連家搬空了,你拿什麼跟我賭鬥?該不會是要紙上談兵吧?”
吳易剛剛說完,連城璧已是從袖裡捏出一枚須彌戒指,輕輕放出兩張殘片託在掌心裡對着吳易說道:“規則很簡單,我們這一次比試就用最簡單的方法,這兩快殘片,哪一塊的價值更高,猜對的人撒上時之沙。猜對的人直接去地字號庭院。”
連城璧繼續說道:“這是鑑寶學徒鑑定鑑寶師時的必考科目,想必這位閣下也不會陌生,請吧!”
“的確是最簡單的方法!”吳易點了點頭,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連城璧手中的兩快殘片上。
只見這兩枚殘片。一枚棱角光滑,只是殘缺了很大一塊,另一塊雖然陣紋並沒有上一塊這麼嚴重,但也是殘缺不堪,簡直就像是一個經歷過無盡歲月的殘片。
乍看之下,這兩件東西都不是凡品。想要得到那一件更貴重的結果還是很難拿出來的。
就在衆人皺着眉頭盯住連城璧手中的兩快殘片時,吳易卻是冷笑了起來。
“你選好了?“連城璧聽到了吳易的笑聲,似乎是有一點心虛催促問道。
“選?爲什麼要選?“吳易的語氣聽起來叫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這麼說來你是第一關就想要放棄咯?”連城璧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此也好,知難而退,對大家都好!”
這一下吳易又笑了起來:“放棄?我什麼時候又說過我要放棄了?今天我來挑戰四大世家的你們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下三濫的貨色!“
面對衆人困惑不解的表情,吳易伸出手來指了指面前的兩塊殘片說道:“你找了兩塊廢片給我是什麼意思?盡做這些個小聰明嗎?“
“你這樣簡直就是在給你們四大世家丟臉!”人羣之中一個年長的鑑寶師大聲說道。
“把所有的殘片都收了起來,拿出兩塊做舊了的廢片出來跟人賭鬥,現在的四大世家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你怎知這是兩塊廢片?”連城璧似是算盤被吳易看穿,但又不願意承認,大聲爭辯道。
就在這時,站在吳易身邊的黎淳道陡然五指一張,“嗖嗖”兩聲就從連城璧的狐裘裡吸出兩枚殘片出來。
卻不是吸的他手裡拿着的,而是從藏着的狐裘裡吸出來的!
而且兩快殘片與連城璧手裡託着的兩塊殘片一模一樣!
足以以假亂真!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黎淳道揚了揚手裡的殘片,似乎是怕後面的“圍觀羣衆”聽不到似的大聲說道:“你事先挑好了兩件尋常的,價格中規中矩的殘片,然後依據他們的樣子做出兩件廢片贗品……”
“然而我挑了另外任何一張殘片,你都會把另外一塊殘片跟你自己藏在衣服裡的殘片調包,然後說我猜錯了,對不對?”吳易接在黎淳道的話後面說道。
“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你……你這是栽贓!”連城璧口不擇言道。
“栽贓?對付你還需要栽贓?”人羣之中有人奚落道:“真是自以爲是的蠢貨!”
“要不你們再賭一次?”
“沒錯,不如我們拿出兩件靈寶,你們直接鑑定哪一件價值高如何?”
“可以可以,光會鑑殘片可沒有出息,真正的鑑寶師應該什麼都可以鑑的!”
說話之間,連城璧已是咬了咬牙沉聲應道:“好,再來一盤就再來一盤!”
可就在這時,從裡面更深處的地字號庭院裡一個聲音呵斥道:“不爭氣的東西,還有什麼好賭鬥的,趕快給我滾回來,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說話的人正是連家的家主連利,顯然連他對連城璧異想天開,自編自導的拙劣騙局也已經受夠了!
他已經不想連城璧再在外面丟連家的臉了!
“人字號庭院的比試算小友通過了!“連利的聲音說道:“不過接下來可就沒有小犬出的題目這麼簡單了,請吧!”
吳易沒有搭連利的腔,倒是黎淳道笑道:“好兆頭啊,這連城璧真是給連家把臉都給丟盡了,居然想通過作弊來糊弄走你,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誰知道吳易冷靜地說道:“雖然不自量力卻成功拖住了我們的時間……”
“時間?“
“不錯,就在他跟我們比試的時候,裡面地字號庭院的人估計已經佈置好第二層的陷阱了!“
“這就是他的作用,拖延我們,爲裡面的人爭取時間……“
吳易沒來由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偏偏這孩子還以爲他爹希望他給連家爭臉,反而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