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午趕路直到傍晚,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諸葛皇單手一揚,將睿流摔落在柔軟的草坪上。“終於到了,都那麼晚了。”少女從馬車裡打着哈欠探出身來。“小姐,這小子該怎麼辦?”諸葛皇指着地上的睿流問道。
“他嘛,什麼時候給本小姐道歉,就什麼時候讓他回去。”少女瞥了睿流一眼,不耐煩的說道,“好了本小姐要去睡覺啦,你幫我好好教訓這小子。”說完,蹦跳着跑進了府院。
“小子,只能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早點道歉吧,這樣還能早點回去。”諸葛皇見眼前還是個小孩子,於是動了惻隱之心。“不是我的錯,我永遠也不會道歉。”睿流冷眼相對,沒好氣的說道。
“我改變主意了,不管你道不道歉,你都給我在這裡當一輩子的奴役吧。”府內傳來脆脆的少女的喊聲。諸葛皇搖了搖頭,如抓小雞般提起地上的睿流,拖在身後走進院子:“你啊,真是奴役的命。”睿流恨恨的擡起頭瞪了諸葛皇一眼,無意間,他看見大門上寫着幾個流金溢彩的大字:諸葛府。
已是傍晚,院子裡早沒有了閒人,諸葛皇拖着他繞到一間茅草屋前,指着他說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早起修理花草,晚上飼養駿馬,其他哪裡都不能去,聽懂了沒?“我要回家,誰都攔不住我。”睿流剛剛恢復了身體的主導權,便徑直朝着大門方向走去,“好倔的脾氣。”諸葛皇大手一攔如巨熊一般橫在睿流身前。
睿流活動了下手腕,再次運氣於掌,他知道擊敗眼前的橫肉男子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一輩子就在這裡當個默默無聞的雜役。他還要練好武功,拯救身在地獄界的蒼狼,如若不能,即使殺了他也能使心中好過點。
以卵擊石,也要碎石成粉,螳臂當車,也得斷車爲木。睿流將全身的寒氣聚集於右手,朝着諸葛皇衝來。
“咦?”諸葛皇突然感覺到,睿流的內力似乎衝破了體內的隔閡,一顆乳白色的武魂漸漸躺在睿流的丹田。“又是一個晉升的破武之人。諸葛皇暗暗佩服道,可手下的內力卻絲毫不含糊,聚合在一處,迎着睿流的寒氣而上。
“刺啦。”兩人對掌後迅速分開。諸葛皇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這隻右手因爲寒氣而凝上了一層薄冰,白色的煙霧嫋嫋而上。幸好這小鬼功力不深,不然我的這隻手臂已經凍結殘廢了。諸葛皇心悸的看了睿流一眼。
這時比起諸葛皇,睿流的傷勢更加嚴重。剛纔在對掌的一瞬間,一股摧枯拉朽的壓力朝着睿流的胳膊涌來,這樣的壓力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在諸葛皇的這一擊之下,睿流的右手骨頭碾爲碎末,再也治不好了。
睿流望着低垂的右手,一股鑽心的疼痛涌了上來。俗話說十指連心,何況是被生生廢了一隻手臂。睿流全身劇烈的顫抖着,忍住不讓自己暈倒在地,因爲他知道,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跑出諸葛府,那麼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睿流踉蹌着跑到一顆樹前。用力將一根樹枝折下:“對付你,這根樹枝足矣。”諸葛皇聽到這話,不怒反笑:“小鬼,我承認你的確是一個值得欽佩的人才,可是用樹枝對我,也未免太誇大了吧。”
睿流左手拿着樹枝,詭異的笑笑:“試過不就知道了。”說完身形閃動,樹枝直指諸葛皇。諸葛皇也不敢大意,舉掌而上。忽的只感覺樹枝通體冒着寒氣,大呼不好,趕忙抽手。
“算你躲得快。”剛纔睿流的攻勢可是嚇出了諸葛皇的一身冷汗:“那小鬼竟然將獨特的寒氣灌輸到樹枝之上。那麼這樹枝在寒氣和內力的作用下,就會變成一把尖銳鋒利的冷刃,這小鬼着實不可小覷。”
原來睿流先前將寒氣聚集在掌內的時候,就突發奇想是否能將寒氣像灌輸到自己佩刀裡一樣灌輸到其他的外物之上。所以剛纔拿着樹枝一試,果然這方法可行。所以剛纔的交手看起來是諸葛皇以掌擋樹枝,其實上他是在用手掌擋着一把寒氣四溢的利刃。若不是諸葛皇感覺到這樹枝上隱隱透着寒意而迅速收手,恐怕他的右手早已被斬落於地上。
睿流見自己一擊不中,不由眉頭擰在了一起:自己失去知覺的右手嚴重的阻礙了自己的出手速度,如果這樣下去,可能自己永遠也碰不到諸葛皇的皮毛。睿流想了想,一咬牙,似乎是狠下了心般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右手,不要也罷。”話落揮着樹枝向着自己的右臂斬去!
“啊。”終究是沒有忍住這鑽心的疼痛,睿流的慘叫回蕩在諸葛府的上方。“怎麼回事?”慘叫聲驚醒了諸葛府上上下下的人,諸葛家的人都打開窗戶,想弄明白究竟這附近發生了什麼。“來不及了,若再不走,那真是插翅難飛了。”想到這裡,睿流忍着劇痛,瘋了一般的衝向諸葛皇。
至於這樣狠心麼,諸葛皇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斷臂,神情恍惚。區區一個小鬼,竟能理性的分析目前的戰況,並獨自砍下自己的手臂。“此人長大後必定是個禍患,絕對不能留在世上。”念至此處,諸葛皇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兇光,他雙手互擊,碰撞的聲音大得簡直像是要將天震塌下來一般。
最後一次機會了,少了右手的睿流移動得更加迅速,他慢慢的朝着諸葛皇逼近。“避開那跟樹枝,直接攻擊他的本體。”諸葛皇暗暗的對自己說道。可當睿流奔到眼前時,事情並沒有像他想象的一樣順利。
只見諸葛皇眼前寒氣翻騰,三跟透着寒芒的樹枝從不同的角度朝着自己刺來。“九寒刃王睿破天之後!”此刻諸葛皇纔看穿了睿流的身份,獨特的寒氣,並且能灌輸外物,這不正是聞名於世的九寒刃麼。只不過眼前這小鬼沒有施展在佩刀身上,只怕是另有原因吧。
三根樹枝虛虛實實,亦真亦假。在諸葛皇猶豫的片刻,泛着寒意的樹枝深深沒入了諸葛皇的體內。睿流沒有猶豫,扔掉樹枝朝着府外狂奔而去。不一會兒,諸葛家的人紛紛趕到了這裡,看着屍骨未寒的諸葛皇,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多少年了,還從沒有人如此囂張的敢在諸葛家肆意殺人。
人羣中有一個貌美似女人的陰柔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繡花長袍,手上拿着一隻鮮紅的玫瑰花,陰惻惻的聲音似乎是從遠處傳來一般:“是誰殺的他?”
“我可能知道,應該是一個小男孩,比我稍微小几歲。”正是剛纔那個少女,少女看見諸葛皇的屍體,以往的氣焰消失的一乾二淨。“哦?是我們的小寶貝呀。”妖豔男子嗅了一下玫瑰花的芳香,不經意的應着。少女似乎有點怕面前的這個妖豔男子,聲音低低的,不敢直視男子的眼睛:“我還記得他的相貌。”
“那我們得好好談談了,動我諸葛家的人,絕不能讓他安穩的死去。”“是的,父親大人。”妖豔男子沒有理會少女的話,牢牢的盯着諸葛皇的屍體:“九寒刃王,這是你的兒子乾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