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是怎麼個意思？
莫家最後一個子弟，她確實是。
可是，這跟五大宗門不會動她有什麼關係？
一對眼睛皮子狂跳不止，心臟也隨着劇烈跳動了起來。
就在莫空鏡以爲這位縹緲峰宗主要爆出什麼參天大料時，芸璐宗主突然又不出聲了。
面對莫家的事情，芸璐宗主可以淡定的下來，莫空鏡可沒法淡定，當然她也知道焦急難耐的性子要不得，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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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沒過多久，她便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宗主對我莫家甚是瞭解？”
莫空鏡話沒敢問的太深，普天之下現在誰都曉得她這個名副其實的莫家子弟對自家的事情是雲裡霧裡的說嘛嘛不清楚。
現在既然這位縹緲峰宗主有意提起往事，她隱晦的問些總能得到點有用的消息吧？
但很快，莫空鏡就知道自己天真過頭了，芸璐宗主只是拿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單手撫在座椅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打了片刻就隻字不提的將視線移開。
莫家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且定是與莫家如今的落敗有着聯繫，說不定這五大宗門當年與她莫家的牽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
對於莫家的過往，莫空鏡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憑藉着別人的態度和對莫家的敬畏自己去胡亂猜測。
有些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師尊，可是她卻比誰都明白，師尊之所以對莫家過往隻字不提，就是希望她不要被牽扯到這些事情中去。
可是身爲莫家人，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還是她真的不甘心師尊就這樣身死道消了，她總想去爲已亡的莫家人做些什麼。儘管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易君笑的事情現在是我縹緲峰的禁忌，爾等小輩今後莫要再提。遠來是客，舒霓，帶客人去客房歇息吧。”
芸璐宗主目不斜視的坐在那裡，眼睛像是看着前方，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莫空鏡卻無比的清楚，那雙眼睛並沒有焦距，面前的這位高高在上的芸璐宗主正在透過她們看着曾經的‘她們’。
修仙界從來不缺充滿熱血與激情的年輕弟子，只是很多很多到在歷史的河流中銷聲匿跡。
少年時期，有幾人不曾瘋狂過？
誰生來，就是一副涼薄心腸？
不過是這殘忍的世界幫她們褪去了年少輕狂，淡薄了熱血心腸。
又有誰知道，自己腳底下的這條路先人們到底走了幾遭。
恍恍惚惚的跟着芸舒霓走到客房，直到對方起身告退，莫空鏡也沒有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還是穆嫣然見不得莫空鏡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搶先一步叫住了人。
“芸舒霓師姐，請等一等。”
“何事？”芸舒霓淡然回首，一雙清澈的眼睛裡是一片虛無。
“師姐可否再向芸璐前輩求些情？我這位摯友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內幕。”穆嫣然一雙杏仁大眼裡帶着幾分祈求，楚楚動人神態加上精緻的容顏總是容易令人升起惻隱之心。
比如現在的芸舒霓，看着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便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只不過，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已經過去的，何必再去追尋呢。
“嫣然師妹，念在我二人少年時期相識玩耍算得半個青梅竹馬的份上我替你去向宗主求求情，但是成是敗，只能聽天由命。”輕輕嘆了口氣，芸舒霓終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三人在縹緲峰的客房內歇息下來，一夜都在沉默無語中度過。
莫空鏡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得二人手足無措，同樣的，她們也明白現在的莫空鏡心裡有多難受。
那種迷茫和不知所措，外人是體會不來的。
很多人都在莫空鏡的面前提起過莫家，那一雙雙敬畏的眼睛裡面還帶着一兩分愧疚，可是透過眼眸深處，那遮擋不住的憐憫總是深深地刺痛着莫空鏡的心。
敬畏，愧疚，憐憫。
這就是世人對待莫家的態度。
這些令人討厭的態度化成了一捆捆無法掙脫的絲線將莫空鏡緊緊的捆綁了起來無法掙脫。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頂，曾經的盛世莫家值得世人去敬畏。
那愧疚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讓這麼多的人對待莫家都心懷愧疚。
憐憫、憐憫什麼？憐憫她莫空鏡，憐憫她身爲莫家最後一個子弟卻對自己身世絲毫不知嗎？！
“阿鏡，不要亂想，明天芸舒霓師姐一定會帶來消息的。”
最後，在意識掙扎到快要把自己給窒息時，一雙溫暖的手覆上了眼睛，也正是因爲穆嫣然的輕聲細語，莫空鏡煩躁到快要爆發的心情奇蹟般的平復了下來。
“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第一次覺得前途未知，路難行。”
莫空鏡在牀榻上翻身面向裡，順勢也擺脫掉了眼睛上的那雙手，聲音明明是平淡的，卻讓身後站在牀榻前的穆嫣然紅了眼眶。
前途未知，路難行。
現在的莫空鏡，還能去哪？
因爲沒有了目標，纔會覺得舉步維艱，步步如履薄冰。
她——還能去哪？
“宗主有令，今日縹緲峰不待客，三位請回吧。”
迷迷糊糊之間就被人趕到了縹緲峰門口，盯着門前兩位守衛弟子，蔚風顏凶神惡煞的揮着拳頭只等莫空鏡一聲令下就把這兩個縹緲峰弟子揍趴下。
揉了揉酸澀的腦袋，直感到頭重腳輕的莫空鏡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天還沒亮就被主人家趕出來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三人在縹緲峰大門前等了足足有半日之久縹緲峰內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在蔚風顏嚷嚷着要走以後再也不來這個沒一點兒禮貌的地方時，雲霧之中一個忽遠忽近的身形讓三人立刻振作了起來。
穆嫣然帶着端莊得體的笑迎了上去，“芸舒霓師姐，芸璐宗主可曾說過什麼？”
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是搖了搖頭，將三人看得一陣疑惑不已後芸舒霓才平淡的看着莫空鏡開口道，“宗主說你想知道的事情她不能告訴你，但如果你真的非想知道不可，大可拿着貴師遺物去純陽劍登門拜訪。”
說完這句，芸舒霓就閉了口，一雙眼睛裡盡是些平淡如水。
對方這擺明了只給指一條路的態度讓莫空鏡納悶不已。
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去純陽劍？
這五大宗門該不會是把她一個推給一個吧！
(未完待續。)